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苏小瑶一阵娇羞，突然门口传来明柏的声音，肖然才转身作罢。

一见到苏小瑶，明柏立马低头抱拳：“想必这位就是嫂嫂了。”

肖然点点头，道：“昨晚辛苦了，只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是重要，若此事能成，他日必当重谢！”苏小瑶整理好情绪，走了过来，悄悄问道：“什么事什么事？你们昨晚干嘛去了，玩水还是踏浪？怎么不叫我……”

明柏哑然，看了看肖然的神色，便摇摇头道：“兄嫂，这事你得问我肖哥了，我不便多言。”

肖然连忙扶着苏小瑶就要往外走，道：“娘子，那个肖露霜说她今天闲来无事，可以跟你出去溜达溜达，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玩玩？”

苏小瑶马上就忘记了刚才问的啥事，拍了拍手，道了声“好极了”，便挽起衣袖往外跑去，行为举动，反倒犹如七八岁的孩童般可爱。

明柏这一想，便想起了归遥，估计这时候正踩着桌子骂他，一边骂还一边扒饭吃。

此时的周归遥……

周府的归遥一拍桌子，大口吃着烤鸭，一边问候明柏和李梓，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骑云。

“何兄，前辈。”肖然招呼着，从门中走进来的两人，也是同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昨夜的尝试确实过于消耗体力，今日得好好养养精神。

张无休打了个哈欠，道：“小子，今夜不能再来了，得好好休息休息，不然虚脱啦。”眼神闪烁，似乎另有所指，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何尉，何尉就迎合道，“肖大人，可有什么安排？”

明柏也是笑意瞅着肖然，呼吁道：“肖哥，不如晚上去长元街逛逛，早就有所耳闻，热闹的很，咱们就休息一天吧。”

明柏双手负在腰后，来回踱步，看着苏小瑶远去的身影，便是笑了笑，朗声道：“那就去散散步吧，可惜了明柏，你错了上元节的长元街，那才是热闹，千灯会什么的，哇，所谓人间烟火味，不过如此。”

“那时候的火烧长元街，一夜鱼龙舞才叫热闹，火焰通天，那叫一个壮观。师弟，你来晚啦……哈哈哈！”张无休打趣道，惹得肖然连声骂，叫他不要再提。

“今夜我们就去十二梦楼，说书堂的听众们都在反抗，叫我去打听打听，可是那十二梦楼常人是进不得的，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进去，既然你闲来无事，就这么报答报答吧。”张无休堆出笑容，意味深长地朝着明柏和何尉拍了拍肩膀，“你懂的。”

此话一出，肖然耐不住惊呼一声，道：“你不怕许灵把你给……”

话被截断，“你有秘密，你不是那种老头，所以别糊弄我。”肖然目似寒月，道。

“十二梦楼，这名字听起来像是风月场合，”明柏浅笑道，微微一笑道，“不过师兄不是那种人，直说便是。”

何尉看着张无休微微愣住，便开口道：“其实是我拜托无休兄弟的，我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写明了，要我去十二梦楼寻找密文。”说着，他拿出了那封密信，“本来不想让你们陷入，但是事到如今，也难以隐瞒了，十二梦楼需要五品以上官员，而我认识的，也只有肖大人的驸马都尉能有此等权力。”

肖然认真看了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令万军县何尉，寻找丢失的密文。于十二梦楼。”

若不是后面还有皇城司的印章，肖然还以为是恶作剧。

“传言十二梦楼坐拥整个北昭最多的歌姬舞女，十二梦楼的十二梦女，个个犹如画中人般惊艳，只不过由于门槛限制，进去的官僚也从未透露，因此我们寻常百姓是没有机会进去的，只有手持密信，才能进去。”

“既然需要密信，想必是正经机构，为何有歌舞美女？”肖然拿着密信，“五品官阶，想来我也是勉勉强强到了资格。”

“这十二梦楼，说来奇特。白天不过寻常楼阁，到了夜晚便是灯火通明，歌声斐然，琴声，笛声，宫商羽徽角各音皆准，灯火映照出来的影子，也是曼妙身材，”张无休眯着眼，似乎在会议，“此夜曲中现霓裳，何人不起十二情。正是对这个十二梦楼的赞叹，其中奥妙如何……”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肖然接话，语调微扬。

“精辟！”张无休一拍桌子，咧嘴笑道。

“那就去看看。”肖然将密信交还给何尉，看着众人，尤其眼神在明柏上面停留了一会儿，道，“今夜之事，你们知，我知，再无其他人等。”

“那是自然！”众人齐声应答。

“让我换一身衣服。”肖然微笑道。

待到众人离去，他赶紧一溜烟冲进了房间，从床榻下拿出了剧本，速度翻到了关于十二梦楼的设定，之前瞄过几眼，正是因为苏轻尘放出消息，说那张初怡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十二梦楼，不过当时忙于其他事，没想到竟是现在用到。

“设定设定……”肖然嘟囔着，手快速翻动着，忽然眼神一亮，“有了……”

特意吩咐了肖露霜要好好保护苏小瑶，毕竟还有方雨年那个粘人的家伙跟着，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溜出府邸的时候见到了肖卿，不过好在他没有多问，只是说跟朋友除去散散心，便也挥挥手，叮嘱肖然早点回来。

“肖哥，你这衣服，有换吗？”明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感觉没什么变化。

肖然倒是忘了这茬，挠挠头，随即道：“明柏兄弟，这就是你不懂得地方了，西夏和北昭不同之处，从衣饰来说就有区别，再从这遣词造句来看，也有区别。”

“啊？愿闻其详。”明柏倒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让张无休有些同情。

“肖然那张嘴啊，你再多说两句，你房契都要拿到他手上了。”张无休对着何尉笑道，何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否认。

肖然直接无视张无休的话，对着明柏道：“我们北昭，说换一身衣服，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要换，而是收拾一下”

想了想自己的爹是从一品，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所谓的十二梦楼，没有多想，便踱步到了夜间传来阵阵歌曲的十二梦楼，单看外表与普通酒肆区别不大，只不过里边的灯火通明，莺歌燕语，散入夜中。

肖然刚要进楼就被看守的侍卫举刀拦下，刀口就离脖颈不到半寸，再往前一动，感觉就要血溅三尺，在这时，一度认为十二梦楼与那些酒楼无甚差别的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举起，道：“兄弟，刀剑无情人有情啊，注意分寸好的吧。”

那人没有回应肖然的话，看着一行人，道：“有无密信。”

“有。”何尉这才交上去，看着那侍卫，一脸的严肃。

门外悬着一串铃铛状的大琉璃，之所以是大琉璃，是因为那琉璃竟然足足三尺大小，有风拂至，不像是普通的琉璃清脆叮铃，而是沉重的声音作响，在这夜间，带了几分诡异的气息，一声一声，有如撞钟一般。

隔窗而闻，也是心有余悸。

翻看了数遍，用手仔细抹了抹纸质，这侍卫才点了点头，道：“信倒是真的。”

肖然笑着往前一蹦，忽然一大刀乍起，横在肖然的眼前，风声犹如鹤唳，惊得肖然再度一个趔趄往后栽去，明柏立刻出手握住刀柄，眼神犀利。

“兄弟，刀剑无情，被过分了啊！”肖然拍拍胸脯，感觉收到了惊吓。

“既然信是真的，为何出刀？”明柏皱眉道。

张无休捋了捋胡须，对着那侍卫说道：“小兄弟的脾气，倒是有我这老头三分倔强。”

肖然无奈看着张无休：“前辈，兄弟不是这么当的，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张无休只是呵呵笑了笑，“你小子就是欠揍！”

“十二梦楼只允许五品以上官员，就算有密令，官阶不足五品，也是不能入内。”侍卫面无表情，但是刀锋凌厉，生人勿近。

何尉有些犹豫，道：“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看来不得不亮出身份了，”肖然从衣内掏出了令牌，上面的肖字极为显眼，“可以进了？”

“肖家肖然？”侍卫忽然低喊一声，问道。

“也有可能是肖家肖枫。”肖然眸中透露出来一抹精光，浅笑道。

“肖家肖枫主修撰，典簿，是正七品。”侍卫回答道，“也进不去。”

“也有可能是肖家肖卿。”肖然丢着令牌，一脸的淡然。

“你！”侍卫多了一份怒色，但是没有其他的动作，“真当我傻么？”

明柏倒是笑了出生，道：“好了，肖哥，不要再打趣了，赶紧进去办事吧。”

肖然点点头，拿着令牌晃了晃，义正言辞道：“肖家，肖然。”

闻言，侍卫才从门侧开，摆了一个请的动作，当肖然正要踏过门槛时，忽然一抹亮光眼前一闪，竟然又是刀光！

“靠！给我盘他！”肖然喊了一声，看着明柏等人没有反应，反倒都是奇怪的眼神。

“什么叫，盘他？”明柏问道。

“呃，简单来说就是怼他，”忽然想到这些人估计还是不能理解，索性就直接对着侍卫，露出了凶相，“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他们，不能进。一个五阶官员只能带一个随从进去，你跟何尉两人，最多了。”那侍卫没有一点畏惧，反倒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肖然叹了口气，缓缓道：“那行，前辈一会见。”

夜幕低垂，万物寂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