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好，很好很好，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是他让她慢慢敞开心扉，敢跟一个人讲话，敢去直视别人的双眼，去笑，去勇敢，去做个活在阳光下快乐的孩子。

“……”

当看到程渺这梦幻一般虔诚的表情时，喻尔伽就明白了，他没有机会了，就算以后程渺和易桁分开了，也没有人能够取代易桁在程渺心里的位置。

“他对你好就好，我就放心了，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他对你好。”

邹康来的时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那个在短信里是死对头的两个人，好像聊的还挺投机。

刚刚生气叫他邹某的人，现在正笑着跟她的死对头讲话。

后来是程渺发现了邹康，她跑过来，上了车，喻尔伽就坐在她身边。

邹康不明白，既然如此，刚刚为何就不能一起走，还是这俩孩子故意捉弄他。

“舅舅，你跟喻尔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你们是同学吧，很明显不可能啊，你们年龄差在那里呢，你要说是在岛上认识的，也不太可能，你大学毕业之后回来工作时，尔默姐姐都已经离岛了，而且现在你们又都在B市，你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猫腻，我才不信。”

“渺渺，邹某问你个问题。”

彼时车上就剩下程渺和邹康两个人，程渺笑出口：“舅舅，你够了，我没记仇，你倒是记上了，什么邹某，你问吧。”

“你说一个女的捂着肚子又捂着嘴巴是晕车还是晕船的表现？”

“捂着肚子？你确定？”程渺脑子不由跳出她妈妈怀孕初期的画面，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妈妈怀孕了，当时就觉得好奇怪。

“啊。”

程渺轻嗤，“晕车或者晕船谁捂着肚子啊，只有怀孕了，才会捂着肚子好不好？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

顿时，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程渺讲完之后，大脑嗡嗡的响，街道边的包子铺就剩下最后一笼馒头被人疯抢了。

明明声音很多。

“渺渺，你自己回家去，我有点事情。”

程渺缩着脑袋，“舅舅，要不我先问问喻尔伽，没准他会说呢，你先别着急啊，我刚刚都是瞎说的。”

程渺拨通了喻尔伽的电话，想开口，这问题愣是问不出口。

“程渺，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讲话吧？”

“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那边传来喻尔默的骂声，是骂喻尔伽的，这在程渺听来再正常不过，以前就是，喻尔伽被她姐姐从小骂到大，以至于后来喻家都出去了，喻尔伽还留在岛上不肯走。

“你问。”

“尔默姐姐是不是怀孕了？我舅舅的？”

“……”

“……”可以想像得到对面那人震惊的样子。

“是。”

“……”这次震惊的换成了程渺。

***

“渺渺，渺渺啊，你下来一下，快点。”

程渺从二楼露出一颗脑袋，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姥姥，怎么啦？”

“你舅舅到底去哪了？晚饭不回来吃，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姥姥，您不知道你要做奶奶了吗？

反正这话，现在程渺打死都不敢说，他舅舅在临走之前确定过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跟家人提起。

不然她跟易桁的事情就要被公之于众了。

“舅舅好像有朋友来，姥姥你管他干什么，他都快三十了。”

“谁管他去做什么，我怕他要是大半夜回来，谁想起来给他开门？你想吗？”

“姥姥，你饶了我吧，说不定舅舅夜里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正好，渺渺你下来，我房间里有点心，你拿去和安然一起吃。”

安然适时露出一颗脑袋，靠在程渺的肩膀上：“姥姥，您对我太好了，我下来陪您吧，我想听您给我讲故事。”

“哎，来吧，我房间里可多好吃。”

看着安然那欢快的步伐，和姥姥堆了一脸的笑，程渺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姥姥的亲外孙女。

她瘪瘪嘴：“安然姐，你就这么抛下我了？”

“妹妹乖，我去陪姥姥，晚点回来陪你跨年，等我。”

这一夜，邹康没回来，安然也没有回来陪她跨年，程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然后是被鞭炮声吵醒的，耳边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渺渺醒啦？快去换上新衣服，我给你画个淡妆。”

程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化妆？你要干什么？”

“新年新气象嘛，第一天一定要元气满满，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们家了，我想跟你割手指结拜，要不我去认你父母做个干爹干妈，我保证每年都来好好孝顺他们还有姥姥。”

程渺很困，一句话的功夫又倒下去了，安然讲了半天话没有听见回应，她连忙跑到沙发边将程渺扶起来，“渺渺，妹妹，我跟你讲话呢，你有没有听见啊？”

“我好困啊，安然姐你就让我眯几分钟好不好？”

“好吧，我化完妆你要是还没醒的话，我可就要打人了。”

安然化完了妆，程渺还是没醒，她没打人，她拧了一条湿毛巾，温热的盖在了程渺的脸上，“起来了，洗脸，快去，换衣服！”

程渺以为很晚了，她一边打瞌睡一边被安然拖着化妆，等她瞌睡虫终于赶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无意间瞥了一眼钟，气的想骂人。

“安然姐，才五点半，五点半！现在才五点半，天都没亮，我还以为日上三竿了。”就怪她这个窗帘遮光太好。

“过了零点就是新年，别乱动，回头画花了。”

看完了时间，程渺又觉得好困，“安然姐，你饶了我吧，我想睡觉。”

“不要，那我不给你涂嘴，你等我化完再睡。”

等安然帮她化完了妆，程渺已经不想睡了，天要亮了，楼下也传来了动静。

“哎呦喂，两个小姑娘今天真漂亮。”

“阿姨新年好。”

“哎，新年好，来来来，红包拿着。”

“谢谢阿姨。”安然又弯腰对着邹静的肚子：“小宝宝新年好，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一个小时之后，餐桌上，安然如愿尝到了程渺说的花生汤圆，咬了一口，香甜的气息让她拥有前所未有的快乐。

“叔叔阿姨，姥姥，谢谢你们收留我，这是我从小到大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了，我太开心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你对我非常好，比我家人好太多太多了，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邹静放下筷子，疼惜的看着这个活泼的姑娘：“然然，有什么苦衷吗？”

安然垂眸：“不算苦衷，算我不会投胎吧，我们家的发展靠的都是联姻，结婚之后嘛，大家都各自过各自的，我从小到大就是个没人管没人爱的孩子，一个家不像一个家，只剩下冷漠，阿姨，我好喜欢你们家，你们家这才叫家，好温暖，大人疼孩子，孩子理解大人。”

“然然，以后要是想来，随时欢迎，阿姨的号码不变，变了会告诉你。”

程渺以为安然说的认干爹干妈就只是随口一说，万没想到，安然在初二那天将这件事情付诸行动。

做独生女十九年的程渺终于有了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