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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

作者:缺金喜水 | 分类:都市 | 字数:315.7万

159.第159章 不一样的新年【大章求订阅】

书名: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 作者:缺金喜水 字数:8581 更新时间:2024-11-13 02:35:30

“娘,外面冷,回屋吧。”

孙向阳看着张贵平跟张伟背着麻袋的身影不断远去,然后对着一旁眼睛红红的张桂花说道。

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模样。

如果两人走慢点,无疑是一出风雪夜归人。

“向阳,你不会怪娘吧?”

张桂花并没有立即回屋,而是开口问道。

“怪您干嘛?”

“你二舅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人老实,别人欺负他,也只知道哭,长大后也不会拿个主意,跟你那个满肚子算计的大舅不一样,伱爹没了后,他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信,晚上偷偷跑来,丢下一把钱就跑。

后来娘数了数,一共三块六,最大的是张两毛的,一分二分五分的都有,也不知道你二舅偷着攒了多久。

这些年我憋着一口气,不去那边,也主要是你大舅,还有你二舅那个婆姨,不想弄的你二舅家里闹腾。

这次你二舅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估计也不会跑来找我这个姐姐。

虽然娘不喜欢你二舅那个婆姨,但人都快不行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所以你也别怪娘心软。”

张桂花说出一桩孙向阳并不知道的往事。

“娘,我真没怪您,别说咱们现在不缺那点钱跟粮食,就算没有,依着二舅跟您的情分,该帮的肯定也得帮。”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先前,张桂花从屋里拿出一瓶茅台,他就知道对方的态度了。

从言谈举止中,他也能感觉到,自家这个二舅是真的老实人,一个劲的说给他家添麻烦了,说到家里出事,要借钱的时候,更是几度哽咽,头低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那个表弟张伟,差不多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性格,在他拿出钱的时候,更是要跪下磕头,表示将来一定会还他家的钱。

此时,孙向阳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张借条,是他那个二舅非要让儿子写的,他如果不收下,对方说什么也不肯接钱。

所以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孙向阳用麻袋装了两份年货,让捎回去。

“娘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不在乎那点东西,就是这心里不是滋味。”

张桂花摇了摇头,直至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扭头回到屋里。

早早的,陈书婷便开始剁馅,孙向阳也洗了手,帮着包饺子。

这种好玩的事情,嘟嘟自然也没落下,虽然包的歪歪扭扭,圆滚滚的,但最起码能吃。

张桂花则忙着炖鸡,做菜。

这是孙向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春节,稍稍有些不适应的是,没有电,也没有春晚。

还没等弄好,孙建刚便端着一碗饺子,一碗菜,冒着风雪闯了进来。

“队长,我娘包的饺子,让我给您送一碗来。”

“帮我谢谢婶子,明天早上我去给婶子拜年。”

对于孙建刚端来的饺子,孙向阳并没有拒绝。

不过,对方却起了一个头,后面赵富贵,孙庆波,孙恩国领着孙跳跳,也都跑来送饺子,甚至眼瞅着往他家送饺子的越来越多,孙向阳不得不制止了。

大家的心意他自然能感受到,问题是,再送的话,他家的饺子出正月估计都吃不完。

可即便如此,家里桌子上,能摆的地方,也都堆满了。

“这么多饺子,咱们怎么吃啊?”

陈书婷看着自己刚刚包好的,再看那些送来的,忍不住开始犯愁。

“没事,吃多少算多少,回头煤矿开工,我送到那边去吃。”

孙向阳干脆说道。

这下,陈书婷才松了口气。

而张桂花则满脸欢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往家里送饺子。

归根结底,还是她儿子有出息了,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

等吃饭的时候,就连张桂花跟陈书婷,也浅浅喝了半杯酒,只有嘟嘟,喝的是白糖水。

吃了饭,孙向阳装了瓶酒,兜里几碗水饺跟菜,便来到煤矿这边的小屋子。

远远的,就能看到屋里发出光亮,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吆喝声。

虽然是年三十晚上,但煤矿这边依旧少不了值班的,倒不是怕有人偷煤,主要是防着外面眼红的人来破坏,尤其是那些机器设备,可是煤矿的命根子。

“队长?”

当孙向阳推开门,屋里的人惊讶的看了过来,孙恩光,赵富贵,孙庆波,孙建刚,还有两个小伙子,一共六个人。

“队长,这大过年的,外面还下着雪,您怎么过来了?”

孙庆波赶忙起身接过孙向阳手里拎着的东西,其余人也手忙脚乱的腾出位子。

“就是因为过年,所以才过来看看,倒是没想到你们几个都在。”

孙向阳看了眼桌子,上面摆着几个菜,还有用塑料桶打的散酒。

“队长,我们就喝一点,不会耽误晚上值班的。”

孙建刚嘿嘿一笑,解释道。

“没事,过年高兴,喝点就喝点,正好我也带了瓶,先喝我的。”

孙向阳扬了扬手里的茅台。

其实他从京城那边带回来的茅台大部分都送了人,眼下这些是上午张家栋过来接苏慧晚的时候,又给他带来的。

“茅台?谢谢队长。”

孙建刚第一时间就接过茅台酒打开,然后对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

“香,队长,你送我爹的那瓶,他到现在都舍不得喝,之前我还想着哪天偷出来尝尝。”

“你幸好没偷,要不然你爹得把你腿打断。”

孙向阳笑了笑。

如今的供销社的茅台十五块钱一瓶,自然不是平民老百姓能喝得起的。

更别说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那些,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在孙庆余眼里,那瓶酒更具有特殊意义。

“今天托队长的福,咱们也尝尝茅台酒到底什么滋味。”

其余人也都热切的瞪着孙建刚手里的酒,似乎生怕他不小心给摔了。

等重新落座,满上酒,孙建刚忍不住说道:“队长,要不您给我们讲两句?”

“是啊,队长,您讲几句吧。”

“行,那我就说几句,过了今天晚上,就是新的一年了,而在接下来的一年,咱们双水湾将会迎来更大的发展,你们都是第三生产队的骨干,自然也得扛起更重的担子。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好好干,未来你们将是双水湾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不出三年,人人都是万元户。”

孙向阳端着酒杯,一番话直接让众人面红耳赤,呼吸都粗重起来。

万元户?

在这会,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人人都清楚,万元户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一万块钱,而且不用三年?

前几天,大队结算工分的时候,众人里面赵富贵的工分是最多的一个,差不多3500个工分,也就是350个日值,相当于他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

甚至其他人,也因为开垦黑垆土地,挖煤矿,几乎没怎么闲着,大家的工分今年赚的格外多。

但问题是,今年双水湾的产出却一般,煤矿还没有正式卖钱,反而砸锅卖铁几乎全部投了进去,黑垆土地刚刚开垦出来,也还没有种粮食,至于那口井,只是供大家喝水。

再加上,养的猪基本都分着吃了,没能卖钱。

以至于,今年双水湾的日值反而不高,一个日值,也就是一整个工(十分)折算下来只有两毛五。

是的,大家赚的工分明明多了很多,折算下来日值反倒是少了。

毕竟有一年富裕的时候,双水湾一个日值可是达到了四毛钱。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是纯投入,明年等煤卖出去后,日值就贵了。

所以,按照赵富贵的工分来计算,他今年的收入87.5元。

再平均一下,每个月相当于只有7.3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一人发十块钱的年货,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因为发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也就是说,就算赵富贵这么能干的劳力,一年赚87.5元,一万块钱,他最少也得一百年才能赚到。

而孙向阳却说,用不了三年,他们就会成为万元户。

可能吗?

虽然几人心里明知道不可能,但因为这话是孙向阳说的,便忍不住有了那么一丝幻想。

毕竟明年就能把煤卖出去了,到时候双水湾有钱了,日值也会很贵,一块钱还是两块钱?

但不管怎么说,孙向阳的话,还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来,喝酒。”

“队长,我敬您。”

“队长,我干了,您随意。”

“孙建刚,就属你小子滑头,这么好的酒,你都干了,我们喝什么?”

随着孙向阳的话,气氛也一下子热烈起来。

七个大男人,一瓶茅台很快就喝完,然后再度喝起打的散酒,虽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散酒辣嗓子,看上去反倒是喝的更过瘾了。

等喝差不多,孙向阳便先一步离开。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

可谓是瑞雪兆丰年。

而在这大雪笼罩之下,双水湾的这个年,过的异常幸福。

因为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表,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当有人开始放鞭的时候,双水湾也随之沸腾起来,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点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双水湾。

“哥,我给你挑着,你快点啊。”

大队办公室这边,郭珍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女儿挑着鞭炮,儿子小心翼翼的点上,满脸都是幸福。

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她家都没再放过鞭炮,因为买不起。

此刻回想当初来到双水湾,她忐忑的用剪刀剪出那幅剪纸画,她一家人的命运,便发生了改变。

是双水湾,是那个叫孙向阳的三队长,将她一家从泥泞中拉了出来,给了她家好日子。

烧着炉子,暖和和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糖果,点心,还有留着明天再吃的水饺,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更关键的是,儿子去了煤矿工作,每天能拿十个工分,她跟女儿在家里剪纸,虽然每天能剪好几幅,但却不是为了工分,只是想多剪一点,以此来报答孙向阳。

等外面的鞭炮放完,郭珍回到屋里,将一旁的煤油灯挂的近点,拿起剪刀,再度开始剪了起来。

“娘,今晚要不早点休息吧,你的眼睛再熬都看不着了。”

“你们先睡,我再剪一会。”

“那我也陪你一块剪吧。”

“我先去把门口的雪扫一扫,要不然明天早上就扫不动了。”

一家人全都没有睡意,似乎不干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知青点。

几人放完鞭后,也纷纷跺着脚回到屋里。

徐凤霞跟另外一个女知青把棉袄脱下来,凑近炉子烤了烤手,便再度拿起一旁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凤霞,我不想再考了。”

突然,李青青放下书,认真的说道。

“不考了?”

徐凤霞茫然的看着对方。

“对,我学习成绩本来就差,上次考试我也试了,真的太难了,我根本就考不上,与其天天浪费时间复习,还不如学学剪纸画,只要剪出来的合格,以后就不用下地干活了,每天在家剪剪纸就行,也不累。”

李青青说道。

“可是剪纸画谁会买?大队里说的是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十个工分,万一到时候卖不出去,反悔了怎么办?”

徐凤霞扭头看了一眼窗户上贴的那些剪纸画,歪歪扭扭的,全都是李青青学习的时候剪的,自然远远谈不上合格。

“要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不信,可是孙向阳说的,我信。”

如今,哪怕知青点这边,也对孙向阳心服口服,倒不是因为这次发的年货,他们也有份,而是这几个月对方的所作所为,成功的征服了她们。

同样是作为女人,以前李青青对陈书婷的遭遇感到同情,现在则充满了羡慕。

听到李青青的话,徐凤霞有些失神,捧着书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显得发白。

李青青可以放弃高考,那是因为对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她却不能,她明明都会,因为高考过后,她想办法把试卷弄来,重新做了一遍,结果分数很高。

如果她考试没有发挥失常,依着这个分数,完全能考上大学。

可就是因为那天太紧张,所以才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不甘心。

发誓要重新考一次,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可以。

她不甘心,更不认命,所以她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她朝思暮想的城里。

“对了,凤霞,那个孙庆波有事没事就来找你,打的什么主意,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就没点想法?”

这时,李青青突然问道。

“什么?”

徐凤霞一个恍惚。

“我说孙庆波啊,他想跟你谈对象呢,你就没点想法吗?”

李青青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没有。”

这话,徐凤霞说的毫不犹豫。

她不是陈书婷,甘愿留在双水湾,而孙庆波也不是孙向阳。

与此同时,孙庆波家中,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因为孙庆波刚刚挨训了,原因就是当初人家上门来相亲,结果他愣是给拒绝了,最后被孙建刚那小子抢走。

在孙庆波看来,其实没什么,他跟孙建刚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疏远,那会还一块喝酒了呢,对方还想让他当伴郎,他也答应了。但在孙庆波爹娘的眼里,却是自家儿子傻,缺心眼。

虽然他们也知道孙庆波看上了知青点的徐凤霞,但人家城里来的姑娘,一心想考大学,心高气傲着,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过完年,我找你七婶给你从金家沟找个对象。”

终于,孙庆波的老子打破沉默。

“不用,我还不着急。”

孙庆波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再说一遍?真以为当了个小组长,老子就不能打你了?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找向阳,让他把你给免了?”

“就算把我免了,我也不要找对象。”

“好啊,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气死,他娘,给我拿棍子,今晚我不把他的腿打断,我就跟他姓。”

“大过年的,你俩吵什么吵?非得搅的全家都不安生是不是?要是惊动了向阳,我看你俩怎么收场。”

一句话,顿时让爷俩沉默下来。

赵富贵家中。

赵富海看着自家哥哥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抱怨起来。

“哥,那钱寡妇有什么好的?家里有个老累赘,下面还有三个小累赘,你说你图什么?以前姓孙的排挤咱们,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就算不找个姓孙的,找个外村黄花大闺女也行啊。”

“再废话,我抽你。”

赵富贵抖了抖身上的雪,冷冷的说道。

他刚刚把院子里,还有到门口路上的雪都打扫了一遍,为的是明天早上万一有人来挑水,不至于没法走。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那石丽萍多好一姑娘,就算你不愿意,也可以介绍给我,凭什么便宜孙建刚那小子?”

提起这个,赵富海就浑身上下的不服。

当初对方没少跟他打架,很多时候都打不过他,结果就因为抱上孙向阳的大腿,现在威风起来了,都不拿正眼看他。

关键是,那石丽萍本来能当他嫂子的,也被对方给抢了去。

那对方就是他家的仇人!

“就你?”

赵富贵轻慢的语气,让赵富海更加不满了。

“就我怎么了?你现在也是第三生产小队的第一组长,他就是个会计,记工员,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队长亲口承认的三队骨干,你呢?一个小小的社员,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回头我就跟恩奎组长说说,以后你们队有什么苦活累活,全让你干。”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哥,你要是不服,大可以自己搬出去住,但凡让我听到你在外面打着我的名义惹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省得你天天出去惹事。”

赵富贵毫不留情的说道。

而赵富海,满脸阴晴不定,却也没敢再顶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亲哥,没跟他开玩笑。

孙向阳家,放完鞭炮后,拉着兴奋的嘟嘟回到屋里,将她头上的雪扫下来,不准她再出去,然后孙向阳才去在外面扫出一条路来。

“今晚要不要守岁?”

陈书婷看着孙向阳忙完回来,问道。

“不用,明天早点起就行。”

孙向阳拍打着身上的雪说道。

外面的雪,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似乎要将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雪,全部一次性下完。

说起来也怪,之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不大,薄薄的一层,也因此,并未耽误修路。

如今这场雪,下的无疑正是时候。

就是过几天挖窑洞的时候,得多费点功夫。

在孙向阳这边要入睡的同时,沙坪坝那边,张家栋刚刚将沙宏成给送走。

今晚沙宏成一家人,还有他两口子,都是在沙老爷子这边过的年,一起吃喝,一起庆祝。

虽然沙老爷子一个劲的说用不着,但从他今晚多喝了两杯,还有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对张家栋这个他师弟的孙子,俨然也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小栋,今天也算是过完年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陪陪你们家里人。”

“沙爷爷,我们都还没住够,您就要赶我们走啊。”

张家栋在一旁说道。

“不是赶你们,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净耽误你们的事情。”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

“不耽误,就当是放假了,正好我还能多体验体验乡下的生活。”

相比苏慧晚曾经去插过队,张家栋还是头一次,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这乡下的确是苦,但也苦的有滋味。

甚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年前他去过县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边的经历后,爷爷甚至难得夸了他几句,对于张家栋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肯定。

“行吧,随你,反正过了年,也是去双水湾那边干活,有你师叔看着你。”

沙老爷子这才没再说什么。

“沙爷爷,回头我让师叔在那边给您找个好位置,最好是挨着师叔的,这样以后您也不用担心无聊了,我师叔现在每天还得教那两个小家伙站桩,您去了,正好替我师叔教他们。”

张家栋俨然也已经知道沙坪坝往双水湾搬迁的事情,对此,他也乐见其成。

以后就算他走了,也有自家师叔在。

“唉,在这边住了一辈子,没想到快入土了,还得搬家。”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嘴上虽然在叹着气,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抗拒。

关于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沙宏成也跟他商量过,知道是孙向阳的意思,还有未来的规划,以及那对人有好处的风水局,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表示支持。

这也是为了整个沙坪坝着想。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抱着一个沙坪坝的名号不放。

“这有什么,双水湾有师叔在,以后肯定越来越好,估计师叔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要不然这种好事可轮不到沙坪坝。”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跟小晚去睡觉吧,我帮你们守个岁。”

沙老爷子笑了笑说道。

以往,他可是没有守岁的习惯,毕竟这种守岁,往往都是替小辈守的,但今年不一样。

“我不困,正好陪您唠会嗑。”

“也行,等你坚持不住了,再去睡。”

夜,越来越深。

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亦或是别的地方,有人早早睡觉,有人还在守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孙向阳便起床,先往炉子里添了炭,然后拿着长长的扫帚,开始扫雪。

陈书婷则把睡眼朦胧的嘟嘟给拉起来,帮她穿上之前做的新棉袄,接着就用红纸开始包红包。

孙向阳这边还没扫完雪,就见到一个小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这边走来。

“师父,过年好。”

来人正是孙跳跳,只见他说完就跪下磕头。

“起来吧,今天初一,给你放一天假,不用站桩了,先去屋里暖和,待会在这边吃。”

“好的,师父。”

孙跳跳这才爬起来,小跑进屋。

“师奶,过年好。”

“师娘,过年好。”

进了屋后,孙跳跳再度跪下磕头。

“跳跳来了,快起来,喏,这是我跟你师父的压岁钱。”

陈书婷将孙跳跳拉起来,塞了一个红包,而张桂花也递上一个昨夜就准备好的红包。

“谢谢师奶,谢谢师娘。”

孙跳跳乖巧的道谢。

“跳跳哥,你给我磕头,我也给你压岁钱。”

这时,嘟嘟示意了下自己刚刚给奶奶,还有娘磕头赚的红包。

“胡说八道什么?”

陈书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嘟嘟,走,我领你磕头,拿压岁钱去。”

孙跳跳这时说道。

“好啊,好啊。”

嘟嘟一听,立马兴奋起来。

“师奶,师娘,我们先走了。”

然后,孙跳跳就拉着嘟嘟往外跑去。

“师父,我跟嘟嘟先去拜年了。”

“不吃饭了?”

“不饿。”

“那去吧,路上慢点。”

“好嘞。”

说完,两个小家伙手拉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好在不远处,已经有人出来扫雪,将平时走的路,尽量都铲干净,要不然以嘟嘟的小短腿,估计只能在雪窝子里爬。

孙向阳这边倒是没着急,打扫完雪以后,回屋也给已经起来的张桂花拜年,并且还收到了一个红包,而陈书婷比他收到的更早。

等吃了饭,孙向阳才领着陈书婷,一一给村里的长辈拜年。

而收的红包也把衣服兜给装满。

其实,大家就算发红包一般也只给亲近的小辈,关系远点,给块糖就行了。

更别说像是孙向阳这种已经结过婚的,想要压岁钱?

想得美。

但孙向阳两口子明显是不同的,属于独一份,而且这些长辈也明显早有准备,给的红包,格外厚实。

相比收到的红包,孙向阳更喜欢那些经验点。

至于那些红包,他也没拿回家,在路上碰到小孩子,也都被他给分了出去,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自然,那些收到压岁钱的小孩,对他的感谢也格外的多。

尽管一般情况下,年初一都是在村里拜年,很少有跑到外面去拜年的,但孙向阳却跟陈书婷,带着两个小家伙,趟着差不多到膝盖的雪,来到沙坪坝。

这一路上,孙跳跳多少还下来走了点路,但多数时间还是被孙向阳给背着,至于嘟嘟,虽然很想下来玩,不过却被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拒绝。

以她的小短腿,估计天黑都到不了沙坪坝。

沙老爷子对于孙向阳的到来充满了意外,毕竟下了一晚上的大雪,路都看不到,没想到孙向阳还是来了,不仅他自己,还带着陈书婷,以及两个小家伙。

“师叔,我早上还想着,要不要去双水湾给您拜年,小晚跟我说,你肯定会先到这边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着了。”

张家栋忍不住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外面白茫茫一片,我怕你走丢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虽然来沙坪坝的次数也谈不上多,但以他对方向位置的感知,就算没有路,也不存在迷路的情况,这也是他敢带着陈书婷过来的缘故。

“那我明天跟小晚去您家,反正您都已经趟出路来了,明天也不怕迷路。”

“行,明天在家等你。”

孙向阳点点头。

别看昨天二舅来过,张桂花好像消了气,但依旧没有初二回娘家的意思,毕竟孙向阳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再加上一些事情,这个坎也不是立即就能过去的。

还有,就如今外面的雪,平时两个小时的路,得走四五个小时。

一去一回,都不用留下吃饭,天就黑了。

所以孙向阳也没多待,给沙老爷子拜完年,又去沙宏成家坐了坐,便往回赶。

即便这样,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多。

而年初一,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

初二,双水湾都是背着大包小包去走娘家的,就算往年不走,今年也必须去一趟,毕竟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不去怎么行?

孙向阳家,张家栋跟苏慧晚也如约赶了过来,并且两人干脆在这边住下。

初三,煤矿率先开工,而前一天大家有多得意,今天开工后干劲就有多足。

初四,沙宏成跟沙兆亮,拉着大部队,扛着工具,浩浩荡荡赶到双水湾。

还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双水湾众人,则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跳。

怎么着?

双水湾又发现什么宝贝了?

要不然沙坪坝怎么来这么多人?

关键是,他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倒是昨天看到孙向阳跟大队长,还有老支书在村里没少转悠,走走停停,在一些地方比划。

难不成,真有?

于是乎,双水湾的人都激动起来,开始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