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明城，明柏。”肖然径直道，顿时心中有一种找到了靠山的感觉。

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赵泽深吸一口气，看着肖然的眼神，不象是在撒谎，明城明柏他也有所耳闻，确实是西夏数一数二的着名人物，肖然敢说出他，看来是不怕自己去查，语气也缓和许多，“他为何要偷这虎符……”

这态度？肖然眼神一亮，看来赵泽是被明柏的名气震慑到了。

我宣布，从今后我就是明柏大哥的一号迷弟！

咳嗽两声掩饰去内心的小人得志，肖然清了清嗓子，“自然是为了钱财和权势，你想想，拿到虎符便可调动西夏多少兵马？若是转交到了我北昭朝堂，再暗暗交给我北昭在西下的眼线，便可里外夹击，痛击西夏。其中能够获取多少钱财，别的不说，你兄弟都可能封侯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做？”赵泽双目怔怔，问道。

“当然不能做了，我北昭大皇子苏柳新在西夏作为质子，他们的太子也在我北昭，此时正是我北昭和西夏和睦相处的时期，因此引发战乱，岂不是有损我国信誉？此刻南轩虽然表面结盟，却虎视眈眈，要是我们和西夏起了战事，南轩趁虚而入又当如何？”肖然说得十分夸张。

肖然言之凿凿，接着说道，“你再想想，这明柏是何等人物，你兄弟敢偷他的东西，回去后西夏不得马上起兵报仇？这其中牵扯多大的事情，兄弟你好好考虑考虑。”

赵泽“铛”的一声把枪柄砸在地上，单手握住，既是如此，怨不得别人，只是苏轻尘找到自己的时候，却不是这么说的。

“苏轻尘对你说了什么?”肖然见到赵泽犹豫，接着说道，“三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找到我，其中必有蹊跷。”

赵泽叹了口气，“当年你纵火酒楼，便在府内休养，我曾闯过一两次，奈何学艺不精，根本无法冲破侍卫阻拦，于是我回山潜心修炼，直到前几日，有人派人送来消息，让我参加武试，说可以斩杀肖然复仇。”

“那人是三皇子的人？”肖然问道。

“不，他自称是七皇子的人，可是他的佩刀上明明是写着‘战’字。”赵泽一五一十说道。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仔细。”肖然舒了口气，好在这家伙不是铁憨憨，倒还有点小聪明，不至于上来就乱砍乱杀不听解释，倒是个可用之人，“你刚刚说你从山里来？”

赵泽瞥了一眼肖然，“与你何干？”

既然事情讲清楚了，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他兄弟做错了，那怨不得别人，赵泽拎着枪就准备离开。

“等等。”肖然叫住赵泽，他兄弟对钱财权势如此奔波，不是没有原因，虽然剧本上并没有写明那偷东西之人的来历和身世背景，可是肖然大约能猜出一二。

赵泽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何事？”

“从你出山到武试期间，都有人给你盘缠，最近断了对不对？”肖然试探问道，赵泽身上的伤势仍旧没有复原，持枪的力道也是有气无力，这几日必然没有好好休养。

赵泽不吭声，重新迈起步伐朝着肖府大门走去，出了门左转，俨然不是出城的方向。

“真是固执。”肖然摇摇头，转头对肖露霜说道，“你身上有多少银两？”

肖露霜把手伸进衣袖之中，拿出了个小袋子递给肖然，“哥，就这么多了。”

肖然一看那袋子不到巴掌大小，感觉也有点少，看来这肖卿给的零用钱是有点少了，但是一打开，却让肖然目瞪口呆。

满满的金子塞满了巴掌大的小袋子，肖然惊讶道，“你这哪来的？肖卿一个月的俸禄都没这一半多啊。”

“啊？这不是父亲给我的，是程季院长给我的生活费。”肖露霜神情自然，面不改色道，“哥，太少了？”

“这还少？！”肖然咽了咽口水，“你在那边读书，院长还管你生活费？”

“说是我读的好，给的奖励。”肖露霜歪着头，“怎么了？”

亲生女儿无疑了，这程季不愧是西夏前后主啊，这出手阔绰的实在让人羡慕。肖然啧啧嘴，从里面拿了个小块的金子，剩下的仍旧还给肖露霜，“我出去一趟，对了，你再差遣下人帮我在我的院子那边整理出一间屋子来。”

“哥，你去哪?”肖露霜好奇道，可肖然却头也不回地离开，挥挥手示意不要担心。

“何七！”肖然一声大喝，何七便从那肖府门口的树上飞下来。

“去找我们的老朋友，我会给你留线索，带着他过来。”肖然吩咐道。

“是！”何七应声出府。

“吴信老哥，走着？”肖然轻笑一声，对着空中喊道，便一路跟着赵泽出了肖府，肖然尾随其后，想要看看赵泽究竟要去哪。

经过长元街，向西穿过北巷，最后来到郊外的一处破草屋。

肖然站定，又反身回去长元街。

“掌柜的，来五斤熟牛肉，两只烧鸡，都切了，再温一坛酒，对了，筷子来两双，碗也来几个。”肖然走到最近的酒家，一进门就喊道。

等到要付账的时候，掌柜看到是肖然，立马把那金子推了回去不敢收，肖然倒也无所谓，从怀里又摸出了二两银子丢在桌上，提着东西就走。

“来两瓶最好的金疮药。”肖然一出酒家，提着油纸包着的牛肉一坛肖瑶笑，又入了药铺。

来到大街上，又从路过买糖葫芦的人手中买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这才慢慢朝着那破草屋赶去。

这才刚走到破草屋门口，赵泽就闻声提着枪走了出来。

“是我。”肖然左手右手提着大包小包地站在沼泽面前，“赵兄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来干什么！”赵泽语气森然，“你跟踪我。”

“我是跟踪你，但我是好人。”肖然耸耸肩，“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流，赶紧的，过来帮我提着点东西，可重了。”

赵泽仍不为所动，“你到底来干什么！我们已经恩怨两清了。”

“我请我哥们喝酒吃饭，不成?”肖然不管赵泽，直接提着东西踏上台阶。

赵泽长枪一横，拦住了肖然。

“哥哥，谁呀?”

从破草屋里走出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手中拿着一小块脏兮兮的烙饼慢慢咬着，见到肖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由得一下躲在了赵泽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哥哥不是让你在里面躲着吗？”赵泽有些嗔怪。

“我，我担心哥哥。”小丫头躲在赵泽身后，悄悄探出头来看着肖然。

肖然露出了自以为最为纯真的笑容，“小妹妹，哥哥拿这串糖葫芦换你手中的烙饼好吗？”

小妹妹眨巴眨巴眼睛，“啊？我这个没有糖葫芦好吃。”

肖然清爽笑道，“哥哥想吃烙饼，不喜欢吃糖葫芦。”

“好呀好呀！”小妹妹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灵动可爱，笑起来颊边有个小酒窝，听得肖然这话顿时欣喜，慢慢伸出手把手中的烙饼递了出去。

“啪！”

赵泽伸手打了一下小丫头的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别人的东西，不要乱拿！”

小丫头眼中噙着泪水，抽泣了几下。

“诶诶诶，我说你个大老爷们，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啊！”肖然把东西放在地上，俯身蹲了下来，赵泽仍旧不相信肖然，长枪横在肖然面前不让他靠近妹妹。

肖然抬起头看着赵泽，“我要对你们不利，不必这般假惺惺，况且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赵泽仍旧不动。

肖然叹了口气，一手抓住枪尖，赵泽一惊，却无法挣脱，肖然把枪尖放在自己的脖颈处，淡然道，“我如果对你不利，你立马动手，任凭我武功再高，这般距离，躲是躲不开的。”

此刻赵泽的枪尖就放在肖然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动，就可取肖然性命。

见到赵泽没动作，肖然才回过神来看着小妹妹，拿着糖葫芦递给眼前这个被刚才赵泽打了一下快要哭出来的小妹妹。

“换不？”肖然温柔道。

小妹妹抬眼看了看赵泽，没敢伸出手。

“拿着。”肖然直接塞到她的手中，又把她手里的烙饼拿了过来。

估计是看赵泽没有再阻拦，小姑娘才放心地吃着手中的糖葫芦，肖然看着手中的那块烙饼，站起身来，“你看看，这都多久了的烙饼了。”

赵泽眼神看向他处，“我们今日就要回去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你回得去么？”肖然问道，“从你离开肖府开始，你连我跟踪你都没发现，更何况其他人？”

“什么意思？”赵泽一手抓住肖然的领子，“还有谁?”

肖然推开赵泽的手，俯身拎起那些东西，“进来说话。”

到了破草屋里头，肖然找了个凳子擦了擦坐了下来，那小姑娘也跟着进来，肖然轻声问道，“怪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又微微抬头看了看赵泽，赵泽微微点头，才对着肖然说道，“赵小语。”

“好名字。”肖然笑道，“来坐着，还有你，一起坐下来。”

赵泽把门关上，把枪放在一边，缓缓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肖然不慌不忙地打开一个又一个包裹，把五斤牛肉和两只烧鸡的包裹拆开放在桌上，又把“肖瑶笑”开塞，放在一旁，“先吃吧。”

赵泽看着桌上丰盛的食物，又看了看旁边的小语。

肖然拿着筷子夹了一片牛肉送进嘴里，又夹了一块鸡肉咬着，含糊不清道，“放心。”

赵泽微微点头，旁边的小语才慢慢伸过去要抓块烧鸡肉，却又被赵泽“啪”地一下打了手，马上缩了回去。

“用筷子。”赵泽斥责道。

“跟小孩子较什么劲。”肖然无奈道，把筷子递给小语，“那么讲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