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词讶然，轻笑，安慰道：“怎么可能，小觉，她是你奶奶，你是不是不乖了？”

杨美对小觉在他眼里简直是无微不至，要啥给啥，但钱小觉也没有因此养的骄纵，反而很听话懂事，就偶尔玩一下小性子，很讨人喜欢。

“不是！奶奶说，我有病，不要我了......”钱小觉扑在故词的怀里，鼻涕眼泪沾在衣服上，楼鹤西略嫌弃的目光，猜测道：“故词，小孩子说的话，有时候也是真的。”

故词不知道楼鹤西知道点什么，但是故词明白，钱小觉现在心脏出了问题，但他不敢往那方面想，明明这么宠爱的孩子难道说放弃就放弃？

故词认真严肃的抬起钱小觉的头：“小觉，你告诉我，你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

钱小觉抽泣着，似乎随时随地都要背过气，楼鹤西拍了拍故词的肩膀，摇摇头，故词抿唇，温柔道：“那小觉，我们先不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家。”

故词抚摸着小毛头，心里五味杂陈，混杂着愤怒，他到现在也不敢去想，手紧紧抓在手机上，如果不是楼鹤西在这里，他真的想立刻联系钱李纪元，或者直接去家里当面问一下。

两人因为小孩子的到来一路上都在沉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无措，故词沉默，现在回家，回哪里去呢？

楼鹤西余光看着故词，还是这么不会撒谎，直言：“去鸢尾112号。”

故词听见熟悉的地址，浑身一震，猛然看向楼鹤西：“你......”

“到现在还要骗我吗？”楼鹤西表情严肃，似乎不是对故词隐瞒的不满，而是对那个人不知好歹的愤怒：“更何况，这个小孩，你真的要带回去？”

“......”故词目光放在哭累已经睡着了的钱小觉肉嘟嘟的脸上，良久：“谢谢。”

楼鹤西没说话，他看的出来故词对这个孩子很关心，所以他就更觉得钱李纪元可恨，他凭什么能够得到故词的关心！

车里一路沉闷着到了目的地，楼鹤西目送故词下车进入小区，直到看不见后，才冷声道：“去蓝雨。”

蓝雨是现在柯乐居住的地方，楼鹤西觉得今天必须好好发泄出来，不然他会疯的。

柯乐一开门，楼鹤西阴沉的脸吓了他一跳，立即就联想到故词身上，紧张道：“怎、怎么了？是故词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楼鹤西不说话，柯乐心中打鼓，良久，胡梓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疑惑：“又怎么了？”

“哈~”楼鹤西泄气般的瘫倒在沙发上，在两人怪异的目光中，大声喊道：“他钱里纪元凭什么？！凭什么！”

“！”柯乐一惊：“这、这、阿西？”

胡梓人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摆在楼鹤西面前：“聊聊？”

楼鹤西毫不犹豫的打开狂闷半罐，低沉：“今天，我去接故词。”

“什么？！你去接故词了？！”柯乐羡慕道：“可恶啊！我也想。”

“然后呢？”胡梓人陪着他喝，他能感觉到今天的楼鹤西状态十分不对。

柯乐安静下来，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

“我想故词和姓钱的，应该是分开了。”楼鹤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无半分庆幸和开心：“我都还没出手，他们的感情就这样破裂了。”

柯乐干声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两年，就算他们三年。”楼鹤西喝完一罐，又开了一罐：“这么久的感情说散就散，就像是玩游戏一样。”

胡梓人低声：“阿西。”

“我们如此相似。”楼鹤西嫉妒痛恨钱李纪元的同时，仿佛也看见了一起以前的自己：“都在浪费故词的感情。”

“阿西！姓钱的和你比不了！”柯乐不服气的说：“姓钱的算什么？！”

楼鹤西看着他：“我和他哪里不一样？”

“......”柯乐瞬间闭上了嘴，说实话，在故词这方面，他们所差无几。

胡梓人叹息：”阿西，到底怎么了？“

“我有时候在想，现在龌龊不堪的我，真的能配上故词吗？”楼鹤西喝了这么多，脸上却半无醉意：“但是看着像钱李纪元这种垃圾都能得到故词的青睐......”

“那还不如，就让我替故词铲除靠近他的垃圾。”楼鹤西坚定的眼神带着痛苦和挣扎 ：“直到......直到他遇到那个、那个真正的，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

“阿西？！”柯乐震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梓人皱眉：“你是要放弃了吗？”

“梓人，柯乐。”楼鹤西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却带着难以隐忍的悲伤和近乎声嘶力竭挣扎：“我想，这就是弥补错误的唯一办法了。”

柯乐：“......”

胡梓人闭上眼，原来，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只要他过得好，能够开心，就好了。”楼鹤西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如同无味的白水一般：“原来我也会这么想，柯乐，梓人，这比起以前我，算是变得好一些了吗？”

“阿西......”柯乐瘪了嘴，他没想到自己二十五六的年纪，竟然就这样哭了出来，紧紧抱着枕头闷着脸抽泣着，胡梓人深呼吸一口气，仰头眨了一下眼睛，长叹一声。

——

莫软青家

“......”莫软青看着故词抱着小孩进来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故词，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这么大了！”

故词“嘘”了一声，摇摇头，他先把钱小觉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轻柔地关上门离开。

莫软青小声道：“那是谁的小孩？”

故词叹息：“是纪元和他亡故妻子的，叫钱小觉，五岁了。”

“啊？！”莫软青不可置信道：“什么？！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怎么，他爸不要他了？”

故词：“......”

莫软青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故词居然是这个反应，心里一惊，压声：“不会吧？怎么回事？”

故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问问吗？”莫软青示意故词给钱李纪元打个电话，自己的小孩不看，交给别人看到底什么意思？！

故词却轻声道：“我想等小觉醒来问他，先听他怎么说。”

而且，他想看看，那边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小觉不见，会不会着急。

“哎~”莫软青扶额：“这叫什么事啊......”

故词苦笑，耸肩：“那谁能知道呢？软青，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麻烦！”莫软青没好气道：“反正我也一个人，你来陪我刚好，放心大胆的住下，想待多久都没问题。”

故词轻笑，这是没把郑绛当人吗？他知道了又该埋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