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念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的那段时间，她听的最多的就是言墨的声音。他告诉她他是她爹地，他会每晚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睡，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讲身边发生的每件事。

可以说，在念念沉睡的那个黑暗世界里，言墨已然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他是她最重要也是最依赖的人。

因而，当念念醒来之后，言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依然无法撼动。念念最亲的人是爹地，最爱的人是爹地，就连顾暖这个做妈咪的都得往后排。有时候，这对父女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亲密互动，还真让顾暖吃味。

“爹地，帮念念梳头发。”清晨，洗漱完毕的小丫头端坐在小小的梳妆台前。

顾暖讨好的凑上去：“那个，让妈咪帮你梳吧？”

“不要，”小丫头摇摇头，“我想让爹地帮我梳。”

于是，被打入冷宫的顾暖只能杵在一边，看言墨费了半天功夫，给小丫头梳了个歪歪扭扭的马尾辫。就那他还挺满意，自得的挑眉问：“看看，怎么样？”

念念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小鼻子，到最后，还是绽放出个开心的笑容，很狗腿的说：“我很喜欢！谢谢爹地！”

“真的吗？那爹地以后每天早上都帮我的小公主梳头发！”言墨目光宠溺。

“额，”念念抽了抽嘴角，到最后还是很淡定的说，“不用啦爹地，你每天需要去公司，很忙的嘛，以后还是让妈咪或者李嫂帮念念梳头发好了。”

“那……好吧！”言墨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被小丫头嫌弃了。

顾暖手扶额头，无语望天。这小丫头还是真是古灵精怪啊！她到底遗传了谁？

“爹地，喂念念吃饭好不好？”

“爹地，念念那天看到你让妈咪坐在你腿上喂她吃饭，念念也要像那样。”

“爹地，你要去哪里？带念念一起去可以吗？”

“爹地，念念晚上想要和你一起睡，你还给念念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爹地，亲亲，木嘛！”

这个小小的跟屁虫，黏人黏的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扒着言墨不撒手。而言墨也宠他的小公主宠的过分，别管小丫头提出的要求合理不合理，他统统满足，根本是没任何底线和节操。

再这样下去，顾暖真担心言墨会把小丫头宠坏。而且，两人不分场合的秀恩爱玩亲亲，顾暖一个措不及防便被塞一嘴狗粮，她深感自己在家庭的地位岌岌可危。

“爹地，待会儿你和念念一起洗澡好不好？”

什么？洗、洗澡？！

顾暖正坐在餐桌前喝汤，念念一句话差点呛到她。她轻咳了两声，搁下汤勺正襟危坐，看着坐在对面餐桌前的言墨，和……还缠在他身上的念念。

算下来念念今年也有五岁了，这个岁数的小女孩，顾暖觉得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例如，和爹地一起洗澡这种事。可是，向来对女儿有求必应的言墨，这次会拒绝女儿的请求吗？

顾暖默默的想，如果言墨连这种事也答应，她今晚一定要找他好好谈谈。

“让李嫂帮你洗。”言墨说。

“为什么？”小丫头不乐意的嘟嘴，“每天晚上都是李嫂帮念念洗澡，偶尔有一天，念念也想和爹地一起洗澡嘛！”

“因为，”言墨顿了顿，“爹地要帮妈咪洗澡。”

顾暖一怔，恰和言墨扫来的视线对个正着。在他幽深黑眸的注视下，顾暖的脸渐渐红成一个西红柿，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怨怒的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怎么能和女儿说这些？真是的！

“可你每天晚上都帮妈咪洗澡啊！偶尔帮念念洗一次又能怎样？”念念老大不乐意，小眼神可怜巴巴的瞅着言墨，“或者，念念可以等你帮妈咪洗完了，再帮念念洗。”

“不可以。”这次，言墨果断拒绝。

“为什么？”依旧可怜巴巴。

“没有为什么，爹地只帮妈咪洗澡。你乖一点，要听爹地的话，知道吗？”

“哦，”念念鼓了鼓小嘴，“好羡慕妈咪哦！”

顾暖：“……”

话说，她有什么可羡慕的？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不知道，每晚在浴室，言墨有多过分。

临睡前，念念不情不愿的被李嫂拖去洗澡了。言墨走到顾暖身边，将顾暖打横抱起，踏着楼梯台阶上楼。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缓慢，也很小心。

“好像又重了。”说这话的时候，言墨已经抱着顾暖进了浴室，“肯定是两个胖丫头。”

一谈到肚子里两个孩子的性别，两个人常常是一番针锋相对，言墨说是两个女儿，顾暖偏要跟他作对，说是两个儿子。

今晚依旧如此。

“你都有一个女儿了，还要女儿，你这人是不是太贪心了？而且，”顾暖撇嘴抗议，“再生两个女儿出来，家里一窝你的小情人，还有我什么地位啊？我要儿子！我要生儿子！我也要给自己生两个小情人！”

言墨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嗯？什么味道？”

顾暖也闻闻，继而疑惑皱眉：“什么味道都没啊？”

“好大的醋味，没闻到吗？”

顾暖反应过来，言墨这是笑话她吃醋了，她白了他一眼：“没错，我就是吃醋了，怎么样？所以结论是什么？你的魅力很大？言墨，我看你还是去伺候你的小公主吧，我觉得她更需要你。”

“别闹，”言墨将顾暖放在地上，却没有松开她，而是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暖暖，女儿是我们的小公主没错啊，但是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嫁人，会离开我们。而你，却是我永远的公主。我会一辈子将你捧在手心里，疼你、宠你。所以，别吃醋了好吗？”

“这话真好听，”顾暖歪头看他，“哄我的？”

“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的！”言墨就差指天发誓了。

顾暖笑了起来：“逗你的。女儿可是我生的，和自己的女儿吃醋？我才没那么小气。我只是觉得，这些天，你将她宠的太厉害了，这未必是件好事。小孩子怎么能那样宠法？真怕你会把她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