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沐立军做的很不错，传回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云巅行省警事系统根据这些信息，有力打击了毒蛇在联邦境内的几个中转据点，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成果。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沐立军突然消失了，他的联络员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又过了一些日子，联络员发现沐立军的家人也不见了，市局方面有过推测，怀疑是沐立军叛变，带着家人逃走了。

可今天大院的发现，却让市局的领导愧疚不已，原来沐立军一家都被害了，就埋在自家院子里。

莫然眉头高皱，有些疑惑的问谭局长：

“谭局长，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无面行者就是沐立军的？”

“沐立军是个比较特立独行的人，再加往来的地方多是雨林，很喜欢戴礼服帽穿雨衣。”

“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是今天发现他家人的尸体，联系了他之前的联络员，才知道他是这身打扮的。”

“那位联络员之前一直不在春城？”

“他在暗线工作，不好联系的。”

谭局长摇头轻声说，莫然点点头表示理解，暗线危险性很高，能不联系就尽量不联系。

“哎，也不知道这个沐立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无面行者。”

杨森有些唏嘘的说，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诡异的能力者，想也知道过程肯定不简单。

“是啊，知道他是沐立军以后，我们也明白了，他这是在复仇。”

“按照视频中所说，春城清理完了，他应该会去北东圃找毒蛇。”

说到这里，谭局长脸色黯然了不少，得过了最少两三分钟，他才有些落寞的说：

“归根结底，是我们的失职，市局所有人都对不起沐立军，还有他的家人。”

莫然心里也不好受，用手使劲搓了搓脸，问出心中疑惑：

“那些盐是从哪来的，现场那位老专家说过，是最近才撒上的。”

“应该是沐立军弄的，他的能力很诡异，想必弄些盐算不得什么难事。”

杨森也学着莫然使劲揉了揉脸，两个北方汉子不太习惯南方的潮湿气候，总觉得自己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浑身难受。

“可是，为什么要撒盐？”

这是漠然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杨森和谭局长一同摇了摇头，他们也感到很迷惑。

“对了，那些尸体怎么处理，运回法医中心吗？”

“原地不动，我和现场的负责人说了，做好记录后，把沐立军家人的尸体，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谭局长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沐立军肯定有他这样做的原由，我们不了解，维持原样最好。”

莫然和杨森轻点头，对那位无面行者，隐隐升起些许怜悯。

废弃大院里，法医们小心翼翼的把严重缩水的尸体放回原处，然后把盐粒仔细盖了回去。

几位勘察员找来新板子替换好被踩坏的板子，然后把土仔细填了回去。

距离老城区不远的一处山坡，无面行者坐在地上，光滑的面皮直冲老城区，仿佛在看着众人的行动，右手，则在轻轻抚摸小黄狗的脑袋。

天色渐暗，所有人都撤走了，包括原本要留守的人员。

莫然拿着一大堆东西，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来到院子正中，莫然把折叠小桌放下，又在桌旁摆了两个马扎，从塑料袋里拿出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

东西很简单，一瓶清水一根黄瓜，两个大馒头外带一只切好的盐水鸡。

咬口馒头吃口鸡块，莫然抬头看了看雨云散后的天空，犹如一张黑色的幕布，清澈的可怕。

看的久了，仿佛满天星斗下一刻就会全部掉落，莫然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

“比起云巅的透亮，我还是更喜欢东碣灰不溜秋的天空。”

放下筷子，莫然拿起瓶装水喝了一口，扭过头看着大门，慢条斯理的说：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鬼鬼祟祟的不是爷们儿样。”

话音刚落无面行者的身影便在门口显现，他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在马扎上坐下，有些好奇的问莫然：

“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

莫然拿起黄瓜使劲咬了一口，笑眯眯的反问。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无面行者空无一物的脸皮微微扭曲，似乎是在笑：

“我手上，可有好几十条人命，这样你都不怕？”

莫然直接笑了：

“不要拿这个来比较，我手上的人命数目，八成得是你的十几倍。”

无面行者闻言身影一顿，语气有些古怪的问：

“杀人如麻？”

咔哧咔哧嚼着黄瓜，莫然认真点头：

“妥妥的杀人如麻！”

盯着莫然看了好半天，无面行者轻轻摇了摇头：

“身上有正气，可话说的又不像是在说谎，你知不知道，你很特别？”

“貌似你比我更特别。”

莫然一边说一边掰了块黄瓜递过去：

“吃不，街边老太太卖的，说是自己种的，特别脆生。”

“......”

无面行者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的面皮：

“你认为我这个样子，还能吃得着吗？”

使劲咧嘴，莫然也是有点尴尬，自己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不过他这好奇心也上来了：

“无法进食，那你靠什么为生，不会是人的生命力吧？”

“怎么会，那不成魔鬼了嘛！”

无面行者使劲摇了摇头，莫然心想，就你这夺人面孔的能力，也不弱于魔鬼多少。

“你就是沐立军吧？”

莫然发问，无面行者想了想，却轻轻摇了摇头：

“过去是，现在，不是。”

“什么意思？”

无面行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莫然：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抓你，毕竟你杀了人，国法难容。”

把余下的黄瓜根放入垃圾袋，莫然直视无面行者，认真的说。

“一群肮脏的渣滓，还能算是人？”

无面行者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厌恶。

“先不说他们，那些被你夺取五官的警察和内卫战士，身为执法者，做的可曾有错？”

“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

莫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在他看来，复仇和滥杀是两码事，一个情有可原，另一个却和黑子一样，必须清除。

“呵呵，他们死了吗？”

无面行者轻笑着反问，莫然一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是因为他们身边有战友，不然早就憋死了。”

“我不是杀人魔，真要下杀手，不会有人存活。”

“可是他们现在的状态，还不如死了那！”

想想失去五官神志不清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战士，莫然就觉的一阵阵的揪心。

“等我的事情办完，我会帮他们恢复，在这之前，却要他们多等等了。”

无面行者语气平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