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听老春秋要讲他的经历，立即盘起了脚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

老春秋眯着眼睛，看着从墙上小窗户撒下的一缕月光，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大约有三十年前，那个时候我才三十多岁，正处在一腔热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多么自由自在。”

说到这里，老春秋的嘴角向上翘起，自强而倔强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每天浪迹江湖，酒肉为生，结交了许多知心朋友。其中有一个兄弟，我们非常要好，可是早间我们却断了联系，有一年多没有他的音信，于是我便去他家找他，想和他聊天叙旧。”

“我这个兄弟家住在江南的一个小村落里，等到我找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家锁着院门，我便去他的邻居家去问，结果也是锁着门，他住的那个村落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家家如此，我便觉得有些蹊跷。我从他家的墙头翻墙而过，结果发现院子里面杂草横生，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我走进屋子一看，结果发现我的兄弟的老婆以及一双儿女都死了。”

老春秋说到这里用力的一拍坐着的石头床，把床把的“啪啪”之响。“只可惜了他的一双儿女，才只有十几岁的年纪。”

杨帆也听的生气，他没有想到凶手会如此狠毒。

老春秋语气一沉，接着说道：“我上前检查了尸体，虽然已经腐烂，可是仍能看出不是让刀剑等杀的，而且直接把胸骨打碎，能有这样的本事，一定也是个武林中人。我就开始寻找兄弟的尸体，结果一个院子找完，都没有发现，于是我又去邻居的家去找，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杨帆声音颤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唉，我兄弟的邻居家一家人也全被相同的手法给打死了。”老春秋叹着气摇了摇头。

杨帆默然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仅如此，我又去了别的家，一个小村子十三户人家，家家如此，八十九条人命呀，就这样没有了。”说完，老春秋已经眼圈红了起来。“虽然江湖中争斗，有时难免有人命伤亡，可是这样赤裸裸的屠杀，却非常罕见。”

“那你的兄弟呢？你发现他没有？”杨帆问道。

“没有？我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发现我的兄弟，于是我就把村子的尸体全给埋了，在掩埋他们的时候，我无意在村子边我发现有一双新鲜的脚印延伸到了山上，我就顺着脚印撵到了山上，你猜我见到谁了？”老春秋问道。

“难道是你的那位兄弟？”杨帆不禁脱口而出。

“不错，我正是见到了我的那位兄弟，”说到此，老春秋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我刚拐过了山角，就突然听到旁边的山坳里面有人练武的声音，我就走了过去观看。”

“结果刚到了山下面就看见了我的那位兄弟和一个长发老头在一起，我的那位兄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个长发老头则是围着他团团转，不时运掌打在他的身上，我那兄弟一点也不反抗，好象两个人在合练一门什么功夫。我既然见了我那兄弟，我就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我就大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那个老头见到我来了，就停了下来，然后哈哈大笑着，‘看，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我当时一听老头这么说，还真以为他们是朋友，于是我就放下心来，跑了过去，结果等到我跑近了这才发现我的那个兄弟满头插着钢针，面色苍白，而且我还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药臭味。于是我惊奇起来，我叫道：‘你怎么了？生病了？’然后我抬手去摸他的额头。结果……”老春秋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

老春秋讲的故事让杨帆的心都揪了起来，他感觉到老春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结果，我那个兄弟却突然张嘴向我的手咬来，他的嘴一张，一股恶臭向我袭来，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我已经他生了病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才会打我，可是我那兄弟手脚并用，一点也不留情。我一边躲避，一边问他旁边的老头，‘我兄弟这是怎么了？’结果那个老头嘴里口哨声大起，并且也伸拳向我打来，这时我才知道他们是想害我。”

“我突然受到夹击一个不小心，被我的兄弟打在身子，结果摔倒在地，那个老头以为我的武功不高，于是就哈哈大笑着说道：‘今天运气不错，又找到了一个人炉，可是让我再练一具人偶了。’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我的兄弟是被他给害了，我再看我的那个兄弟，结果发现那完全没有了意识，我一直大声喊他的名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个老头见我倒在地上，就来伸手捉我，于是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抽出了宝剑向他刺去，再次交手，我出手没有了顾忌，于是就开始占了上风，又过了几十招，那个老头被我一剑刺中了手臂，他知道打不过我，于是他就飞也似的逃走了。我一再追赶也没有赶上，于是我就又回到了原地，我的那个兄弟还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我再次观看，才发现我的那位兄弟和原来相比已经改变了，他身体僵硬，手上还留着长长的指甲，没有了那个老头的指挥，他一动不动，我大着胆子去摸了摸他的脉搏，结果发现他完全已经没有了脉搏跳动，完全是个死人了，可是既然他死了，却怎么还会动，还会攻击我呢？我大为惊讶，为了不让我这位兄弟再被那个老头厉利用出来害人，我就用剑把我的兄弟给杀了，然后和他的家人埋在了一起。”

说到此，老春秋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喃喃自语的说道：“你能体会出亲手把自己最要好的兄弟的头割下来的情景吗？那比割自己的肉还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