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考第一名，你可一定要给我买手表，不买死全家！”郝金福心心念念手表，说话跟没把门似的。

郝圆圆同情的看了她大哥一眼，一顿毒打是少不了了，哥，抗住！

“老娘打死你个臭嘴巴的猴崽子！”姚大花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追着郝金福一顿好打。

直到郝金福背打趴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姚大花才收手。

在郝金福鬼哭狼嚎中，姚大花郑重其事的宣布：“只要你们两兔崽子考第一名，老娘就给你们买手表，考不到第一名，以后你们挣的钱都给老娘上交！”

郝银福比郝金福多一个心眼，拉着唉哟唉哟惨叫的郝金福躲到角落，压低声音：“哥，我们每次作业都是全班最好的，算数从来没错过，考班级第一名应该没问题，要不，赌一把？”

“你说的对，还好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我们要是都拿到第一名，就能拿到两块手表！”郝金福觉得这事能成。

两兄弟一合计，一吹捧，就觉得自己是全村最优秀的崽，立马就站立统一战线。

再说，富贵险中求，赌一把他们就能拿到手表，傻子才不赌！

“好，考第一名姆妈你给我们买手表，考不上，挣的钱都上交！”

“成！”

赌约生效的第二天，郝家两兄弟上学认真听讲，下学就回家埋头苦读，临时抱佛脚都快把佛教焐热了。

叶谨本来想找他们两兄弟去石头村拉茶籽回来。

“不去，没时间，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

“等考完试再去！”

郝金福和郝银福两个人言辞果断的拒绝叶谨抛出的橄榄枝，‘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开始朗读课文。

难得见他们这么勤快，叶谨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头雾水！

郝金福想考民工大学娶老婆倒是情有可原，郝银福这么上心就有些费解了。

“他们跟姆妈打赌，要是考全班第一名，姆妈就给他们一人买一块手表！”郝圆圆啃着红薯跟叶谨解释。

叶谨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当初跟他婶儿下套，骗郝胖胖去读书，考第一名就能拿奖学金的事儿！

剑怎么指歪了？

“你考第一，你姆妈给你买什么？”叶谨问。

“以后我们家盖小楼房，房契上写我名儿！”郝圆圆还真不敢要，这事儿要让她未来的嫂子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她可不想做恶毒小姑子！

叶谨唏嘘，他婶儿这次可是下血本了！

想了想，叶谨抬手在郝圆圆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你考第一，我带你出去玩儿！”

“没……嗯？出去玩儿？叶哥哥，你又要出远门啊？”郝圆圆反应过来叶谨话里的意思，仰起头，黑亮的眼睛发亮的望着他。

叶谨抬了抬眉梢，没否认：“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再说！”

“那估计得好长一点时间！”郝圆圆小声的嘟哝道，随后问：“只要考第一名就带我去吗？一直都算数吗？”

“算！”只要肯学习就成！

郝金福和郝银福没空，叶谨只好把镇上的林东叫回来去拉茶籽。

林东这人会来事，嘴巴又会说，几根红塔山烟散出去，就差不多把石头村的事儿挖得七七八八。

“叶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去找了他们族长，不然这单生意一准黄了，等着这批茶油的人可不少！”林东庆幸的嘀咕。

事情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叶谨看了眼账单：“下次去的时候，给他们族长送半边猪肉去！”

这可下血本了！林东暗自咋舌：“没问题，我下次就给他捎过去，那村长那里不送？”

“不送！”石头村是他们族长说了算，再说这事得给姓石那人敲敲警钟，他们可不是他能拿捏的。

——

郝圆圆放学回家，就看见她爸爸坐在门槛上绷着一张脸修锄头。

“他家欠老娘的钱还没还清，还想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想要老娘随份子钱，什么美事儿都让他们家占尽了！”姚大花扫了一扫把地，忍不住停下来怒骂。

“那有啥办法，谁让李九妹又怀上了！”郝建国也不想去，可这大哥大嫂又没真离婚，大嫂家的小舅子结婚，按理是要去，不去会被戳脊梁骨。

“当初她李九妹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姚大花将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掷，转身钻进厨房。

郝立山站在门口听了个清楚，也理解三儿媳妇的心情，把郝建国拉到一旁嘀咕：“你们两口子就不去了，我去走一趟吧！”

“您去？还不得让他们扒下一层皮，他们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郝建国不赞成他爹一个人，咬了咬牙：“我跟你一起去，打个照面就回来。”

“这……”郝立山往院子里看了眼：“大花能答应吗？”

“这事儿我做主了，明早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的声音不小，姚大花听见了，却没有吱声，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舒坦。

郝圆圆放好书包，凑到姚大花身旁：“姆妈，咱们随了份子钱，不吃白不吃，全家都得去！”

正在气头上的姚大花一想，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没错，老娘给了份子钱，得去把本吃回来！还是我闺女会算账，不然这亏就吃大了！”

郝建国进来，敲好听到他们的话，诧异的问：“真去啊？”

“去，咋不去？”姚大花态度坚决。

“我不是怕你们跟他们干起来吗？”郝建国讪讪的嘀咕道：“真的只是去吃饭？”

姚大花鄙夷的瞅了自家男人一眼，拔高声音：“只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床穿好衣服出发去李家。

上次姚大花带着娘家人来大闹，那名声在李大栓的村子早就传遍了，人见了都躲得远远的偷偷打量。

人凶是凶了点，不过穿得是真好，衣服上都没有一个补丁，他们都好几年没舍得做衣服了。

冷不防看到有人穿完好的衣服，顿时心里就不得劲，贫富差别立马拉开。

郝立山和郝建国去上号。

郝建国眼尖的看见郝建钢才随1块钱份子钱，他立马窃喜，摸了一块钱放在桌子上，指着郝建钢的名字：“我们是一家子，挨着写！”

写礼单的人笑着接过钱，给他们上号。

张盼娣都找位子坐下了，打从人群里一眼认出郝建国，拿手拐在郝建钢胳膊上撞了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