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月下满河星
作者:燕雁代飞 | 分类: | 字数:10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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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篇:又一次蝉鸣
这天,普德米尔联队内流传着一个惊悚的谣言:守门员奥利弗·伍德恋爱了。
这个消息出自与伍德关系最为亲近的击球手索林。正值休赛期,球员们除了常规训练,无事可做,正是心浮气躁听风是雨的时期。谣言的受欢迎程度远超教练下发的各类通知。
然而,就是这一能传成十的特殊时期,奥利弗·伍德恋爱的消息也遭到了大部分球员的质疑。
“谁,伍德?”找球手再三摇头,“你是说那个几乎住在球场,巴不得我把金色飞贼吃下去的伍德?”
“我宁愿相信神秘人又复活了。”说这话的追球手悄悄把食指和中指交叠在一起,表示她在说谎。她不希望神秘人复活,但潜意识里认为只有这种程度的大事才能与奥利弗·伍德恋爱的消息相比较。
经伍德引荐,最近才加入球队的替补追球手安吉丽娜·约翰逊更是斩钉截铁地表示,“不可能,奥利弗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负责恋爱的那根神经!”
索林见没人相信他的爆料,引着大家去空空荡荡的球场。“看吧,他不在球场!”索林抓狂地大吼,“我看到他一大早起来就不停换衣服、刮胡子,准是约会去了!他真的在谈恋爱!”
众人对视一眼,没信,但也不敢再说否定的话招惹神经质的索林。只有新人安吉丽娜立刻反驳:“他可能在队里的专属球场待够了,换个地方——”
“不是的!你们等着!”索林打断安吉丽娜的话,扭头就跑,留其余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后,索林抱着一个木盒回来了。索林跑得快,木盒里的东西随之哐啷作响。盒子侧面刻着巨大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出品”,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赫敏·格兰杰之专利。
他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球员。安吉丽娜可太熟悉掌心中金闪闪的硬币了!
“今晚,伍德回来的时候,我就用这个通知你们。”索林狞笑着,用魔杖点了点自己那枚硬币,其余硬币立马发亮发烫起来,“我索林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闲着也是闲着,一行人就这样约好了。
等伍德结束一天的行程,推开宿舍门时,对上一屋子晶亮如饿狼般的眼睛,不由得一愣。
“做什么?”说着,他脱下深灰色的休闲西装外套,露出内里的白衬衫,紧实肌肉将衬衫撑起,每一处曲折起伏都充斥着力与美的诱惑,在场的女球员们同时吹了声口哨。
索林蹿起,夺过外套,像狗一样将鼻子贴在那件衣服上嗅闻。他躲避着伍德的攻击,执着地嗅闻着,终于——“有香水味!”索林拎起衣袖,迫不及待地送到其他人的鼻子下面。
安吉丽娜摆着手连连后退,“这就有点变态了。”
伍德更加迷茫。他找准时机,抓住索林,用胳膊夹住对方的脖颈,“你脑子被游走球撞坏了?”
索林的脸都憋红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老实交代,奥利弗·伍德!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参加集体训练!”
“抱歉,我请假的时候,教练说近期都没有集体训练。”伍德懊丧地放开索林,自顾自地说,“所以我才和朋友一起去看温布恩黄蜂队和阿普尔比飞箭队的友谊赛了。”
“哦,朋友~”索林意味深长地说着,朝安吉丽娜挤了挤眼睛,“怎么样?”
伍德在床边坐下,老实回答,“错过训练的感觉不太好受。”
“……”此话一出,大家都翻了个白眼。除了索林,其他人都意兴阑珊地往外走。他们就说吧,一心只有魁地奇的奥利弗·伍德怎么可能谈恋爱。
索林拦不住众人,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没好气地说,“我骗你的,没有集体训练。我是在问你的约会情况,怎么样!”
伍德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但听到索林后半句话,他又蹙起眉,似乎很惆怅,“糟透了,她对魁地奇的各类观点非常保守,甚至可以说过时。我怀疑她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扫帚。”
“啧,你是去约会的,关注这个做什么!”在索林眼中闪动的八卦之光彻底熄灭了。他抓了抓头发,无奈道,“看来这样的约会没有第二次了。”
“不。”伍德说,“我约她明天一起去看阿普尔比飞箭队的队内表演赛了。”
索林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不知道是在怜悯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俊朗人形木雕,还是怜悯坐在这里听木雕说话的自己。
“又在魁地奇球场约会?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让那个‘她’知道魁地奇的美好,给她好好补补课,那是老男人才爱做的事情。”
伍德摇了摇头,柔和的白炽灯光在棕色的头发上晃荡,“虽然我们的每一个话题都像没投进门环的鬼飞球一样逊,但我还是莫名其妙地想多见见她,从我最有话聊的地方开始。”
说着,伍德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球场人多,进场和退场的时候,艾莉西娅都不得不紧贴着他的手臂。她穿着淡蓝色的粗花呢外套,很软,带来的震慑力却远超伍德在赛场上遇见的所有鬼飞球。
伍德篇:又一次蝉鸣
伍德感觉靠近艾莉西娅那一边手臂麻木了,心跳得很快,很惶恐,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
但等艾莉西娅离开他,那种异样的感觉便瞬间消失了。伍德既感到庆幸,他不用在最美好的年龄段里退役了,同时,又莫名地感到怅然若失。
所以,他才会在把艾莉西娅送到家时,下意识地邀请她继续看球赛——“明天见,科林斯。”伍德想起来了,在艾莉西娅答应之后,他是这样说的!
他怎么能叫她科林斯呢!
艾莉西娅上个星期来信说,她感谢他这么多年坚持给她寄门票,所以提前查询过普德米尔联队的休赛期,也想请他看一看球赛。伍德同意了,并且在今早见面的时候就和艾莉西娅交换了教名!
“可你们在魁地奇上没话聊啊,你为什么不约她喝杯咖啡,或者去散散步呢?”索林费解地问,却没等到回答。他眼睁睁看着伍德的脸越来越红,最后,这个魁梧的男人一头倒在床上,缩成一团,像一只畏寒的小鸡仔。
伍德没注意到索林嫌弃的眼光,脑中不断回放着和艾莉西娅告别的场景。红发女人似乎对他的称呼很不满,干巴巴地说了句“明天见,伍德。”就把门关上了。
那种让伍德惶恐的异样感重新在他的身体内蔓延,但这一次,他的四肢不再感到麻木,反而充满力量和冲动,急需挥霍这些力量的冲动。伍德把脸埋进枕头,用力地捶了捶床。
“……我是不指望你能真的谈上恋爱了。”索林翻了个白眼,也打算离开,“我去给你预定个床位,听说圣芒戈今年聘用了几个麻瓜治疗师,开设了精神科。你应该需要。”
“把我的外套挂衣架上,顺便帮我关下灯,谢谢。”伍德的声音从枕头中传来,闷闷的。
砰的一声,索林关门离去。伍德等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宿舍内的白炽灯已经熄灭,银白色月光水一般地漫进来,在地板上流淌。
伍德抬手,张开五指,端详着兜满月光的宽大手掌,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艾莉西娅在魁地奇上有一定天赋,却对这项运动兴趣寥寥。那她为什么要答应自己明天的邀约呢?
她感兴趣的对象是不是……他?
伍德翻了个身,面向窗户。就算被窗外枝叶繁茂的悬铃木筛去大半,月光依旧亮得刺眼。
伍德轻咬着口腔内的软肉,暗自想着:好奇怪,他明明在揣测艾莉西娅的心意,却莫名其妙地摸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她。
……
对艾莉西娅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伍德试着回想他们的初见,那个意料之外的拥抱。艾莉西娅混进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偶然间撞入他的怀中。
伍德可以肯定,那时的自己对艾莉西娅是没有动心的,比起怀中人,当时的他更在乎的是一旁偷笑的弗雷德和乔治。他认为两人的热情应该挥洒在球场上,而不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恶作剧上。
看着弗雷德和乔治狡黠的笑容,伍德只觉得不爽。他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训练的时候……但艾莉西娅说——可以训练!
多识趣一姑娘,伍德也并非不懂感激的人,那就让她和格兰芬多队一起训练好了。
结果,艾莉西娅险些摔下扫帚。伍德对她的感情从赞赏变成了愧疚。
但当她升入二年级,成为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伍德看着在球场上空疾速飞行的身影,愧疚中又掺了些警惕。
他会在艾莉西娅需要时提供备用的药剂,但绝不允许对方再参与或旁观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训练(虽然她好像也不是很稀罕探听格兰芬多的训练秘诀)。
伍德漫无目的地回忆着,眼看着太阳从远山间隙升起,跳上树梢,在枝头闪烁。
他终于从时间长河中打捞起心动的那一瞬间:一个炎热的夏日,黑湖边,山毛榉树下,艾莉西娅握着一颗金色飞贼,微笑着对他说,“毕业快乐。”
火红的头发,雪白的肌肤,还有金灿灿的球体,所有都鲜亮美丽得像一场梦境。他闭上眼,依旧能听见雪崩般震撼、盛大的蝉鸣声。
砰砰砰!
和心跳同时响起的,是索林急促的拍门声。
“伍德先生,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您再不起床,就真的只有圣芒戈精神科一个去处了!”索林撕心裂肺地嚎着,整个俱乐部都听得见。
安吉丽娜的怒骂声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你嚷什么啊,索林,大伙都在睡觉——哇。”
怒骂戛然而止,安吉丽娜熟练地吹了声口哨。
伍德拉开门,西装笔挺,宽肩窄腰,像从画报中走出来的人物。索林自豪地挺胸抬头,朝半分钟前还在骂自己的安吉丽娜冷哼,“我都跟你们说了,他要去约会。”
“这架势,你说奥利弗是要去结婚我也信。”安吉丽娜说着,毫不客气地打量着眼前人。
伍德见她有呼朋引伴的趋势,连忙解释,“不一定能结婚呢……”他目前是单相思。
伍德篇:又一次蝉鸣
!安吉丽娜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索林把头抬得更高了。两人追着伍德,从宿舍到普德米尔联队俱乐部的大门口,都没能问出那位神秘小姐的姓名。闻讯而来的球员们将伍德团团围住。
伍德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告诉安吉丽娜,“是你认识的人。”下一秒,他便趁安吉丽娜愣神的工夫,幻影移形离开了。
“你在开玩笑吗?我认识的人!”安吉丽娜不敢置信地大喊,“你有对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表现出那方面的好感吗?”
别的球员顺势围住安吉丽娜,逼她给大家一个交代。安吉丽娜冥思苦想,一个她和伍德都认识的人,伍德非常关心、在意的人……
半晌,她恍然大悟道,“哦,哈利·波特!”
又一个惊悚的谣言在普德米尔联队中传开了。
匆匆离开的伍德只听见了安吉丽娜的第一句话——“你在开玩笑吗?”
艾莉西娅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在战场上。他是不是有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幽默细胞呢?
伍德胡乱想着,一夜没睡,脑袋昏沉沉的。他勉强集中注意力,幻影移形到即将举行表演赛的球场外。
艾莉西娅正站在门口等着他。她穿着红色的苏格兰格纹大衣,散在两肩的头发时而与衣服融为一体,时而随风轻扬,像日出时分的红云,热烈,但也温柔。
伍德跑到艾莉西娅面前,为自己的晚到道歉,艾莉西娅却笑着说是她来早了。伍德尚未放下有关自己是否幽默的疑虑,又见艾莉西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不由得慌了神。
“很奇怪吗?”他问,下意识想把方才拽松的领带重新系好,手指却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胸前的银灰色领带不规则地缠在一起,像魔鬼网的一条藤蔓。
“我来吧。”艾莉西娅靠近伍德,抬手解开领带。
伍德说了声谢谢,将抖得更厉害的手藏在身后。他的想法在“明天去圣芒戈检查身体”和“明天约艾莉西娅去喝咖啡”之间不断跳跃。
艾莉西娅误解了伍德脖颈处升起的红潮,温声解释,“不奇怪。只是我看习惯了你穿红色格兰芬多训练服和海军蓝普德米尔联队队袍的样子。”
“是吗,你见过我穿海军蓝队袍的样子?”伍德用温柔到近乎气音的声音发问,一定是艾莉西娅将领带系得太紧,他才会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艾莉西娅抬眼看他,湛蓝眼眸中跳动着些许揶揄的光芒,“当然,你托猫头鹰送来的球赛门票中,普德米尔联队的门票最多。”
伍德哦哦两声,认真解释,“因为我就职于普德米尔联队,教练每次都会给球员发一大堆免费的门票。”
“……”艾莉西娅沉默片刻,加大手上的力道,伍德这才感受到真切的勒束感。
他委婉地咳了一声,提醒艾莉西娅放松领带,对方不仅没接收到这个信号,还慢条斯理地说,“其实你穿这么正式的西装很奇怪,这套衣服像是为了被晒干才挂在你身上的。”
伍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异样的情绪还来不及涌现,艾莉西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很帅。”说完,她从伍德的胸袋中抽出门票,头也不回地走进人声鼎沸的球场。
直觉告诉伍德,艾莉西娅生气了。但他不知道这气从何来,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来到视野最为开阔的观赛区。伍德和阿普尔比飞箭队的击球手有些交情,对方在昨晚被伍德找到后,很爽快地送了两张一等票。
伍德忐忑不安地在艾莉西娅身旁坐下。他想和艾莉西娅聊天,又见对方全神贯注盯着赛场,害怕打扰到她观赛,只好在沉默中看完了一场比赛。
阿普尔比飞箭队的表演赛是将正式球员与替补球员随机组成两队进行比赛。赛场上的球员们太过熟悉彼此,比分咬得很紧,赛程也很漫长。这是伍德第一次希望比赛时间能够短一些。
终于,找球手在靠近门环的位置抓住了金色飞贼。伍德松了一口气。
这时,意外出现了。对面看台上的观众纷纷朝天空放箭,雪白的箭羽在天空中连成一片,像白丝丝的卷云,很漂亮。可下一瞬,闪着寒光的箭头便朝着两人而来,是一场要人性命的箭雨。
伍德一时情急,单手按住座位上的扶手,撑起身子,挡到艾莉西娅身前。艾莉西娅意外地瞪大眼,瞳孔像一汪被树影遮蔽的湖水,瞳色发深,却依旧水润明亮。
很快,笑意漫上那双蓝眼睛。
伍德垂眸看着她,呆呆的,背部迟迟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痛感。
“我没有想到,”艾莉西娅轻笑道,“这个世界上居然也有普德米尔联队的守门员,奥利弗·伍德不了解的队伍。”
“阿普尔比飞箭队的传统,球队支持者会在进球时放箭,但一百多年前,一支飞箭射穿了裁判的鼻子,这样的做法便被体育运动司禁止了。”
“前两年,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推出一款名为箭雨的烟花,这项传统才被恢复。不过形式略有变动,为了不影响比赛,支持者们会在阿普尔比飞箭队获胜后才放烟花,而且——”
艾莉西娅眼中的笑意更深,“观众席被提前施过保护咒。”
伍德懊恼地皱了皱眉。他不是不知道这回事,但今天,他的心思全放在艾莉西娅的身上了……艾莉西娅会不会发现自己对她的好感,这会不会给她带去困扰?
伍德心乱如麻,强装镇定地嗯了一声,刚要退回原位,却被艾莉西娅拽住领带。
那条由艾莉西娅整理妥当的领带,也被她再度弄乱了。
艾莉西娅慢慢地眯起眼睛,深蓝色的瞳孔中,伍德的投影暗而光亮,像一颗黑曜石珠,“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想亲吻我。”
生死关头,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伍德欲言又止,一种名为直觉的东西迫使他将这句话咽下去,只简单回答,“哦。”
“嗯。”艾莉西娅学着他的语气,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便意兴阑珊地松开手,放任伍德坐回原位。
箭雨噼里啪啦地在两人头顶炸开,此处的沉默却比漫天箭雨更具力量。
他又惹她生气了。
伍德意识到这个问题,默默思忖着如何找到她生气的原因,身边人却先他一步开口。
“抱歉,我的坏脾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艾莉西娅用让伍德心慌意乱的平静语气说着,“我把你这么多年坚持给我送门票的行为当成了某种信号,但现在,我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
艾莉西娅一直对伍德印象颇深,一开始,是他对魁地奇的热忱吸引了她。她以伍德为榜样,自律且执着地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深耕。
伍德可以在狂风骤雨中骑扫帚,那么她也可以在让人倍感困倦的深夜完善论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在这种不为人所知的激励中越走越远。
后来,钦佩在一张又一张门票、一封接一封简短但真挚的书信中变成了喜爱。
艾莉西娅以为他也喜欢自己,也理解他从学生变成职业球员的不适应与繁忙,所以才会在自己适应教授身份之后,在普德米尔联队的休赛期,约伍德见面。
可惜,这些都是她的“以为”。
艾莉西娅转头看他,坦然地说,“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伍德怔怔地看着艾莉西娅,浓密的眉毛缓慢而诡异地向上扬起。就在他的眉毛即将飘到额头中部的时候,伍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强烈的眩晕感中,他轻声说,“只有那一小会儿没有那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亲吻的想法!艾莉西娅想了一瞬才绕过这个弯来。
她咳了一声,压下上翘的嘴角,抬手指了个地方。伍德循着她的手向外看去,视线越过烟花燃烧之后的薄雾,落在球场中央的巨型黑板上。
几分钟前,黑板上写着两队的比分,但现在,上面却浮现着艾莉西娅和伍德二人的面孔。
伍德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他怎么可以忘记……阿普尔比飞箭队的新传统,被箭雨和黑板同时选中的两名观众需要——接吻!这是从麻瓜那里传来的一种互动方式,叫——
“Kiss Cam.”艾莉西娅清清嗓子,犯了教授的职业病,“也许在我们巫师界应该叫Kiss Board?”
“啊……嗯……哦,对,Kiss Board……”伍德语无伦次地说着,四周观众鼓励性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就要将他淹没。
他抬起头,球场上空,伍德熟识的那位击球手朝他挥了挥手。难怪对方昨晚朝自己笑得那么猥琐……
这是伍德一手促成、但他毫不自知的求爱计谋。
伍德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着。他转过头,用略显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介意我……吻你吗,艾莉西娅?”
艾莉西娅笑眼弯弯地回答:“不介意哦,伍德。”
伍德停下靠近艾莉西娅的动作,固执地纠正,“奥利弗。”
艾莉西娅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伍德。”
“奥利弗。”
“伍——德——”
伍德凝视着眼前人,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他红着脸,诚恳地说,“我喜欢你,艾莉西娅,你愿意……愿意……”
他想说谈恋爱,可他并不想和艾莉西娅止步于谈恋爱,但说得更深切正式又怕给艾莉西娅带去压力。并没有恋爱经验的奥利弗·伍德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表达。
艾莉西娅笑意盈盈地打断他,“我愿意哦,奥利弗。”
伍德怔住了,感觉有人在他的脑中也放起了烟花。华丽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将他的思绪炸成碎片,惊喜、甜蜜、无措等情绪如烟雾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弥漫。
伍德勾起微微抖动的唇角,还想再说点什么,巨大的牵引力却迫使他前倾身体、低下头去。艾莉西娅拽着他的领带,仰头印上他的嘴唇,微凉但柔软的。
那一刻,伍德又听见了十七岁时,山毛榉树下,那个盛夏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