“红颜，我是张龙哥啊，他们说你已经死去，我不会相信的！不会的！前两天你还好好的，你冒着枪林弹雨，把敌机引诱下来，你是巾帼英雄啊，巾帼英雄怎么会死去呢？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张龙哽咽着，说得所有人都更痛肠了！卓竹嚎啕的声音，响彻梅花镇上空！

卓沛航像一个空心人，呆呆地坐在红颜的墓前。

卓武和兰荻上前来扶他，都被他挥手拒绝，许久他才说：“你们回吧，让我在这静一静！”

“孩子……”

兰荻哭肿了双眼，看着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儿子，接近晕厥。

下人们退得差不多了，卓沛航艰难地拿过墓前的酒瓶，给卓文的坟墓洒了一圈。

“阿爸，你喝吧，这是儿子孝敬你的，你老人家泉下有知，保佑我打死日本鬼子，为阿爸报仇！”

卓沛航咬着牙，嘴唇都咬出了血！

接着又扑到红颜的墓前，浑身颤抖。

“颜儿，不是到天涯海角都等我吗？怎么就独自一个人走了？就这么舍得丢下我吗？颜儿……”

“不准你再说红颜死了！你这个混蛋！”

卓沛航的身后，张龙愤怒的大叫！原来他并没有走，两个人死死地对抗着，像一对雄狮的对恃！

“你口口声声地说红颜死了，你有什么证据？只是看到大火在燃烧，就确认红颜死了吗？”

卓沛航呆呆地从口袋里拿出珍珠，放在手掌上。

张龙看着，嘴唇颤抖，正是红颜的珍珠！

终于，他崩溃地喊：“不-----”

边说边挥过一拳，没想到卓沛航没有躲，瞬间，便倒在地上。张龙还不解气，继续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让他起来，然后又是一拳！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以为你跟颜儿成亲，会带给她幸福，可你都做了什么？啊？每天都让她泪水涟涟的，你还算是男人吗？啊！”

张龙像在喷火！

卓沛航任他打骂，不还嘴不还手！

“来呀，你这混蛋！不还手是吧？好，很好，即便这样，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又一拳，卓沛航嘴角流血，倒了下去！

“张龙，别打了！快住手！”卓菊哭着挡在张龙的面前。

张龙不管不顾，仍然挥拳过来。

“我哥都被你打流血了，你还想怎么样？红颜嫂子在看着呢！”卓菊嚎啕大哭！

张龙这才住了手。

卓沛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卓菊，抽出手枪，塞在张龙的手上，惨笑道：“知道吗？颜儿也叫我混蛋呢！快，朝我这儿开，快把我这个混蛋打死吧！张龙，你要是打死我，我到地下都感激你！”

卓沛航把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叫张龙快开枪！

张龙总算彻底安静下来，颓然地倒在地上！

“啊--------”

两个男儿倒在地上，也不爬起，就这样像木头人一般。

许久，张龙才开口：“我还是不相信红颜死了！你看到的只是大火而已，并没有真正看到红颜本人！”

这句被张龙三番五次重复的话，开始打入卓沛航的心脏。

像第一次认识张龙，他的眼睛久久地瞪着他！

“……你看到的只是大火而已，并没有真正看到红颜本人……”

“……你看到的只是大火而已，并没有真正看到红颜本人……”

“……你看到的只是大火而已，并没有真正看到红颜本人……”

卓沛航的心里不停地回响这句话，突然他想到什么。猛地站起来，向文武堂冲去。

张龙和卓菊对看了一下，也跟着冲了过去。

卓沛航刚跨进文武堂，就看见了那天来叫他的下人。

他一把揪住他，那人被卓沛航的气势吓倒，慌忙跪在地上。

“少爷……”

“说，为什么要欺骗我？”卓沛航大喊。

“少爷，我听不明白……”

卓沛航缓了缓气，说：“鬼子入侵的那天，是你来找我的，是吗？当时我跟少奶奶在一起”

那人这才听懂卓沛航在说些什么，忙鸡啄米似地点头：“正是！正是！”

卓沛航的眼睛倏地变大，咬牙说：“可是老爷根本没有找我，是你在骗我！”

下人吓得脸转青，说：“啊？”

“说，为什么要骗我？”

“不是不是我”下人拼命摆手！

“那是谁？是谁指使你来叫我的？”

“是……是金波叔叫我来找你的”

什么！竟然是金波？卓沛航迅速地思考，突然，一些一直找不到解释的现象，在他的脑海中钻了出来。

他和红颜的三朝回门计划失败后，在万丈崖中看到的脚印，是一深一浅的！这不正是金波的脚印吗？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卓沛航豁然开朗！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奔了出去。

卓沛航定睛一看，竟是金波！

不好，金波想逃！卓沛航来不及再问那个下人，也跟着奔了出去！

一瘸一拐的金波，武功竟是了得！卓沛航虽是眼疾脚快，却也没有追到。金波朝梅花树下逃去，突然，张龙和卓菊拦住去路，两人就像从天而降似地！金波吓得脚一软，跌倒在地！

这时卓沛航赶到，抓住了金波！

“原来一直都是你在搞鬼！ 就是你害死了颜儿？”卓沛航怒吼，咬着牙，像要把他吞掉似的！

金波汗流满面，慌忙擦拭着说：“不不，不是我！”

“那是谁？你快说！”张龙一脚踹下，金波跪了下来。

“是……”金波话未说完，突然倒地。额上一只血洞，正汩汩流血！

卓沛航和张龙迅速拔枪，但已经迟了，另一株梅花树下，一个蒙面人正疾奔而去！

张龙气得一拳挥在树上！

卓沛航回身，抱住金波，大喊：“金波叔，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你快说呀”

金波睁开涣散的眼睛，艰难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说：“少……奶奶……没……”

说到这里，金波气绝身亡！

“金波叔！金波叔！”

卓沛航不停地摇晃着金波，但再也摇不醒了！

“哥，他说少奶奶没？什么意思？”卓菊急问。

“颜儿没死！”

“红颜没死！”

卓沛航和张龙异口同声地说！

卓菊的脸灿开了花，她欣喜地拍打着张龙，似在飞舞：“太好了，太好了啊！红颜没死！”

张龙也笑了，点头：“那个尸体是别人的！”

“好个阴险狡诈之徒！”卓菊怒骂。

卓沛航忙伸手向金波的胸前探去，惊骇地发现，半截抽过的雪茄！

又是雪茄！

跟上次卓武叔拿给他的一模一样！

“哥，怎么又是雪茄！”卓菊惊叫。

卓沛航看着张龙和卓菊，说：“不是日本人干的，跟上次万丈崖血案出自同一人！”

说完，大踏步向文武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