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止默了半晌，平静询问，“我……能选吗？有的选吗？”

“能选，要还是不要？”

“不要。”

“为何？”

“除去沈思卿，你还骗了我。”

祈玄逸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原因竟只是骗了她。

她眼里是有多容不得沙子？

“既是不愿意爱我，就该承受我的怒火。”

祈玄逸双手一拧。

挣开她手上的绳索。

把她一脚踢到了地上。

“从今日起，你只是我身边服侍的女婢。”

苏行止恍然，眼里有了神采，忙不迭又压了下去。

他这怒火，应该更旺盛一些才好。

祈玄逸捕捉到她眼里的雀跃，不自觉跟着心情舒畅，可又不甘心让她太痛快。

于是刁难她，“去打水，我要洗脚。”

“奴婢马上去。”苏行止弹跳起来。

打开门就往外冲。

生怕他突然反悔。

对于她不加掩饰的举动，男人隐在阴影里失落，“替人洗脚，还这么高兴。”

苏行止提着两桶水，嘴里叼着盆子飞速往回赶。

掺好了水，她躬身道，“主人，水好了，请伸出你宝贵的脚。”

祈玄逸瞥了一眼热气漂浮的水盆，“挺上道，这么快就适应了，要喊主人。”

她不是想烫死他吧？

苏行止笑的瘆人，抱着他的腿，麻利地褪去他的鞋袜，把他的腿往盆里按。

祈玄逸咬了咬牙，准备忍一忍，可脚底下的水温微烫，泡着很舒服。

“哇塞，主人的脚丫子都这么好看。”

是奉承，亦是真心话。

这男人除了疯了一点，哪哪儿都挺好的。

浑身上下的肌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比她一个女娘还要娇嫩。

苏行止撩着热水浇在他小腿上，“主人，水温合适吗？”

“合适。”

祈玄逸对她真心的讨好很受用，俯身瞧着自己的脚丫子，那是越看越满意。

苏行止埋头搓他的脚，让祈玄逸一怔。

“不用做到这份上。”

“是奴婢该做的，主人要是哪里不满意，尽管指出来。”

她可不想被他抓住错处，又是一通威逼利诱，让她服软。

祈玄逸自是看出她的心思，脚一动脱离她的掌心，溅了她一脸洗脚水。

她却不恼，淡然地垂首蹭着胳膊擦拭。

往昔的明媚张扬，像是被他今日的举动，消磨了干净。

他眼神暗了暗，又心疼又气愤，“我脚怕痒，不喜欢别人碰。”

苏行止，“……”

这理由很是蹩脚。

“你去洗一洗再来伺候，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我受不了。”

苏行止小脸一垮。

“不碰你。”

“好咧，主人慢慢洗。”

祈玄逸气的捶胸。

许久之后，他平息下来，突觉心里并没有难过，甚至隐隐有些开心。

另一厢。

顾府小亭子内。

顾辞倒了四碗酒，一一推到人跟前。

他抱起酒坛子吨吨，“沈思卿，咱们男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沈思卿沉默着把碗里的酒喝完，“我不签，不只是我们得死，我们的家人也会受到波及。”

“那你就能放弃苏行止了？”顾辞摔下酒坛子。

撑着玉石桌子气的浑身直抖。

苏行止虽然不着调，但今夜也是为了他们，向那个男人低头妥协了。

谢宸一饮而尽，抬手用力摔了碗，“顾辞你别为难他，我们几个加一块，还抵不过那一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