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拚命忍住啜泣声，哽咽着：“老许，明森就是对我太好了，他这么几十年不在家里，不在我身边，我都能感觉到他对家里的好，对我的好。如果没有了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活下去，如果我随他一起走了，这么多高高矮矮的孩子怎么办？”

“莲子同志，千万不能啊，老周说过你是一个很坚强，很能干的人。这么多年他革命、工作在外，孩子都是你一人在家独自带大，还要栽种庄稼。”

“老许，我坚强，是因为世界上有他。不管他离我多远，知道他在世上的一个地方想着我，有他在，什么困难我都不怕，如果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都需要老周，市委对老周的病也非常重视，组织上会尽全力医治他的病的。”“这我相信，也总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希望哪一天有灵丹妙药出现。”

寂静，是呀，希望哪一天有灵丹妙药，这是他们共同希望的。机关宿舍到了，一排红砖平房，那间还有灯光的房间里传出小女儿哭哑了的声音，春雨带着哭腔哄妹妹的：“哦，哦，哦”声。满脸泪水的莲子喉咙已发不出再见两字，她急急向许正浩挥挥手快步走进房间。

中午，已不能平卧躺下的明森，倚靠在两只枕头上休息，这时李露霞手拿两个黄澄澄大橙子和她妈妈走进病房：“老周，我妈来看你了。”

“周厂长，怎么会生病呢？你怎么会生病呢？”李露霞妈妈看见病床上的明森，一句话没有说完，眼泪就不由地流了下来。

“伯母，这么大热天的，你老人家也跑来医院看我，不要中暑了。”明森强撑起身体向李露霞妈妈招呼道。

“我听露霞说你生病了，晚上总也睡不着，心想周厂长怎么会生病呢，这么好的厂长怎么会生病呢？所以今天叫露霞带我来医院看看你。”

“谢谢伯母！唉，我这个病确实是个麻烦病，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医生能治愈。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伯母，以后不要买东西来。”

“周厂长，这不是特意买的，是路过一家铺仔店，难得碰上有这么好的水果，但每人只能买两个，就叫露霞排队买了两个过来。这样的水果平时可是不见踪影的，希望这两个橙子能，给你，给我们，带来运气，祝愿你的身体早日康复。”“伯母真是有心啊！谢谢！是这样的寓意我就收下了。”

“老周。”露霞声音里露着羞涩和不安。看着欲言又止的李露霞，明森看出她有了心结，遇到了难题。关切地问：“露霞，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她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出来。“哦，我知道了，露霞在恋爱了，对不对？”“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只是起刚他……我不知道怎么办？老周，你认为呢！”她认真，信任地看着她的厂长。“是啊，周厂长，露霞说起刚在追求她。这婚姻大事，马虎不得，你给她参考参考吧。”露霞妈妈看着明森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