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叫声舅舅

苏离殇已经出了酒楼的门，平烈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酒楼一个十分普通的包间中，一个容貌十分普通的男人神色平静地将之前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尽收眼底。而他身后奉茶的侍女有些疑惑地问：“苏离殇为何没有对卫太子出手？”这根本就不像是苏离殇的性格。如果是以往的苏离殇，早就挥鞭子朝着卫凌锋抽过去了。

男子淡淡地说：“苏离殇内力基本没有了，不会出手的。”

“啊？”侍女神色十分惊讶，“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封脉丹吧。”男子淡淡地说。

或许别人以为苏离殇还是武功高强的苏离殇，但是某些高人能够根据一个人的气息判断出来他的身体情况，如今这个正在说话的高人，就是这次鉴宝大会的主办者，百会楼的楼主百会。

百会之所以会想到是封脉丹，是因为他知道很了解封脉丹这种东西，而且对苏离殇也有一些了解。苏离殇如果真的没了内力，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了，他现在这样嚣张不减有恃无恐的模样，并非仅仅因为有神医谷做靠山，而是因为他的内力并没有真正失去。

“云蓝为了得到苏离殇，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机。”百会身后的白叶颇有些感慨地评价到。谁会给苏离殇下封脉丹这种江湖上已经失传的东西，几乎是毋庸置疑的。而苏离殇原本并不喜欢云蓝，如今也未必喜欢，却突然要跟云蓝成亲，定然是云蓝使了什么手段让苏离殇不得不就范。

“强求，是最无用的一种手段。”百会淡淡地说。人心难测，亦难控。尤其是苏离殇这样的人，云蓝如果认为拜堂成亲就会成为定局的话，还是太天真了。

“主子，您不是说过云蓝是您的故人之女吗？”白叶突然想起，曾经在卫国大兴城的四方会晤，百会还公然维护过云蓝。如今明摆着苏离殇不可能会对云蓝好，百会又为何置之不理呢？

“或许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并不想左右别人的人生。”百会神色悠远地说。云蓝是他的故人之女，只可惜故人已逝，如果云蓝在他眼前有了性命之危，他不会坐视不理，其他的，就随缘吧。

白叶其实想问百会的故人究竟是谁，是神医谷的谷主云无，还是天下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是谁的神医谷谷主夫人？可是白叶没有问，因为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人都来了吗？”百会神色淡淡地问白叶。

白叶恭敬地说：“尧国皇后和东雷国太子同行，今日应该就到了。”提起这位尧国皇后，白叶心中颇为感慨。她们见过面，那个时候那个女子还是寒月山庄的少主寒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那么让人意外的身份，如今又成了尧国的皇后。

想到这里，白叶又有点疑惑：“主子，为何寒庄主会将女儿放在乔国公府养大，又让她嫁给当时的安王莫华笙呢？”其实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事情，虽然寒凛亲口所言让人无法质疑，可是白叶总觉得说不通。

“她并不是寒凛的女儿。”百会淡淡地说。四大势力之主突然有两人有了新的身份，他当然做了一番调查，而他调查的结果就是，寒凛的亲生女儿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如今这个不会是寒凛的女儿。

“可是……”白叶不明白，寒凛为何要让一个并非他女儿的女子当寒月山庄的少主呢？

“这个世上，很多关系，都与血缘无关

。”百会淡淡地说。用血缘维系的关系是天生的，也是最无可奈何的，因为无法选择。而人生在世，还有很多种关系是自己所选择的。

“主子，他们来了。”白叶的目光无意间落到窗外的大街上，就看到一行人已经走进了，而队伍之中那个清冷绝色的女子，虽然跟白叶曾经见过的容貌不同，但是气质却并没有变化，她知道，这位就是他们刚刚提到的尧国新后，也是寒月山庄的少主。

阳光很好，乔煜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有些昏昏欲睡了，乔清看着乔煜一脸迷糊的可爱模样，低头把他的小身子又往自己怀里轻轻拉了拉。

百会目光所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乔清低头时候露出的左耳，上面那个殷红的蝴蝶状胎记让他眼眸一缩……

“主子。”白叶惊愕地看着百会竟然打翻了手边的茶杯，而顺着百会的目光看过去，乔清已经又抬起了头，绝美的面容上还未收起的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让人惊艳痴迷……

可是这个痴迷的人是谁都有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自家主子百会……白叶不明白，因为她跟着百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些失态的样子……

“原来……她才是么……”乔清一行人已经下马进了对面的客栈，百会口中突然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主子，难道您从来没有见到过寒卿的真容吗？”白叶问百会。为何会感觉百会很意外的样子……

“嗯。”百会轻声说。他的确没有见过乔清的真容，或者说，他没有见过曾经的乔国公府七小姐和安王妃，他所见到的，是戴着千影面具的寒月山庄少主寒卿。

百会曾经将书法百会榜第一的位置给了尧国的安王妃乔清，是因为在三国会盟的时候，他去过尧国的盛阳城，虽然见到了乔清获得书法比试魁首的那副字，但是并没有在意乔清长什么样子。

如今见到乔清左耳的蝴蝶状胎记，还有她的容貌，百会终于明白，他见到云蓝的时候为何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为何会因为云蓝的容貌所失望，因为云蓝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故人之女，真正的故人之女是刚刚见过的那个女子……

百会早就知道乔清既不是乔振轩的女儿，也不是寒凛的女儿，只是一直未能查到她究竟是什么人，如今终于明白了，不需要证实什么，她的容貌和她左耳的胎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先回去，我去见她。”百会突然起身对白叶说，很快就离开了。而他所谓的去见她，指的是谁，白叶也很快就明白了。

这里是康平城最大的客栈，也是乔清一行人的落脚之地。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还是寒月山庄在康平城的唯一一处产业。

“娘亲……我好困哦……”乔煜眯着双眼在乔清怀里蹭了蹭，抱着乔清迷糊地说。昨夜他被龙千夜带着出去玩儿了很晚才回去睡觉，今天就有些精神不济了，刚刚下马还是被乔清给抱进来的。

“煜儿乖，睡吧。”乔清把乔煜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说。

看到乔煜眼睛已经闭上了，乔清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银刀也无声地握在了手中，转身看着房间之中多出来的一个不速之客冷冷地问：“你是谁？”

无怪乎乔清认不出百会，他跟那次大兴城相见的时候相比，早已经换了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平凡容貌

。

“百会。”百会轻声说着，已经在房间中坐了下来，目光从放下的床帐上又落到了乔清脸上。

乔清银刀收了起来，缓步走了过去，在百会对面坐了下来，神色平静地问：“百会楼主有何贵干？”她跟百会私下并没有什么交集，曾经因为龙炎花求到百会门外，只是几次三番都被拒绝了，连百会的面都没有见到。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百会看着乔清问。

身世……乔清神色很平静：“所有人都知道。”以前她是乔振轩的女儿，如今她是寒凛的女儿。百会的话乔清明白，他很可能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这对乔清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她是乔清，这一点不会改变。

“你就不好奇么？”百会问。

“我以为百会楼主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乔清淡淡地说。她不认为百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为了问一句她对自己的身世是不是很好奇，因为这太无聊了。百会明显就是准备告诉她一些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乔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呵呵，”百会突然笑了，他看着乔清微微点头说，“你很好。”这个女子才是他想象中那个人的女儿应该的模样，他说乔清很好，而让他曾经隐隐失望的那个，自然就是云蓝了。

“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百会看着乔清说。就像他不久之前对白叶所说，除了血缘之外，人跟人之间的很多关系还是自己的选择。他曾经以为云蓝是他的故人之女，但是只有在云蓝在他眼前有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出手，也从来都没有兴趣去跟云蓝说一声“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可是如今在乔清面前，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无他，只是因为云蓝是假，乔清才是真。纵然以往不知道，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舅舅……乔清眼眸微闪。其实她刚刚在想如果百会突然对她说“你应该叫我爹爹”，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今百会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直说了他所知道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舅舅么？也就是说，乔清的亲娘，乔振轩口中那个名叫素心的女子是百会的妹妹？

“你跟你娘长得很像，”百会看着乔清说，“她的左耳，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胎记。”

原来是根据容貌认出来的。关于容貌这一点乔清知道，因为乔振轩曾经说过，她跟那个名叫素心的女子容貌十分相像，只是并没有提过素心左耳也有一枚蝴蝶状的胎记。不过很多时候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出现在乔振轩面前的素心未必没有做任何伪装。

“如何证明？”乔清淡淡地反问。百会很神通广大这一点她承认，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牛气的高人了。不过百会的话只能证明他或许认得乔清的亲娘，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素心的兄长。

百会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到了耳后，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很快从他脸上脱落，而乔清有些愕然地发现百会的五官跟她自己竟然有不少相似之处……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看到我的容貌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怀疑的么？”百会微笑着说，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岁月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若非是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这个……遗传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造假的，乔清现在这张脸是真的，左耳的胎记也是真的，百会的容貌也不会是假的

。可突然有个大神从天而降说是乔清的舅舅，乔清在想她有什么反应才是正常的呢……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乔清神色平静地看着百会说。不知道的时候就算了，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也没有必要回避。而且她突然想起，曾经在卫国大兴城的四方会晤，百会公然维护过云蓝，说云蓝是他的故人之女……乔清心中微微一动，难道她跟神医谷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百会声音有些悠远地说：“我本名叫年夙，你娘，名叫年素心，是我唯一的亲妹妹。”

年？乔清心中一动。这个姓氏在当今天下并不常见，甚至很敏感，因为这是百年之前就已经覆灭的前朝皇族的姓氏。

“你应该已经想到了，”百会看着乔清神色平静地说，“我跟你娘，都是前朝皇室后裔，或者说，你自己也是前朝皇室的后裔。”

前朝皇室后裔……乔清表示这个身份很莫名其妙。前朝的年氏皇族已经覆灭百年，如今三国鼎立，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乔清不知道前朝皇室的后裔还活着的有多少，不过想必不会就只有眼前男子和她两个人。而一般说起什么前朝后裔，大部分时候都会联想到什么复国之类的东西，可是乔清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自称前朝皇室后裔的年夙，也就是眼前的百会是一个实力很惊人的人，却一直是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如果他有心复国的话，恐怕天下就不是如今这般局势了。

“会不会有别人还有这样的胎记？”乔清指着自己的左耳问百会。她家中如今有一个小姑娘，跟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乔清想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会，”百会微微点头，“素心的胎记遗传自我的母亲，我的姨母也有相同的胎记。”

原来如此。乔清想她应该知道她跟玉婳小姑娘的关系了，她们的外祖母是姐妹？

“还有呢？”乔清其实想问的是，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会是神医谷中的那个男人么？

“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是云无。”百会的声音突然变得毫无感情。乔清没有问“我的亲爹是谁”，百会也没有说“你的亲生父亲是云无”……

果然……那云蓝又是怎么回事……在此之前，乔清真的没有想过她会跟神医谷有任何关系，可是世间总是会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百会很快就给乔清解惑了：“二十年前我闭关练功，妹妹离家出走。等我出关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她了，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是，她跟云无曾经私定终身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事实上，当年的很多事情如今已经无从查证，譬如年素心跟云无是如何相识相恋的，又为何会有之后那一番境遇……百会再神通广大，有些过往随着人的逝去早已尘封，年素心都已经死了，他又能如何呢？

百会事实上已经年过半百了，因为跟年素心从小相依为命，兄妹感情十分深厚。可是终究造化弄人，他们本在那个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中平静度日，当时不过才十多岁，一心想要到外面闯一闯看一看的年素心离开了，就再也没能回去。

如今见到这张跟自己妹妹如此相似的容貌，百会竟然微微有些恍惚，想起了曾经他的小妹年少天真的模样……

兜兜转转，身世大白，乔清心中很平静。素心这个名字她早已经知道，只不过如今才得知她姓年。而云无如今有一个千娇百宠的女儿，神医谷也有一个说一不二的少主，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百会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因为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子曾经求到他的门上，可是他并没有理会……彼时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如今知道了，他心中突然生出了愧疚，“龙炎花或许你已经不需要了吧。”

虽然当初乔清求上门的时候并没有明说，但是之后莫华笙中了噬心散的消息传遍天下，百会已经猜到乔清当时是上门去求龙炎花。龙炎花这样的东西的确世间罕见，但是以百会的身份，他手中并不是没有。只是乔清或许已经不需要了，因为百会知道，莫华笙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在“闭关”，很可能已经服用了龙炎花。

“不用了。”乔清神色淡淡地说。她并没有立场去责怪百会曾经的漠然，毕竟他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到如今依旧是这样。就算百会是她的亲舅舅又如何呢？改变不了什么，难道她要让百会辅助她光复前朝不成？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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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床帐中伸出一个迷糊的小脑袋，乔煜醒了。

乔清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挂起床帐将乔煜给抱了起来。乔煜搂着乔清的脖子撒娇地说：“娘亲我饿了。”

“煜儿想吃什么？”乔清温柔地给乔煜穿着外衣和鞋子问道，乔煜却突然惊讶地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这位叔叔，你是谁？”乔煜看着百会问道。

“你可以叫我舅公。”百会看着可爱的乔煜，笑意清浅地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的生活，可是如今看着眼前母子之前的温情脉脉，竟然有些羡慕和向往……

“舅公？”乔煜小眉头微蹙，“你不是我爹爹的舅舅，难道是我娘亲的舅舅吗？”他家爹爹的舅舅是叶修齐，乔煜分析得很清楚。

“是啊。”百会微微一笑说。

“娘亲？”乔煜有些疑惑地看着乔清，他就睡了一小会儿，怎么他家亲亲娘亲多了一个舅舅出来？

“嗯。”乔清微微点头。

乔煜已经穿好鞋了，下了地噔噔噔地跑到了百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戴面具的百会，瞪着大眼睛惊讶地说：“娘亲，这个舅公跟你长得有点像哎！”

百会伸手把乔煜给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你叫什么名字？”

“舅公好，我叫莫乔煜。”乔煜笑眯眯地说。他跟人交往全凭感觉，莫名地觉得这个舅公好厉害的样子，而且长得跟乔清像的人，几乎是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博得乔煜的好感。

“煜儿饿了是么？要不要跟舅公去吃好吃的？”百会看着乔煜微笑着说。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小孩子亲近过，可是这是乔清的孩子，让他一见之下就十分喜爱。

“好呀！”乔煜笑眯眯地点头，转头看着乔清说，“舅公请客，娘亲我们一起去吧。”

“煜儿去吧，娘亲还有别的事情。”乔清说着对百会微微点头，让百会心中更加欣赏。这个女子不卑不亢，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欣喜也没有任何要求，而且放心将孩子交给他，或许无关信任，但绝对够大气。

“那好吧！”乔煜说着就看到百会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在脸上轻轻一抹，瞬间换了另外一副普通至极的容貌

。

“舅公好厉害！”乔煜由衷地赞美到。

“煜儿想不想学？”百会看着乔煜清澈的大眼睛心中微动。他会很多东西，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收徒传授于人的想法。可是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这么多年以来，百会今天做的事情很多都不像是原本那个无欲无求孑然一身的百会楼主了。

“嗯嗯，我想学！”乔煜点点头说。

“好，我们先去吃饭。”百会抱着乔煜对乔清微微点头，很快从打开的窗户翩然而去，消失在乔清的眼前。

“煜儿，跟北玥叔叔出去玩儿！”

听到门外莫北玥的声音，乔清上前打开了房门。

莫北玥进门跟乔清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里面走去找乔煜了，可是把房间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乔煜的影子，他十分疑惑地问乔清：“皇嫂，煜儿呢？”乔煜进来的时候在睡觉，他就住在隔壁，之前一直醒着没有听到有人出门啊。况且乔清还在这里，乔煜能去哪里？

“跟别人去吃饭了。”乔清淡淡地说。她跟百会的关系是个秘密，毕竟她如今是寒凛的女儿，而百会是个来历成谜的人。

“是龙前辈吗？怪不得没听到什么动静。”莫北玥有些可惜地说，“还想跟煜儿出去转转呢，只能明天了！”

莫北玥很快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而乔清还没坐下，寒雨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主子，东雷太子和卫太子邀您到康平酒楼一叙。”

东方洪，卫凌锋……据说卫凌锋前几天已经到了，而东方洪跟乔清几乎是同时到的，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么……

“知道了。”乔清淡淡地说。乔煜不在，她索性无事，就去看看那两国太子有何贵干吧。

“秦弈，听说康平城中今夜有篝火会，我们一起去玩儿吧！”东方飞雁兴致勃勃地挽着秦弈的胳膊说。

“好。”秦弈看起来依旧不苟言笑，但是面对东方飞雁的时候，眼底的宠溺却是那么明显。

夫妻俩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乔清，看到乔清身边没有乔煜，只带着一个寒雨，东方飞雁微笑着问：“你要去哪里？煜儿呢？”乔清和东方飞雁是好友，不希望东方飞雁毕恭毕敬地叫她皇后，东方飞雁自己感觉也如此，两人之间的称呼和相处一如从前一般随意自然。

“东雷太子和卫太子请主子到康平酒楼一叙。”寒雨开口了，并没有说乔煜去哪里了，因为她也不知道。

“要不我们陪乔清一起去吧？”东方飞雁对秦弈说。这也算是三国皇室会面，乔清代表尧国，身边怎么能不带一个高大威猛的随从呢？譬如她男人这样的。好吧，东方飞雁也是心大，从好久之前就已经忘记了秦弈曾经喜欢过乔清这件事，如今在她眼中，秦弈是丈夫，乔清是好友，就这样。

“不用了，”乔清微笑着说，“你们去玩儿吧。”她本就不需要秦弈的保护，秦弈和东方飞雁难得一起出门，应该好好玩玩儿才是。

“秦大哥！”莫北玥已经一阵风地跑到了他们身边，“你们都要出去玩儿？我也去！”

“我有正事，你们去吧。”乔清说着已经往楼下走去，而秦弈看了一眼准备跟着他们的莫北玥，虽然不想让莫北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但是莫北玥自己整天找不到人一起玩儿貌似真的挺可怜，于是二人世界就变成三人行了

。

出了客栈，已经是夜幕低垂的时候了，可是热闹繁华的康平城在夜色之中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和活力。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鉴宝大会，康平城中今夜要举办篝火会，整个城中鼓乐声响，街上各处都有穿着华丽的姑娘和小伙子在载歌载舞，好一派热闹景象。

民风粗犷的东雷果然跟尧国和卫国都有很大的不同。尧国和卫国的全民活动大概也就是灯会之类的，而东雷则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放声高歌，纵情跳舞的篝火晚会。

康平酒楼就在康平城的正中心，她们所住的这家客栈的对面。短短的几步路，却有好几个欢快地往前跑的小孩子差点撞到乔清身上。

乔清带着寒雨进了康平酒楼，就看到东方洪的随从站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门外。两人上楼的时候，一行人正要下楼，乔清微微侧身让开了路，谁知不过片刻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美丽的姑娘，我是康平城的城主之子，对你一见倾心，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眼神炽热的年轻男子站在乔清面前，看着她美得惊人的容貌彬彬有礼地高声说。

在东雷，互相喜欢的异性才会一起跳舞，这个乔清知道。其实乔清觉得此时的场景颇为搞笑，她在想如果莫华笙在的话，会不会直接把这个男人给一脚踹飞了……

此时酒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站在乔清面前的康平城城主之子是个十分高大英俊的小伙子，而乔清的容貌更是让很多人挪不开眼睛，都想看看这个美丽的姑娘会不会接受这个小伙子的邀请。就连楼上的东方洪，都没有要插手的打算，一脸玩味地想要看看乔清会怎么做。

“否。”乔清神色淡淡地说。

额……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乔清对面那个高大的小伙子，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是被面前这个美丽的姑娘给拒绝了，但是这个姑娘冷冷的模样真是太吸引人了，所以那个小伙子想他不能放弃，眼神更加炽热地看着乔清问：“我可以出最丰厚的聘礼，不久的将来，你将会成为尊贵的城主夫人！”

果然够直接……乔清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寒雨已经气得脸都红了，直接上前一步轻松地把高她好几个头的男人给推开了：“我家主子已经嫁人了，你找别人去吧！”寒雨其实非常想把这个傻乎乎的男人给踹飞，可是这个男人虽然说着情话，偏偏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据说东雷的风俗就是这么开放。

“那太可惜了！”得知乔清已经嫁人，男子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不知能够让这么美丽的姑娘倾心的人是何等男子？”

“哼！说出来怕吓着你！”寒雨小小身板，可不妨碍她的眼神傲娇到了一定的境界，看着那个男子非常得意地说，“我家主子是尧国皇后，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儿！”

整个酒楼里都哗然了……很多人都听说尧国皇室这次来的是那个传奇一般的新后，也有一些人听说尧国新后今日已经到了康平城，可是没有人想到她就这样出现了，除了让人惊艳的容貌之外，从打扮到排场都低调到了极点。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这位尧国皇后，身边就只带了一个小丫头？

－－－－－－题外话－－－－－－

小七身世揭晓，百会是舅舅~之后小七跟神医谷之间是敌是友呢？这是个问题~↖（^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