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啊哈嗬咿，草原万里滾绿浪水肥牛羊壮。再见吧，绿色的草原，再见吧，美丽的家乡，啊哈嗬咿，为了远大理想，象燕子般地飞向远方。

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啊哈嗬咿，烟囱并立破云霄百花绕厂房，再见吧，青色的草原，再见吧，红色的家乡，啊哈嗬咿，为了草原钢花怒放，我们将飞回包钢。

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啊哈嗬咿，这里从此不荒凉，钢城闪光芒，再见吧，金色的草原，再见吧，幸福的家乡，啊哈嗬咿，我们将成钢铁工人，把青春献给包钢。”

早晨，太阳跃出海面，鲜艳夺目，将海面照得蔚蓝蔚蓝。神秘港口油库里的油罐也在朝阳的照射下闪着银色的光。一行踩着自行车的队伍向港口油库驶来，明森踩着这辆老式自行车，在这行队伍中间。李露霞坐在吴起刚后座抒情地唱起《草原晨曲》。她唱完“把青春献给包钢”最后一句，吴起刚自嘲地接一句：“我们从此把青春献给二轻。”李露霞没理他。

“到了。”油库大门两旁持枪肃立着两位年轻战士，他们身后“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红色大字映着他们鲜红的领章和帽徽，沐浴在金色阳光里，更显得大门里面的神秘和庄严。

大家右脚抬起，左脚踩住脚踏板滑行几步，陆陆续续下了自行车，明森扶着自行车向站在大门右旁的战士走去，微笑着递上证件，战士认真地查看后，手举军礼，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欢笑着走过神秘又庄严的大门，方圆数公里的草坪里面，是举目看不到头的大油罐。大家张开嘴露出吃惊的表情，明森支好自行车脚架，屈起左手的指关节敲敲油罐，油罐发出“嘭嘭”的响声，显然，这是空油罐。

“嘭嘭、嘭嘭、嘭嘭”大家好玩地学明森屈起指关节敲起油罐来，明森和许正浩笑笑对着年轻人连连摆手。明森说：“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我布置下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就是清洗这里的油罐。”“啊，清洗油罐。”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近段时间大家的情绪很不好，可以理解。本来我们可以是响当当的全民所有制国营工人，由于形势变化，已是二轻企业，这出乎我们的意料。但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不能气馁，更不能消极。往大方向说，我们是为社会主义建设；为国防建设。往小方面说，我们是为自己的饭碗。国际歌里唱道：‘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虽然我们的编制已不能是响当当的国营工人，但幸福生活我们可以创造，把工厂建设好，多创利润，打报告上级批准我们多搞福利，这比他们国营待遇还要好。”明森尽量语气平缓，但他内心的焦虑，让人难于察觉。

吴起刚情绪满腹：“老周，你说得轻巧，多创利润搞福利，我们就是脱了底裤，也跑不赢国营单位啊！他们定级工资每月是43块5，而我们是37块4角4，每个月多我们6元钱，6元钱哪！同志们，每月多我们6元钱哪，将近一个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呀！还有，哪个女仔会找一个二轻企业的人处对象，以后我们老婆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说完瞥一眼李露霞，泄气地坐在油罐旁杂草丛生地面上。李露霞狠狠瞪他 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