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是三足鼎立的形势，所以陈歌自然也好奇神殿骑士团在对待慕容云姗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总团长对这件事保持中立的态度，并没有发表过意见。”

齐昊回答道：“副团长似乎更倾向于上古神教的做法，不过并没有像他们那么激进。”

“至于我，当然是想要让你治好云姗了。”

陈歌沉思了一下后说道：“也就是说骑士团目前是保持中立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不过无论骑士团是什么态度，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云姗的！”齐昊认真道。

陈歌觉得有必要跟齐昊说清楚这件事，毕竟他看得出来齐昊是真的很关心慕容云姗，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瞒着他比较好。

“即使你所在乎的慕容云姗已经变成了一头怪物，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陈歌抬起头问道。

齐昊疑惑地看向陈歌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事实很残忍，但我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

陈歌看向齐昊，语气沉重道：“慕容云姗是被一只僵尸给转化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死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让她变回人类……”

齐昊愣住了，他突然有些情绪失控道：“所以这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你压根就治不好云姗对吧！”

“治好她和她无法变回人类是两码事。”陈歌摇头道。

齐昊不满道：“别卖关子了，陈歌，把所有一切都告诉我！”

陈歌一边配制的丹药，一边缓缓开口道：“人之所以会转变为僵尸，是因为尸毒让人体产生了变异，而变异的前提条件，是人必须先经历一次死亡。”

“事实上，在我阅读的书籍中，僵尸转化的成功率并不高，大概十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存活，并且获得变异带来的好处，他们会拥有不老容颜，力量和速度也会提升好几倍，但代价便是无穷无尽的嗜血欲望。”

“这种欲望会让人发疯，让人变得不再像自己，你可以理解为每一只僵尸都拥有两种人格，一种是极其残暴的黑暗性格，而另外一种则是还保留着一丝人性，我们要做的就是唤醒慕容云姗的人性，可即使成功了，也改变不了她不是人的结果……”

听完陈歌的解释后，齐昊明白了过来，他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你能让云姗找回人性的话，那至少表面上，她还能像个正常人活下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但谁也不能确保这一切不会重演。”

陈歌接着说道：“僵尸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它像人却又不是人，也正因为如此，僵尸永远会在两种人格中摇摆不定，在情绪的刺激下，所有感觉都会放大，而每一种负面的情绪都有可能让她失控。”

“明白了吗，齐昊，就算我让她暂时找回人性，可谁也说不定有一天，她就会因为一个普通负面情绪，而再度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僵尸。”

其实艾德说得没错，留慕容云姗一命，就像是留一颗定时炸弹在自由城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这颗炸弹会彻底引爆。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彻底地杀死她，避免这种事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上古神教的人，非要让慕容玉树杀了自己女儿，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一个死局，谁也解不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齐昊脸色难看道：“听你这样说，似乎杀了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陈歌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慕容云姗经过我的训练之后，会学会如何控制住自己，压抑住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永远不会再让另一个人格出来。”

“当然，这只是在乐观的情况下，僵尸是不老不死的，所以在漫长的岁月，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再次黑化。”

“所以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选，是为了少女的性命赌一个很有可能害死更多人的未来，还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齐昊语气有些悲观道：“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很艰难，对吧？”

陈歌叹了一口气道：“但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在两个错误的答案中选出一个，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宁愿什么都不选。”

“但这一次答应了慕容玉树，再加上我对慕容云姗经历有点感同身受的，所以我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想要听听你答案。”

齐昊没有犹豫的抬起头道：“我想要救她，如果要付出这种代价才能拯救自由城的话，那还是让自由城毁灭吧！”

“答案一致，所以你可以跟我一起待在那个别院里了，我需要你的帮忙。”陈歌微微一笑道。

齐昊看着陈歌这样的笑容，忍不住后背有些发凉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笑容不怀好意啊。”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如何治疗慕容云姗呢。”陈歌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齐昊顿时有种进了陈歌圈套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简单的给她喂食丹药那么简单。”

“当然，如果只是那么简单的话，我也不需要你跟我一起去。”

陈歌将药物都丢入早已经准备好的丹炉里，接着朝着齐昊说道：“丹药炼制需要十二个小时，所以你今晚带着慕容云姗去后山别院等我。”

“不需要跟慕容玉树汇报了，因为昨晚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你负责全力协助我！”

齐昊到了这，才终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早就把我算进去了，所以刚才算怎么回事，试探吗？”

陈歌笑眯眯道：“毕竟我也得知道你的想法嘛，如果你是跟艾德他们一样的想法的话，那我肯定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去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刚才的回答吗？”齐昊问道。

陈歌盯着齐昊眼睛认真道：“因为你爱她，胜过一切。”

善良且正直的年轻骑士，再一次羞红了脸道：“你……你能不要说这么让人尴尬的话吗?”

“……”

晚上十点。

后山别院，齐昊早已经带着慕容云姗在这里等候陈歌的到来了，而陈歌也准时赴约，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被称为自由城第一美人的慕容云姗。

即使陈歌阅女无数，可慕容云姗的外貌还是让他有些忍不住惊艳了起来。

慕容云姗的面容俊俏，无论是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眸，还是那柔顺如丝的黑发，都能令人为之倾倒，为之痴迷，仿佛是天上仙子降临人间，即使她现在被铁链困在石柱上，可依旧无法阻挡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看到了这样的慕容云姗，陈歌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慕容玉树会忍不住对自己妹妹下手，也知道了为什么齐昊会如此钟情于她，毕竟这样绝世绝美，倾国倾城的美貌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只可惜这样一位绝色美人，此时却是对着陈歌龇牙咧嘴，露出一副不欢迎他到来的样子，甚至从远处看起来，有些“睿智”。

陈歌走到了慕容云姗的面前，朝着她打了一声招呼，结果对方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嘶吼，显然现在的慕容云姗是完全失控的状态。

“哎呦，真可怕呢。”

陈歌轻笑一声道：“看来症状挺严重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齐昊有些心疼道：“对，现在的云姗听不见任何人的话，赶紧开始吧，陈歌，我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云姗。”

“在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陈歌看向齐昊无比认真道：“即使她变成这样，你还喜欢她吗？”

齐昊看了一眼被困在石柱上的慕容云姗，一脸柔情地回答道：“我刚进入神殿骑士团，还是一名新兵蛋子的时候，我就成为了他的护卫了，你知道我那时候才几岁吗？”

“十八岁，毕竟那刚好是思春的年龄。”陈歌一本正经道。

齐昊只能翻了一个白眼道：“是十二岁。”

“卧槽，十二岁你就敢觊觎公主的身体了，胆子挺大的嘛。”陈歌继续一本正经道。

齐昊算是看明白了，每次陈歌只要摆出睿智和意味深长的样子，说出来的就全是鬼话。

见齐昊不满地看向他，陈歌只能摊了摊手道：“行吧，我不插嘴，你接着说，我最喜欢听爱情故事了。”

“我不想说了。”齐昊闹起了脾气。

陈歌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说吧，如果你不说的话，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说了。”

齐昊有些没明白陈歌的意思，直到他看到跟在陈歌身后而来的艾德大主教后，他才脸色难看道：“他为什么会来？！”

陈歌让出了一个身位，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道：“那还用问了，当然是我带他来的。”

“你带他来的？”

齐昊满头问号地看向陈歌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接受艾德大主教的提议比较好，反正他能给我想要的，那我又何必冒险去拯救一头怪物呢。”

陈歌语气冷漠道：“慕容云姗今晚会死，而我会用艾德大主教给我的传送门离开这里，等一切尘埃结束的时候，总得需要一个替死鬼。”

“那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骑士啊，你觉得那个替死鬼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