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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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决定打祠堂
原来这就是永敏的计策。
从赤马买一头猪回来,故意赶到祠堂门口,量日本兵的德性,必然会要了那猪,然后和日本兵纠缠,日本兵必然将人捉入祠堂又吊又打,这样就能在祠堂过夜,就能将祠堂里日本兵夜间的活动和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再估算能不能歼了里面的日本兵,再决定打不打祠堂。
永柏、雄业、定庆、元斌就在祠堂后背平英岭梁姓元珍公的沙梨畲里,看到荣望公从祠堂上来,知永敏果然是进了袔堂,而且知荣望公是要上竹山顶,定庆就赶忙过到前头将荣望公截住,果然就将荣望公截回了。
永柏、雄业、定庆、元斌远远地跟着永敏从办冲岭下来,不单只是要看永敏能不能进了祠堂,也不单只是担心永敏的安危,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截住荣望公,不能让荣望公上竹山顶报讯。
永敏若被日本兵捉进了祠堂,作为一个同村乡里、隔离邻舍,荣望公一定会去通知茂庚,茂庚就会马上去找树祥公将永敏接回,永敏的计策就功亏一篑了, 永敏是要领回的,但不是这个时候。
定庆回来, 雄业对定庆说:“幸亏是你机灵,要不,那头猪就白蚀了。”
“现在还关心那猪,”定庆不满起来,“想想永敏会不会被日本兵打,这才见你本心。”
“我没问你你就不能说吗?”雄业本来是担心着永敏,见定庆呛他,他就急了,“那你有问过你二伯,永敏被打了没有?”
“还 没有被打,”定庆说,“我二伯说的。”
大伙儿就暗喑地为永敏感到庆幸,接着又为永敏担心起来。
大伙儿原本认为,永敏此去,一定会让日本兵打得够呛,现在听荣望公说“还没有”,知永敏没有被打,都松了口气,但荣望公说的是“还没有”,只是说永敏“还没有被打”,不代表说永敏“不会被打”,永敏就在狼虎穴里,不要说一不小心,就是日本兵中意,永敏就不要说被打,甚至连命也得搭上了,大伙儿如何能放得心来?又不敢更近些去听,怕被日本兵发现,永敏的安危,就更让大伙儿揪心。
大伙儿担心着永敏,却不知永敏被日本兵关了,心里是别提有多高兴。
永敏的估算,猪赶到祠堂,荣望公还没回去,和日本兵纠缠时,荣望公一定会出手出面相照,有荣望公照着,自己又掌握分寸,日本兵不至于就杀人,毕竟荣望公和日本兵相处了这多天,为日本兵煮了这多天饭,而且也共吃了这多天,日本兵多少会给荣望公一点面子,他估计至多是会被日本兵捉入祠堂吊起来打,他也预作了被日本兵吊上一夜打上一夜的打算,没想到荣望公在场,自己竟然没有被打,只是被关了起来,然而关的地方,正是仓库,正是永敏、定庆、雄业、元斌他们挖洞进来的所在,也就正是他最关心的所在,他如何不暗暗高兴?
仓库里散落着一些自卫队进山时留下的杂物,零零落落的,看样子日本兵并没有动过,当中倒着一张桌子,一些木条凳脚散落在地面上,那东北角的木板还在,还原卦不动地盖在那儿,木板上那两个烂狮头也在,一个俯在木板面上,一个斜侧着卡着同伴,两个狮头都张着大嘴睁着圆眼的,眼珠儿滴溜溜地出在外面。
“果然是天都要亡了日本兵!”永敏暗自称幸。
大院里的日本兵开始猎猪,日本兵又呼又叫又笑的。永敏就坐下来,查看胸膛,幸好当时是看着日本兵的**过来,随着挣扎将身一扭,那枪抚没有正中,但也委实够呛,他就用手揉了揉胸膛,这时他看到荣望公在外面看了看他,他就假装在生闷气,没有去理会荣望公。
天全黑了,日本兵早已逮住了那猪,而且也宰好了,就在大院里挂起火来烧,火光就从窗**进来,他就望着火光,在心里恨着说,“吃吧!这猪就是送来给你们吃的,吃饱了好上路去。”
这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一张少女的脸庞,那脸庞就随着火光晃动,他就对着那张晃动着的脸庞握起拳头,起誓着说:“你放心,你的血债,一定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偿还。”
第二天一早,茂庚还在床上睡着,就被外面定庆的叫门声喊醒了。
日本兵来了,茂庚宰猪的生意也少了,十日没得一头猪宰,这日又没生意,不用天没亮就要起床,不想这早就被喊醒。
茂庚打开门,见天才濛濛象是亮。
定庆一见茂庚开门,就急急地对茂庚说:“表叔,永敏昨夜被祠堂的日本兵捉了。”
茂庚本来还有的睡意一下没了:“为什么事?怎不早来通报?”
“我也是刚知道的,”定庆说,“我二伯去祠堂为日本兵煮吃,见永敏在祠堂,就回来叫我来通知你,让你叫上村长去祠堂领人,至于什么事我不及问,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茂庚好象骂了一声什么,从厅屋的凳面上拖了件衫,就急急急地出门了。
这时茂庚婆也出来了,一边穿外衫一边执怪定庆说:“永敏从来就是和你们几个在一起,什么事你会不知?”
“我真是不知道什么事,”定庆显得很无辜地说,“我知道我会不告诉表叔?”
“哎呀!”茂庚婆跺了一脚,瞪了一眼定庆,边扣钮扣边去追茂庚。
定庆就赶回办冲岭。
昨夜,大伙儿在元珍公沙梨畲守到半夜,祠堂里没有一点声响了,大伙儿才返回办冲岭。
回到办冲岭,已过半夜,然而大伙儿都心挂着永柏,就都没有睡去,天还没亮,就赶紧让定庆回村报与茂庚。
定庆回来了,说已报了茂庚,而且茂庚也赶去叫树祥公了,大伙儿就决定出到留荒岭去看。
此时,天已亮了。
留荒岭在祠堂东南角,因岭上有几堆坟墓,村人都不上岭开荒,就叫“留荒岭”。在留荒岭上,可以看到祠堂屋脊和祠堂后背那棵榕木的木顶。
上到留荒岭,在隐蔽处朝祠堂那边儿望着,大伙儿都担心永敏能不能顺利出来,虽然也想过是日本兵要了永敏的猪,是日本兵的不是,现在又由村长出面将人要会,日本兵没理由不会放人,但日本兵又是什么人?他们又岂会和你讲理?他们若是讲理,他们也不会入侵中国了,也不会杀中国这么多人了,也不会要了永敏的猪了?所以大伙儿的心都在为永敏忐忑着。
没多久,却看见树祥公和茂庚两公婆领着永敏上到祠堂背了,而且看永敏好象没事,大伙儿才松了口气,想着永敏和老豆老母以及树祥公在一起,不会很快上来,大伙儿就转回办冲岭。
“日本兵也算讲理,这容易就将永敏放了。”雄业说。
“我将你的猪要了,又关住了你,吃了你的猪,然后才把你放了,也算讲理?”定庆不满雄业的话。
换在平时,雄业的话会让元斌跳起来呛,但此时,元斌的心情是差到极点,他的一门心思是要为妹妹报仇,他就没有去理会雄业,只在一旁坐着。
“那你说日本兵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将永敏放了?”雄业不服定庆的顶撞。
“是你日本兵要了永敏的猪,又将永敏关了一夜,猪也被你日本兵吃了,现在永敏父母和村长前去领人,那头猪也不和你计较了,吃了也算你白吃了,你日本兵还不放人,还想怎样?”定庆说。
“那还不是讲理了吗?”雄业反问定庆。
“这也算讲理?”定庆几乎要跳起来了。
其实,大伙儿并不知道,永敏是险些回不来的。
大伙儿在十二姐坟前合计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正如定庆所说 ,猪被你日本兵吃了,人又被你日本兵关了一夜,第二天人家父母和村长去领人,猪算你日本兵白吃了,你日本兵应该把人放了,但日本兵想的,是要把永敏捉出飞机场。幸亏树祥公和茂庚两公婆早些来到。
茂庚婆追上茂庚,两公婆一同去树祥公屋,树祥公也还没起床,慌忙叫醒树祥公,将事说了,树祥公也惊,就同茂庚两公婆赶去到祠堂。
赶到祠堂,日本兵刚做完早操,大院里落着几块猪骨,小队长让树祥公茂庚两公婆进了祠堂,没有翻译,双方胡乱比划,永敏现在窗里看,茂海婆就又指永敏又指自己的,小队长才明白树祥公他们是来接人,极不愿意,本来想着吃过早饭就将永敏押出飞机场,但知道在乡**田野九始也没有为难树祥公的事,就只得将永敏放了。
永敏出来,气鼓鼓的,踢了两脚那几块日本兵扔在地上的猪骨,有日本兵就窃窃地笑。
茂庚要教训永敏,被树祥公止住了,三人赶紧带着永敏走出祠堂。
在祠堂门口,正踫见荣望公来为日本兵煮吃,就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荣望公奇怪茂庚两公婆怎么现在才来接永敏,茂庚奇怪荣望公不是早来祠堂煮吃了吗?难道回去告知定庆永敏的事让定庆上竹山顶转知他磨蹭到现在才来?帮日本兵煮吃能这随便?两人刚要互问,不想日本兵小队长在大院里面咳了一下,荣望公赶紧就进去了。
有时候,上天会安排着一些事,而且会为你安排得天衣无缝。
其实,日本兵小队长也不介意茂庚和荣望公打声招呼说句话的,他那一咳,也是无意,但在茂庚、特别是荣望公听来,就有意思了。
永敏回到家,被树祥公和茂庚一阵好训,茂庚婆是赶忙去为永敏给太公烧香,茂庚喝问永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敏就说在上土捉了头猪,想着赶回来第二天烤了出丹竹卖,不想赶到祠堂背,那猪不听话,落到了袔堂门口,被日本兵要了,和日本兵争几句,就被日本兵捉入祠堂关了。
树祥公和茂庚一时就无语了,过了好阵 ,茂庚吿诫永敏要好好呆在石蛤背,没事不要随便外出,更不要去招惹日本兵。
告诫完永敏,茂庚就喊老婆去打酒,说要多谢树祥公,不想树祥公说不习惯朝早饮酒,告辞走了。
永敏就入房里去睡,听到外面母亲要父亲多管教儿子,父亲说:“这样都会被日本兵捉了关了,还有什么好说?你不如望早日能将日本兵打跑了。” 听得出,父亲对母亲很不耐麻。
果然是宰猪佬,说的也带宰猪的味。
茂庚的话也就鼓励着永敏,而且有一个面孔也鼓励着他,他睡了会,发觉没人注意他了,他就出门到办冲岭去,他知道那儿有他的伙伴们在等他。
确实,永柏、定庆、雄业、元斌在办冲岭等他已等得急了。
永敏来了,大伙儿忙迎上去。
“怎么了?”元斌急切地问,“被打了没?”
“没有,”永敏说,“幸亏定庆二伯,没有被打。”
“庆幸、庆幸。”雄业说。
“那祠堂的情况又怎么样了?”元斌又是急切地问永敏,而且他把雄业推开了。
永敏明白着元斌的焦急,就说:“祠堂里的日本兵都睡在祠堂中座大厅左面的那个房室,日本兵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巡一次哨。”
“日本兵也够提心吊胆了。”定庆说。
“日本兵住在一个房里,正好全歼,我们就打祠堂。”永柏说。
大伙儿就望向永柏。
永柏就将计划说了,大伙儿顿时就踊跃起来。
“我随永柏、永敏入祠堂,元斌和定庆在外面。”雄业说。
“不行,”元斌即时就反对说,“我入祠堂,你和定庆在外面。”
元斌的意思,是入祠堂里面能多杀几个日本兵。
雄业还要争辩,永柏说:“就让元斌入祠堂吧!元斌对祠堂北面的果畲熟识,上次你们偷挖地洞就是元斌带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