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让口中听到全性和吕良几个字，柳妍妍明显有点不自然。

在主流异人界，全性属于被抵制和排斥的派系。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杨朱这句话的核心思想，传到这一代全性，几乎完全被扭曲。

现在的全性，就是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的代名词。

敢自称全性门人或敢加入全性，本身就意味着极大风险。

柳妍妍显然并不清楚这些，只是突然间被揭穿内心秘密，猝不及防。

“师兄，你也知道全性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这个门派可有意思了。”

陈让摇头叹气，“唉，你真的知道全性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异人联合在一起，互相交流修炼心得嘛。当然最大的好处就是全性没有任何限制，可以随心所欲施展自己的能力呀。”柳妍妍一脸天真地说着。

陈让：“……”

汗，你还真是个傻白甜啊。

“志同道合？这是吕良说的吧？那家伙的话你也敢信。”陈让毫不客气戳穿真相，“那小子是为了利用你的能力，他是不是叫你帮忙对付张楚岚啊？”

“啊？”柳妍妍彻底傻眼，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一会功夫，她对陈让的认识从一开始的熟悉感迅速变为陌生，甚至带着强烈的神秘。

为什么这个师兄好像无所不知呢？好可怕。

自己还没有一点小幂幂了？

“所以说你胆子肥啊。”为了自己日后能有源源不绝的符箓使用，陈让只好把吕良出卖，“你根本不知道全性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吕良让你对付的张楚岚是什么人。他是哪都通的员工，龙虎山老天师心目中的天师继承人。你招惹那家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记得原着中，吕良怂恿柳妍妍用蛊虫绑架张楚岚，继而拷问他的灵魂。

之后柳妍妍被闻讯赶到的徐三和冯宝宝抓获，挨了徐四一顿暴打。

最后只能委曲求全加入哪都通义务打工。

一切都源自于她对全性的无知。

“这……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啊，我以为张楚岚就是一个大学生，继承了什么炁体源流，大家好像对他都挺好奇的……所以才……”

听完陈让说的话，柳妍妍快要吓尿了。

尽管她不了解全性的背景，但天师府，赶尸派的克星。

她从小就听家人严厉警告，千万不要招惹龙虎山天师府的道人。

至刚至阳的五雷正法，完美克制至阴至柔的赶尸秘术。

“嗯。你现在知道了。”见小姑娘还有得救，陈让语气不再那么严肃，放缓道，“如果不信的话，你明天可以找风小姐或者星潼打听一下。要不是今晚你帮了我这么大一忙，我才懒得管你呢。”

“哦哦，谢谢师兄了。”

柳妍妍虽然小，但也不会傻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尤其是吕良和陈让两个人的说词几乎朝着两个极端相反的方向。

嘴上说感谢的同时，也打定主意第二天向风家姐弟确认一番。

“对了，我其实更好奇你为什么想加入全性？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能力有用武之地？”陈让疑惑。

原着中呈现的结果是这样，但真实的柳妍妍具体是怎么想的呢？

“是啊。你知道吗师兄？我从出生起就被家人指定为赶尸派的传人，从小和尸体泡在一起，足足十几年啊。他们让我学习操纵各种尸体，蛊虫……那些恶心的东西…我刚开始懂事的时候，想起这些画面吐的几天吃不下饭。”

柳妍妍陷入回忆，随着往事的陈述，情绪表现的有些激动。

“可是你知道吗？等我好不容易学会了，我能熟练的操纵这些尸体了，突然他们又告诉我，不能随便使用，尤其是离开湘西后，更要注意隐藏自己的手段。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啊？是你们让我学的，等我吃尽苦头学会了，你们又跟我说，你不能用它。”

呃……陈让有点懵。

这段话的描述听起来有点耳熟。

这不是原着中柳妍妍被徐三和冯宝宝抓住以后，接受询问时吐露的心声吗？

看来这就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我懂了，你先别激动，来，我们坐一下。”

陈让拉着柳妍妍到路边坐下来，等她心情平复后，这才开口。

“你想使用自己的能力其实不难，只是尸体这种东西过于惊悚，的确不适合出现在某些场合。你可以尝试学一些别的东西吗？”

“学什么？”

陈让的建议使得柳妍妍认真思考起来。

她从小学习赶尸术，日积月累的修炼和家人的训导使这一能力在她的意识中根深蒂固。

凡是需要施展能力的时刻，几乎习惯性的不假思索就能用出蛊虫或符箓。

从未考虑过学习修炼其他能力。

“比如说……嗯……”

陈让挠了挠头。

本来只是安抚她随口一说，没想到小丫头还认真起来了。

得，给自己挖一坑。

那到底有没有什么是适合她能力的呢？

控尸……操控……尸体……傀儡？

傀儡？

操控尸体本质是通过秘法操控失去意识的人形傀儡为己所用。

那么既然是傀儡……除了尸体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啊。

比如……碧游村马仙洪炼制的那些机关如花，黑白人偶？

陈让眼前不禁一亮。

在晋升到五品以前，越多一些控尸符，就越不用担心明魂术这类能力的威胁。

灵魂带着意志离体，身体通过符箓掌控，同等实力或相差一品内，谁能奈何他？

要来个六品、七品的高手弄他，那也只能认命了。

陈让想得到一些符箓。

而柳妍妍需要一个合理施展能力的机会。

恰好这方面陈让可以给她提供一些思路和方法。

两人算是各取所需。

不过这一切还是要接触到马仙洪或者签到神机百炼后才能解决。

“我想到一些东西，机关傀儡一类的法器，应该适合你……但暂时不具备足够的条件，需要等待时机。你可以等吗？”

“当然可以呀。”

柳妍妍惊喜，学会能力又不能随意控尸的苦恼一直困扰着她。

如果有机会施展能力，又不必担心尸体带来的麻烦，那是足以改变她人生的大事啊。

“可是……师兄……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吧？需要我付出什么呢？”

柳妍妍苦思冥想。

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值得交给师兄。

总不能以身……诶呀，想什么呢。

“嗯，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不定期向我提供刚才这种符箓就好。”

陈让说出自己的需求。

控尸符对他来说不是刚需，只是多一种对敌和自保的手段。

“好啊。”柳妍妍欢呼着答应。

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太简单了，简单到她都不敢相信。

“那我以后就跟着师兄喽，你需要符箓的时候随时找我拿，要不我身上这些都给你吧。我房间的行李箱还有很多呢。”

“啊这？你出来一趟到底带了多少符啊？你们家符不要钱吗？”

“咯咯……我们炼符的材料简单啊……外面虽然罕见，但湘西到处都是……”

………………

两人正式达成协议，一边走一边聊，返回天下会。

赶在午夜到来前，陈让赶紧完成今日份签到。

PS：诶呀，这一章争分夺秒，赶在12点前新鲜出锅，热气腾腾啊。应该没有错别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