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
作者:姜茶酒 | 分类: | 字数: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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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番外2:温鹤绵碰了碰那孩子的手
暑热消,凉风起,如丝秋雨下来,天高气爽,而不管是京中还是边关,都并不太平。
三月前,淮陵王领兵支援边关,今上明知补给不够,还是百般推脱,不肯松口拨粮草。
王妃秦宜日夜操劳周旋,总算是给凑了后备补给去,但也因此伤了身子,以至腹中孩子不足月便产下。
这个孩子偏偏出生在她爹娘最殚精竭虑的时候,脸小小的,几次波折下来,险些熬不过去,但最终还是熬过去,活到了周岁。
“鹤绵,温鹤绵。”
秦宜低头,抵着孩子的脸蛋呢喃,希望她能平安长岁,福寿安康,快快乐乐长大。
顺帝不理政事多年,蛮族又虎视眈眈已久,在没有朝廷支持的情况下,温乘渊光是平定边关,就花了多年时间。
等到七年后,他班师回朝时,襁褓中的奶团子长成了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玉雪可爱,站在长廊下,捧着小手炉好奇地望过来。
忙着平定边关,又不得不将家人留在这豺狼虎豹猖狂的京中,几年聚少离多下来,温乘渊根本没机会和妻女见上几面,此刻一看,鼻尖酸涩,险些淌下泪来。
“鹤绵,想和父王一起去宫中么?”
温乘渊不知晓该如何与女儿相处,话出口,只觉得仓促,怨恼自己没先说些亲近话。
“好呀。”
然而温鹤绵却没有在意那么多,她印象中虽只见过父王几次,可娘亲说,父王是保卫边关的大英雄,她该为父王感到骄傲的。
见温乘渊似乎有些怔愣,她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叫了声“父王”。
温乘渊连着哎了几声,傻模傻样的,看得后面的秦宜直摇头。
这是场特地为温乘渊准备的庆功宴,指名道姓要他们一家三口都去,皇室的面子,总不能落了去。
宫中阉党盛行,朝堂被他们搅得一团乱麻,但他们也就只敢在文官面前嚣张,对上温乘渊这种战场上下来的杀神,各个都要给几分面子。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宫中对他们来说就是安全之地,就连温鹤绵的袖中都藏了把袖箭,必要时刻,也能让她护住自己。
总之这里面的门道多着。
温家神秘又低调,明明和开国先祖有着情分,却从不居功自傲,连朝堂上的事都很少掺和,堪称明哲保身的典范,若不是蛮族大肆进攻边境,恐怕也不会这么贸然搅和进来。
温鹤绵不喜欢这场宫宴,不喜欢今上看她爹娘笑里藏刀的表情,也不喜欢那些大臣落在她身上待价而沽的肮脏眼神。
她自小体弱,没怎么和京中人有过交往,娘亲以为她不懂,实际上她都懂,只是不想说出来令他们担心罢了。
小小的温鹤绵如是想。
宴会上开始推杯换盏,怕熏着她,秦宜找了个借口带她出去。
初春四月,夜风料峭,秦宜为她拢紧披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旋涡。”
小姑娘眉眼弯弯,拉住她的手晃晃:“娘亲不要不开心。”
秦宜笑着摇摇头,正欲拉着她往外走,忽然见殿前太监拦住一人,瞧那身形像是女子,被捂着嘴拖着往后拽,模样很是凄惨。
可宫中凄惨的人又何止这一个,秦宜本着不想多管闲事的原则,拉着女儿就想着,但温鹤绵没动。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娘,我们过去瞧瞧?”
女儿看着软糯,但秦宜观察过,绝非轻易心软之人,一时心中有了计较,抬脚牵着她过去,拧眉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几个太监自然是认得秦宜的,他们品阶不高,遇到贵人笑得满脸讨好:“王妃娘娘,就是个冷宫妃子跑出来了,奴才们担心她进去污了贵人们的眼,正要将她送回去。”
说着眼神一甩,就示意手下的人动作快些。
那女子形容狼狈,穿着身粗布衣裳,可细瞧容貌却不错,被捂着嘴不能发声,听闻此言,眼中盈着的泪水就落了下来,吚吚呜呜,满是哀伤。
是冷宫的妃子,那就不好办了。
秦宜垂下眸,悄无声息和女儿对视一眼,还是叹气:“罢了,正巧本王妃闲来无事,便替你们送她回去吧。”
太监们还想说什么,抬头便见跟在王妃后面的护卫悄无声息拔出了刀,顿时凉意泛起,打着颤磕头跑了。
那女子也连连道谢:“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别谢我。”秦宜面容沉静,她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要谢,就谢我的女儿吧。说说看,你为何要去那边?”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行人挪了个地儿,交谈之中,才得知那女子名叫姜梧,前不久才连着自己的孩子一并被打入了冷宫,这次出来,纯属迫不得已。
姜梧苦涩地捂住自己的脸:“我可怜的孩子,受我连累,生了病也没有太医肯来瞧,若非没有法子……”
后宫利益倾轧,人心薄凉,有娘家尚且不好过,更别说姜梧这种民间来的孤女,摸爬滚打,最终仍逃不过这一劫。
温鹤绵道:“娘亲,不如去看看?”
秦宜本不想牵扯进这种宫廷争斗中,可方才已经出手,继不继续管都一样,再想想曾经自己担忧女儿的时候,终于缓缓松口:“我们随你去。”
姜梧强忍着,还是没忍住哭出来,还是温鹤绵拿过怀中揣着的帕子递给她:“擦擦泪。”
姜梧低声:“多谢郡主。”
冷宫只是代称,无非是将妃子挪到更偏远的宫殿去,姜梧所说不是假话,他们去时,那孩子烧得额头滚烫,小小一团,蜷缩在被子里,瘦弱得可怕。
随身的护卫里有会医的,拿了随身携带的药丸给姜梧,让她用热水化开,再喂给孩子。
温鹤绵碰了碰那孩子的手,心头陡然生出股奇妙的感觉,直到被秦宜牵着离开时,也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秦宜问她:“阿绵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好可怜。”温鹤绵声音低落,“那位娘娘也好可怜。”
“宫中可怜人不止他们。”秦宜悠然叹息,“我们帮得了他们一次,未必帮得了他们第二次。日后怎么走,还看他们自己。”
“鹤绵,你心怀善意是好事,但在自己没有能力的前提下,切莫让这份善意成为伤害你的根源,常怀戒备,才是好事。”
温鹤绵若有所思的点头,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