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一声冷笑，应该是生气了吗？少年望过去，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是的和他一样的清冷，仿佛她不在意，不在意辱骂，不在意调笑，甚至不在意人间，可是那双清冷的眼里有他啊！船家渡码头，河水流过眼眸，她那双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里始终有的人只是他，也只有他。

韩溯和宋棠算得上是四目相对，在韩溯看她的时候她也看了到了韩溯的眼睛。他爱极了少年的眼睛，无关风月，只是那双眼睛睿智，哪里充满了智慧，少年即使是探究也是浅浅的，他就像这个夏天里的白开水，平淡，健康，但也迤逦，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缤纷，但他有不爱暴露在阳光下，所以无人知道，但宋棠尝过他，是甜的。

韩溯不太体会他们的恶毒，他唯物不信鬼神，所以即使是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眼里也不过一句话，可是在对视的那一刻，他不想忍了，他站起来，越过人群向宋棠走过去，班里早已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就安静了。

他几步走过去，低头看着宋棠，眼里好像有一些愧疚？只是一眼，他就移开了目光，转身把宋棠护在身后，对着他的同学，在孩子们看来好像是韩溯背叛了组织似的。

他说“从现在开始宋棠是我的女朋友，你们够了，各回各家吧！如果让我在听见一句你们非议她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少年眼神狠厉，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与无情。

在同学们眼里韩溯一直是淡淡的，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生气。以及他的眼神，足够狠厉，少年少女们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可怕，他似乎真的惹不得。班里原本因为韩溯宣布宋棠是她女朋友时如投下一颗炸弹时的惊讶与不服声也在一瞬间消声遗迹。（世界意识:废话，我都害怕他，他可是曾经毁灭过我的。）

少年的狠不是孤傲的狼，而是无情的神邸对人间投下的厌恶的一瞥。臣民顿感恐慌，他们遭到了他的厌恶，似乎……自己真的是个垃圾。好感也在那一瞬间达到了50%，直接飞涨，宋棠笑了，你看原来他也会生气呀！原来冷清如他也会生这凡间的气。

环顾了四周一眼，韩溯确定了人后，拉着宋棠就出来了，安静的校园，如花的少年少女为这季节增添了一份浪漫。

韩溯把宋棠拉到一出角落，低头看着宋棠，在她自己一个人说了34分钟28秒后，在此刻韩溯更确定这件事了

“对不起”少年突然说，眼里有歉意，也有委屈，还有宋棠看不懂的深沉，但她感觉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宋棠大方一笑说“没关系，你看我不是赢了吗？给你挣面子子不？话说，你刚刚说……”

韩溯看着她的避重就轻，嬉皮笑脸，突然不想忍了，按住她的肩膀，并不疼，少年注意了力道，但却让宋棠在哪一瞬间感到恐慌。

他说:“我发现了，我早就发现了，你知道吗？在这个千篇一律的世界里，你是不同的，你是我唯一的变数，你本不应该出现……”他暂停了一瞬，好像忘了什么，下一刻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警告警告，09号拯救系统宿主面临被发现的风险，请及时补救，如果发现，后果概不负责，警告警告！……”

系统的警告声在她耳边震耳发聩，她抬眼望着韩溯的眼睛，再一次坠入了星海。

九号在此刻也是极为担心它的宿主的，就按照经验来说，这个任务多半是废了，任务目标要是狠辣一点，直接可以把宿主杀了，但是九号又不太确定，毕竟这是一个校园世界，可任目标又毁灭过世界，他也不太确定韩溯会做什么，哎，要是好感再高点就好了，省的现在不尴不尬。机器冰冷的脑子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不逃吧？“宿主？宿主？不行我们逃吧？先把这个搪塞过去。”

它吧韩溯当什么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搪塞过去，他既然敢说出来，说明就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宋棠还是想不到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毕竟这个人应该不认识她呀，是怎么发现的呢，毕竟连袁叔叔也没看出来。

宋棠想了想，做了一个09号系统万万没想到的事，她承认了，大大方方，眼睛直视着韩溯，透露着疯狂，以及贪恋，她把表情拿捏的刚刚好，好到九号以为她要来真的了，可惜后来宋棠告诉它那是演的，它不得不佩服，就算失去了记忆，年轻时候的宿主也是那么优秀，好在它当时选择了她。

宋棠说“我的确不是她，我与‘命运’做了一个交易，所以我来了。”

韩溯瞬间卡壳，他不懂她口中的命运，但他却违背理智问了一个最没关系的问题“你来干嘛。”

这正好是宋棠所预料到最好回答的问题之一了，她立马回了个满分回答“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我已经与命运做了数十笔交易了，但遇见你，是我在这数十笔交易中做的最划算的事了。”

韩溯好像听懂了，但有没听懂，他好像从她嘴里窥到了冰山一角，但就仅仅只是这些就足够他想好久了，或者是仅仅只是这些话，让韩溯多年的唯物主义观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有些话就算不是说的很明白，他们也懂，甚至会脑补，为你的谎言进行合理化的。

韩溯感觉到宋棠还在瞒着他什么，但是光是这些已经够他受的了。

宋棠感觉到韩溯的沉默，她也不好多说“要不你先回家？”慢慢消化……

韩溯收回思绪，摇摇头，“我先送你回家吧！”

宋叔很快就来了，看见自家少爷和少女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登对，他也很开心，至于早恋什么的，又不是他家孩子，而且少爷看对宋棠他也很开心嘛！

车上一路无言，韩溯本身不爱说话，而宋棠也不再说话，主要是宋棠觉得好感够了，起起伏伏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好感停在60%，完全够了，太急了也不太好，而且让韩溯也消化消化吧！她于是就体贴的不说话。

宋叔看见俩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闹了什么小矛盾，也不敢说活，兢兢业业的开车。

宋棠看着车外的风景，在理她家还有10分钟左右韩溯开口了“我……你不要骗我，我们算是男女朋友了吗？”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慌张以及不被察觉的洞察。

宋棠闻言转过身，忽视他的洞察，甜甜的笑了“当然算了，男朋友”

“我今天……抱歉，你后不会了，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

“没关系，我都知道，但是，傻瓜你在担心什么呢？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就算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今天撒了谎，我也是不会害你的，我向你发誓，我永远不会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毕竟我就是为你而来啊！我的任务目标！

少女郑重的发誓，语言信誓旦旦，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里是无谓与干净。韩溯很少愿意相信别人，他只相信自己，况且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但是这一刻韩溯想相信她，相信眼前的少女，骗他也没关系，他认了。

很快就到宋棠家了，告别宋棠，韩溯躺会座椅，闭上眼睛，缓缓吐了一口气，拿起左手，反过来重重的咬了上了小拇指，颤抖终于停止，他不知道如何掌控这具不听话手，好像是没有心动吧？它就颤个不停，先不说别的，被发现了怎么办。

宋棠在家窝了3，4天，很好的给韩溯空间，而且系统也不让她出去，九号怕韩溯万一发疯给她灭了。

起初宋棠当然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韩溯还是个学生，怎么灭她，而且为什么杀她，好感也不低了。

然后九号就给她讲了一些它们系统部发生过的事，就如宋棠知道的，他们所有要攻略杀害的任务目标智商都极高，攻略很慢，这些人足智近妖，很多资历尚浅的宿主很快就被看出来了，普通一点的是自己被任务目标直接消灭，要不就是慢慢耗着你，就像有一个宿主，在一个世界攻略了10几年不见起色，后来上面来人调查，发现任务目标早就发现她了，人家将计就计直接利用她。有些则是被拷问，问她们是哪里来的，最后无法，被它们上面抹杀了……等等不好的例子，就宋棠说的那些已经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对于韩溯这种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因为真的害怕他举一反一百。杀了宿主虽说很扯，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呀！好感那东西，碰到心狠的，90%以上都可以动手。要知道90%以上可以算作爱了，正常的60以下才动手，太多太多的例子了，九号就举了几个，毕竟它的宿主也是极度聪明的。

然后宋棠就安分了，算了，天天待在家里也不赖。

这可苦了韩溯的同学们，他那个女朋友不来了，韩溯也变得莫名其妙了，然后他们就收到了来自学神的报复，不要问他们问他们为什么如此肯定，毕竟谁来谁知道。

就拿韩溯的前桌来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多诋毁人小姑娘，他就是跟着说了几句。晚上丰富的夜生活让他白天在学校的就困了，以前没什么，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自从那次之后，韩溯就疯了……

基本上一看见他瞌睡，韩溯就举手回答问题，没有问题也能自己找问题，或者问老师哪里哪里有问题，老师看他的目光到沐浴春风的，可是也看见前面打瞌睡的他了哎！那就是目光如刀刃，毕竟人比人，气死人。

他一开始也没发现，可是三天了，韩溯天天这样，就连自习课他都可以把老师叫过来问问题，老师当然要看向他，打是不可能的，也就恶狠狠的盯他几眼，看他的不争气。他服了，他发誓，以后绝对不惹大佬，不瞎起哄。他天天容易吗……

就连他一个小人物都如此遭到大佬的记恨，你不要说是那些火力主攻者了，那个小姐和辱骂宋棠的小少爷，现在还没来学校呢，有人说是被韩溯杀了……

韩溯:……还没到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