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案件的侦破，安然从未放弃。

“我说老安啊，你还揪着这事干什么啊，死的那个是个混球，一家人都是混球。涉嫌那个，也被你给捞出来了，没有造成更大的麻烦。现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想搭理这件事，就你还在一天天的张罗这个事，你是嫌我们还不够忙是吧？”

安然的领导好说歹说，明的暗的敲打了安然无数回了。

“你说吧，要是死者是个好人，我都鼓励你去一查到底，但这个人，你也去每家每户走访过了，这是个什么人吧。再退一万步说，要是就他不成器，他家里人都可怜，我们拼了命的去查，也对人民群众有个交代，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人，我们去查这个，人家群众都有意见，说我们是在帮坏人，知道吗？”

安然的同事也都反复开导过安然。

有正式场合，也有在饭桌上。

“你看看你，当初意气风发，系统里，系统外，多少女孩追求你，我就知道有俩记者爱你爱得要死。结果现在搞到这步田地，我就替你不值。而且你这种做法就不合理，现在有多少事情要做，有多少案子要查，哪件事不是为民除害，你就不放在心上，就琢磨着你那破心里画像。现在我跟你说，破案不靠脑袋，靠什么，靠探头懂吗？就这破案子，当初要是全是探头，这人也丢不了，案子也犯不了。”

安然放下手里的竹签，他刚将一把牛肉塞到嘴里：“探头只能探测犯罪，不能避免犯罪，我们不抓到这个凶手，他随时都有再犯案的可能，猛兽只要沾了荤腥，一辈子忘不了那个味儿。”

“那你告诉我谁是猛兽？”安然的同事不屑道，“当初那个镇上，符合你心理画像的人有几个，高学历的有知识，具备作案时间的都是女教师，这女流之辈怎么把那混小子杀了又分尸。”

安然的语气显得极为沮丧：“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地方，才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么久。”

“你能忽略啥，姓张那个，他都不能犯案，还有谁能犯案？”

“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凶手，当初找他来顶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就像什么，你走到家门口，发现钥匙丢了，结果地上刚好有一把新的钥匙，捡起来就刚好能打开你家的门，这不扯淡吗？”安然变得气愤起来。

“你甭跟我说这些，反正你那事办的不地道，你不知道多少人恨死你了。”

“他们要恨的是他们自己。”轮到安然不屑。

“你之前办的都是大案要案，你跟这些小流氓接触的少，不像我，我告诉你，这些小流氓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他们说那些口供就不可信。那小混球的爹是不是也进去了，我跟你说啊，他爹的事情比这个复杂多了，一定是他爹那边当时没说实话，这小混球啊，十有八九是被他爹的仇家给绑去了，可能凶案现场就不在宏况镇。”

安然的同事也是多喝了几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一股脑讲了：“我是听说啊，他爹那伙人，大大的活人直接丢土里就给埋了，所以就这种人，你跟他操这个心，你至于嘛！”

“我不关心他们是什么人，我只关心凶手本身是什么人。”安然回答的很坚决。

......

二零一四年。

案情迎来了转机。

机缘巧合，安然了解到，当初二零零七年六月十一号，在宏况中学丢失的那套女性内衣，是属于一个叫季嫣然的女生

这女生面容姣好，身材出众，

是全校大部分男生的暗恋对象。

季嫣然的父亲是宏况镇镇长。

孙龙斌曾经多次追求季嫣然未果，但因为季嫣然的父亲是宏况镇镇长，孙龙斌不敢对季嫣然有任何的过激行为。

“在季嫣然面前，孙龙斌表现的更像是一只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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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线索提供者的原话。

安然翻遍了字典，没查到舔狗一词是什么意思，后来还是在网上找到了答案。

“错了，一切都错了，这不是偶然发生的激情杀人，这是有预谋的犯罪。”

安然认为是自己当初的判断完全错了，所以才让案件的调查像是陷入了迷宫。

他在家里的小黑板上圈上两个人的名字。

“季嫣然”。

“林爽”。

但是要去哪里找这两个人呢？

作为一个片警，安然开始向组织打报告，申请对本案重启专项调查。

报告交上去了，可迟迟未见有答复。

“这人接受不了工作中的挫折以及事业上的前后反差，不能认清自己的定位，有轻度的妄想症，看待事物的角度极其偏执。”这是领导对安然的年度评语。

“一件内衣就要重启调查，他真把自己当狄仁杰啊！”

.....

现实时间线。

回到家里，休息了一会。

林爽清醒了不少，此时的他顿觉思维如泉涌，他要跟外卖公司战斗一波。

哒哒哒。

键盘都要被林爽给敲烂了。

林爽在市面上所有的主流招聘软件上都加入了外卖公司克扣工资以及负责人员武力胁迫的信息。

底下的相关评论前十条，都被林爽刷成了类似的内容。

他还制造了三千份虚假的求职简历，塞到了外卖公司的招聘窗口。

现在有AI，可以无限的生产假的“真人”照片。

林爽越搞越来劲，以至于到最后他根本沉迷起了“捏人”游戏。

“我是来自非洲的阿德巴约，有五年的送外卖经验......”

“我是来自奥斯瓦尔大陆的朴德欢，麻省理工毕业，曾在里约奥运取得过自行车骑行第三十二名的好成绩，我想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外卖员。”

林爽还将张哥的信息做成了简历，从通马桶到看守太平间，林爽以张哥的身份通通投递应聘了一番。

理论上，林爽还可以将张哥的信息挂到同志交友网，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

当然了，他不会用自己的IP地址，实际上林爽可以无限的用DDOS攻击去瘫痪外卖公司的服务器或者官网。

但这就涉嫌网络信息安全属于违法犯罪了。

林爽没有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是，他也不想影响到其他的外卖人员，有些走投无路的老哥仍需要申请成为外卖人员。

林爽不能将招聘的渠道完完全全的堵住，也不能阻碍相关应用的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