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还没离开，感情是赖上我了？”林肃坐于高山之上，倚着立在山巅的花岗岩石，一脸笑呵呵地审视镇静自若的郑玉恒。

郑玉恒学着林肃的模样耸了耸肩，“师伯他老人家让我跟着林兄学一学江湖规矩，郑某岂能置若罔闻？全真教太久没有入世，这江湖的事知之甚少，再不多走走，多看看，真就成了井底之蛙。林兄的轩辕剑阵学的怎么样了？”

林肃横了他一眼，“你成心气我呢？轩辕剑阵是厉害，可没有全真教的化剑离影，那也只是个剑阵，少说也要九个人才能施展，我还琢磨着忽悠你打个赌白送化剑离影呢。你说，是不是闻人先生给你交待什么了？”

郑玉恒呵呵笑道:“林兄既然都把计谋明说了，那郑某可不会再上当打赌。闻人师伯的确给郑某布置了任务，那就是无论哄也好，骗也罢，诓你入全真，待遇是真的让人妒忌，跟闻人师伯一般，全天下也就你让师伯这么看重。”

“闻人先生就没有布置其他任务？”林肃问。

郑玉恒道:“有倒是有，只是郑某不知从何入手。你是虎榜高手，你给郑某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列入虎榜，并且快速提高名次。”

林肃惊讶，“闻人先生竟让你入虎榜？道家不是讲究清净无为的吗？”

郑玉恒道:“清净无为的确是道家的理论，但指的是和平时期。全真盛世不出山，可恰逢乱世，龙蛇帮聂凛自立为王，全真岂能任由他聂凛改朝换代？就如佛门理论有慈悲为怀，也有金刚怒目，这是同一道理。郑某代表的是全真门人，首先考虑不能让全真教蒙羞，其次才是壮大宗门的声望，最佳的办法，莫过于三榜，我是晚辈，虎榜就是极限。”

林肃想了想，道:“既然闻人先生让你跟着我，过两天你就同我一并下山吧。入虎榜对于你并不难，你的实力在虎榜中都属于佼佼者，只要别遇到那几个妖孽，应当不会太困难。”

“关键如何上榜？”郑玉恒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小白，在全真只知埋头苦修，或者说全真的人基本都这个德性，遇到问题本能地忽略最简单的方法，据他所知，达摩禅会能让人入榜，可时间还差一月有余。

林肃笑笑，“简单。上虎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展示自己的实力，比如挑战江湖高手，只要有朝廷审计的人见到，虎榜就是板上钉钉，我有一个绝好的去处，保准让审计的人注意到你。”

“哪里？”郑玉恒惊喜地问。

“雷州。”

林肃抽空见了老师傅一面，不说别的，单凭他种下的九朵金莲，救了林肃两次，这份恩情就很重，只是他让一众丹丸院的人堵了几天，一直没什么时间。

况且，关于丹田的舍利子，他也有问题问一问老师傅。

“你修炼出了舍利子？”老师傅坐怀不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派心如明镜，只是这次听到林肃丹田舍利子，略微的有点惊讶，或者出乎意料，显然这事在他意料之外。

林肃也有点不明所以，捎头道:“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这舍利子并不是我修炼出来的，你在我手臂上种的九朵金莲融合了六朵才有了这舍利子。”

老师傅轻嗯了声，沉吟了一会儿，就道:“不是坏事，放心修炼吧。原本舍利子和法相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先凝舍利再聚法相，你的舍利子凝聚成功，说明有了凝聚法相的资格，也许正是你一直捣腾的法相引导出了舍利子。”

“你的法相如何了？”老师傅岔开话题问。

双手合十，林肃没有在老师傅跟前隐瞒，莲花浮现，紧接着那双手也随之显现，仍旧看不出法相的模样。

老师傅就笑道:“只是一双手就有这般气势，你的法相想必不一般，伏虎罗汉法相碎了以后，你的眼界也开拓了，不再局限于罗汉法相。你当时是怎么的一个想法？”

林肃摊出一双手，捏了捏，说道:“当时也没考虑太多，随缘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修炼方式，结果这法相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老师傅以为这法相比伏虎罗汉法相怎么样？”

老师傅说:“伏虎罗汉法相固然不错，却也并非最佳，十八罗汉中有更彪悍的降龙罗汉，其他的则有金刚、菩萨、佛陀，你的法相只显露冰山一角，很难推测本相，法相刚猛，大概是金刚或者菩萨级，不会低于伏虎罗汉法相。”

和老师傅交谈半天，林肃深感老师傅通古博今，关于法相的事他的师父普济和方丈普准也很难说的准，他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这一点就让他佩服。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

林肃离开少林了，但在离开前，他打算先帮少林解决山脚下妖邪作祟的事，以后赶赴雷州清剿叛逆，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再回少林，且为少林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郑玉恒俨然成了林肃的狗腿子，后者说清剿山下邪祟，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山下的村民让邪祟惊扰了许久，那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智慧很高。达摩院的年轻晚辈出来，它也不惧，吸食人血，全然无视那些晚辈后生。

只是前辈高人来了，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是诡异。

“少林寺山脚下发生这种事，竟然没人管，这事会不会……”郑玉恒往不好的地方猜测。

林肃却摇摇头，“很难说，这邪祟的蹊跷之处实在太显而易见，只是达摩院的人和他们碰面，交了手，也没有任何发现，所以别轻易相信猜测，事实怎么样才是最重要。”

郑玉恒点点头，道:“如果遇到那邪祟，你且让我先练练手，厮杀的技巧还是差了点，如果和虎榜靠前的高手交锋，只是会吃大亏。”

“你随意。”林肃就说，“我会在它逃跑的时候阻拦，至于你能不能胜，就另当别论了。你也知道，达摩院还是有几个高手的。”

郑玉恒道:“吸食人血的邪祟，倒是和魔宗的人很相似。”

林肃不作声，这件事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惹的少林普字辈高僧下山，却没有发现那妖邪的影子，不仅郑玉恒怀疑，就连林肃也不敢确认少林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难道真的那么巧合？

他真的不愿猜测和事实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