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舟将秋千拉停，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九儿，伯母在天之灵，也会开心，不必如此为她难过，或许她走的时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凤卿九垂下眼睫，半咬着唇瓣，手指逐渐收紧，握紧了秋千的绳索，眼眶红透了：“如果当时，我再回去早一点，再早一点点的话......”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顾暮舟将她从秋千上抱下来：“她看到你过的好，也会开心。”

“是我当初太过于自信了，自以为保护好她，却不知她每日都过的水深火热。”

她无助地趴在顾暮舟的怀里。

从前没有顾暮舟相陪的时候，她一向坚强，可有了顾暮舟之后，她便脆弱多了，一想起李悦盈，眼泪便忍不住地往下流。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一定会非常开心。”凤卿九揪紧了顾暮舟的衣襟，眼泪决堤，无声又悲戚。

顾暮舟眸光黑沉，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一言不发。

等她哭累了，他才弯腰将她抱起来，回了屋子。

三日后

顾寒修准备好了马车，一大早便在门口等着。

透过马车的小帘子，顾寒修看到凤卿九和顾暮舟牵着手出来，十指交握，异常恩爱。

他收紧了手指，目光阴恻恻地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眼中有密密麻麻的嫉妒浮现。

“慎王是个男人，不如就去骑马吧！凤卿九来和朕一起坐马车！”

顾寒修下了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我家男人娇弱的很，骑不了马，不如我们一起坐马车。”凤卿九不由分说，拉着顾暮舟上了马车。

顾寒修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她那句：我家男人，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暗影劝他忍一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寒修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目光怨怼地看着上来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互相看向彼此的目光中充斥着爱意。

让顾寒修看着觉得格外刺眼。

他就多嘴说那么一句，给自己找罪受！

马车里有些闷热，凤卿九用手扇着风，额头上也多了些细汗，细碎的几缕发丝粘在脸上，多了几分妩媚和风情。

顾寒修从怀里拿出帕子递过去，可刚送过去，他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顾暮舟已经拿着折扇轻轻给凤卿九扇风了。

“热了吧，出门的时候让你别穿那么多。”

语气里虽然是教训，但眼神里是极致的温柔。

凤卿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

顾暮舟笑了，笑容里别有深意。

顾寒修光是看凤卿九那微红的脸颊，就已然明白一切了。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来。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那两个忙着恩人的人丝毫没有注意顾寒修的动作。

暗影连忙伸手去接过顾寒修手里的帕子，笑道：“皇上心真细，知道属下热了。”

说着，他便拿着帕子开始擦汗。

顾寒修的脸一片铁青。

“饿了吗？给你准备了吃的！路还很远，要不要吃点？”

顾暮舟从怀里拿出油纸包着的点心递给凤卿九。

凤卿九一摸，眸光一喜：“还是热的呢！”

“早上让人做好的，特意放在怀里，怕凉。”

“你真好。”

看着两个人腻歪，顾寒修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扭头看了眼身侧早已准备好的食盒，悄悄用脚将食盒踢到自己的衣摆下方盖着。

暗影看着他的小动作，觉得很心酸。

“凤姑娘和慎王爷还是注意些影响比较好，毕竟，回了京都，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们这样的关系。”

暗影出声提醒。

凤卿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京都的百姓，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皇上啊！我听说，很多人反对皇上登基！”

顾寒修的脸彻底黑了。

“凤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皇上已经登基，现在就是徐国的天子！”暗影道：“凤卿九现在应该很后悔吧，如果当初没和离，你现在就是皇后，不过，若是你现在有心悔改，相信皇上会原谅你的。”

凤卿九腹诽：这是什么普信男发言？脑子被驴踢了？

“一个手下而已，也来管主子的事，这就是皇上教你的规矩？”顾暮舟嗓音不平不淡，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暗影被堵的没话说。

“凤卿九毕竟曾经是齐王妃，若是你们如此不知轻重，恐怕世人会说皇室关系混乱，会因此耻笑皇室。”顾寒修冷着脸开口，袖子下的手指已经攥的很紧了，骨节分明。

“那是皇上应该考虑的事，不是本王应该考虑的。”顾暮舟淡然道。

顾寒修气得脸色阴沉，一个字也不想说了，靠着马车闭上了眼。

马车内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偶尔能听到凤卿九和顾暮舟低声笑的声音。

那笑声就像寒风一般，灌入顾寒修的耳膜，刺得他生疼。

“停车！”

顾寒修倏地睁开眼，拍了拍车壁。

马车停下，顾寒修跳下马车：“朕要骑马！”

暗影撇了眼顾暮舟和凤卿九，也跟着下了马车。

凤卿九低声轻笑：“我还以为他一直沉得住气呢！”

“自取其辱罢了。”

马车继续行驶，直到傍晚才停下来。

客栈早已经安排好了。

顾寒修特意让人将他和凤卿九的房间安排在一起，而顾暮舟的则离得很远。

当夜

凤卿九刚要睡下，窗户处传来轻微的声响。

她披上衣服开了窗，顾暮舟跳进来。

“怎么过来了？”

“睡不着。”

顾暮舟拉紧了她的衣服，又关上窗户：“抱着你睡惯了。”

“你就不怕顾寒修看到，再对你偷偷下手？”

“说得好像我们是出来偷情似的。”

顾暮舟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拥着她到床边坐下。

“我怕顾寒修记仇，我们太过分的话，回了京都，他会暗中对你不利。”凤卿九担忧地望着他。

毕竟，京都现在可是顾寒修的底盘。

顾暮舟这次回去，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来去自如。

“况且，回去之后，我可能很忙。”

凤卿九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