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莱尔职业者的身份，张墩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摇摇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苦闷和自嘲：

“我早该知道的，正常人都会对超凡力量产生向往，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我也是。”

“但是真的拥有了超凡力量之后，我才知道这种力量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光是得到力量的代价，就已经让我承受不了……”

他的眼角流出一行黑色的血泪，看到张墩这个样子，莱尔沉默不语。

他这一路走来代价付出的还算少么？

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张墩也还算有救。

“先别说这些了，好好想一下以后吧，作为罪恶三途径的你，超凡力量一旦使用，产生的副作用和超凡混乱肯定会引起官方的注意。”

莱尔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听到了莱尔的话之后，张墩这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糟了，我似乎就是从官方组织的手中逃出来的，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是这个……”

张墩一时词穷，迷雾城这个地方的基础教育执行的很差劲，这些穷苦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他自然也不知道职业核心这个称呼。

“职业核心。”

莱尔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不担心张墩未来的情况，毕竟墨菲斯这个目前接触过最大的迷雾城守夜人头目就在他们的身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张墩的超凡力量知识基础实在是太过于差劲。

无知带来无畏，但也带来了愚蠢。

愚蠢者拥有力量的下场，莱尔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例子。

“是时候该给你补一补超凡力量相关的基础知识，不然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莱尔最终还是决定帮助张墩一把。

墨菲斯在这里，张墩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死了，别说是墨菲斯，只怕莱尔都难逃调查。

虽然说这些守夜人不至于调查到他的过往，但暴露出来依然会让他遇到不少麻烦。

听到了莱尔的话之后，张墩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感激和崇拜。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掌握知识真的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正好，最近保安室的工作也并不多，每日来访的人流量也不怎么大，趁着这个时间，莱尔正好帮助张墩进行了一些基础知识的补习。

比如十个职业序列，职业的晋升关系，他了解到的不同力量的副作用，以及如何抵抗污染。

教授张墩学习这些知识的时候，让莱尔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似乎还没有离开中城大学，似乎眼前还能够看到菲尔斯等人的身影。

一天的学习生活结束，莱尔也累了个半死。

他虽然在中城大学之中的成绩很好，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加上张墩这个人领悟能力实在是有限，一些很基本的问题，他甚至要解释好几遍对方才能够听懂。

本来莱尔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了墨菲斯。

“张墩回来了？”

墨菲斯看着不远处张墩的身影，语气之中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回来了，守夜人不准备把他带回去？”

莱尔一边扒拉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一边对面前的墨菲斯说道。

“暂时没这个打算，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放在外面让他处于我们的观察之中，也能够更好的分析这家伙的身体数据。”

“况且他的职业核心特殊，虽然只有一阶的程度，但爆发出来的力量能够和根基非常扎实的二阶不相上下。”

说到这里，墨菲斯的眼神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莱尔被墨菲斯这种眼神盯得有点发毛，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这么看着我干嘛？”

墨菲斯的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他有些时候是真的想撕烂莱尔的嘴巴。

“我只是很好奇，今天早些时候我在你这里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超凡波动，一阶的水平二阶的程度，但转瞬即逝。”

“一阶的能力并不能够处理这种超凡波动，还是说，你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墨菲斯压低了声音，语气之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只是运气好，这家伙早上刚回来的时候有短暂的发狂现象，力量爆发将我打伤，看到血之后就清醒了过来。”

莱尔摇摇头，稍微扯了扯领口的衣服。

他的脖子下方还有超凡力量打击之后的伤痕，看到这里墨菲斯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看来是我观察出问题了，赫尔墨斯。”

“不过你确定要教给这家伙超凡知识基础？”

墨菲斯再度问道。

“不然呢，看着他暴毙？”

“如果他死在保安室里，你们觉得我还会有一天安生日子么？”

莱尔没好气的说道。

“那倒也确实，不过这孩子现在倒是对你越来越崇拜了，今天你的饭和吃饭的位置，都是他帮你的吧？”

听着墨菲斯的话，莱尔稍微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理解超凡力量，理解职业者，因为我教给他一些基础的知识，所以也对我产生了类似的情绪，我只是一个恰好出现的人。”

“这种情况下，换成任何人来都会让张墩引发这种情绪，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剧？”

“憧憬和崇拜，是人与人理解之间最遥远的距离，他或许一辈子也不能理解职业者代表着什么，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下去也挺好。”

说着莱尔顿了一顿：

“如果他能够活下去的话。”

听到了莱尔的话之后，墨菲斯倒是陷入了沉思。

“你倒是看的透彻，大多数职业者要是和你一样，失控的事件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了。”

墨菲斯叹了一口气。

“失控是必然的，力量的积攒本来就会导致污染的积累，我们只是在扩大自己对污染的承受上限而已，但我们是人，不是容器。”

莱尔眼神闪烁，过往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行了，我先走了，最近没啥事少展开你的超凡力场，我已经和守夜人内部报备过你的身份，你现在也算是我们潜在的观察员。”

临走前，墨菲斯突然对莱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