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还真没想过。”李察摇摇头，随即注意到老管家一脸深受打击的哀伤神情，又不得不安慰般的补充道。“再说克罗耶是瓦林兹家家主吧？就算我有那想法，她也没可能嫁到夏尔菲家不是吗？”

“可能的！当然可能！”老管家俄然间来了精神，转而扳着指头为主君补充着诸侯通婚的常识。“混沌兽潮每七八十年一轮，帝国历史上有许多像瓦林兹家那样，因遭遇混沌兽潮而没落的家族。其中并不乏投奔别家而重获新生的先例，另一方面，下位诸侯在融合投奔家族而转为繁荣昌盛的实例也相当多呢，少爷。”

“有这样的事情吗？”李察有些惊诧。

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毕竟盖缇娅天穹存在着名为“混沌兽潮”的灾厄，帝国政治格局亦因此每隔七八十年便会被迫大洗牌一次。这样的轮回不断上演，帝国诸侯间也应该早已演化出了与盛衰适应的机制。

“照这样说的话，打瓦林兹家主意的诸侯应该不少吧？克洛耶要真有那意思，也轮不到夏尔菲家来出手才是。”李察摸着下巴，仿佛蛮有兴趣和肖恩讨论起来。

“不不，少爷此言差矣。”老管家摇摇头。“并不是所有没落家族都愿意向别家低头，倒不如说固执坚守领地直到消亡的还占了多数。再说瓦林兹家可是帝国传承悠久的荣耀武门，论傲骨论家名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没可能随便归伏到别的家族麾下。据说迄今为止有好些家族都曾向瓦林兹家主提出邀请，但包括帝国六柱在内，都被干脆拒绝了就是。”

老管家侃侃而谈着，看来他在瓦林兹千金的事情上当真下了不少功夫。姑且不论其动机如何，当听闻克洛耶拒绝诸侯权贵邀请时，李察也忍不住对这位武门之女涌出了敬意，并耸耸肩膀。

“连六柱都搞不定的帝国武门，你觉得我能行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少爷。瓦林兹公女再坚强也总要找个肩膀倚靠的，尽管今次事故对瓦林兹家是一场灾难，但少爷却也因此在她心目树立起了可靠形象。只要把这势头持续下去，瓦林兹公女的芳心早晚会为少爷所俘虏的！这是过来人的断言！”老管家挥舞着拳头，格外热忱地怂恿着主君。

“只要家主点头，瓦林兹家纳入夏尔菲家麾下便不会有任何问题。那可曾是帝国中仅次于六柱的名门哦！得到其效忠的夏尔菲家，地位绝对会一跃而起……呜呜，要知道少爷这样有出息的话，老爷夫人在九泉下也可以瞑目了……”

“……真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哦，肖恩。”李察苦笑着。先不管他对克洛耶有无好感，但像这般在人家姑娘身上贴在血统名门等标签的功利想法，他实在不喜欢。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肖恩。现在克洛耶处境很艰难，我可不想夏尔菲家被认为是乘人之危的卑劣之辈。”李察摇摇头，以领主的口吻宣告着。“另外我答应克洛耶要帮她讨伐空贼，这也是关系着绿穗领安泰的重要事情，今后就把这个方向列为优先考虑，明白吗？”

“……如您所愿。”老管家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下去。

……………………

虽说把讨伐空贼列为优先考虑，但实际做起来却有些难以下手的感觉。

以盖缇娅的辽阔云海为掩护，来无影去无踪是空贼的最大优势。以往帝国讨伐空贼的战役莫不是出动了分舰队级别的庞大兵力，对云海进行地毯式搜索，从而找出空贼藏身据点并加以摧毁。

当然绿穗领并不具备实施以上作战的庞大兵力，然而却拥有名为“飞空艇”的划时代新舰。具备着“超高航速”、“逆风飞行”和“垂直机动”等闻所未闻的超凡机动力，西风号能从任何角度对空贼船形成压倒性优势——事实上，在李察和海勒等检讨的几套遭遇战方案中，空贼船根本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于是问题就落到，如何从茫茫云海中找出空贼船了。

搜索空域是相当艰难的任务，从战略角度来说当然不可能让西风号被绑死在上面。当初李察对秘书官夸下“有办法”的海口时，其实更多是想落到那架迄今为止还不曾向外披露的飞隼身上。

飞隼的机动性更遥遥凌架飞空艇以上，假若有强化搜索机能的侦察型，其索敌效率应该足以匹敌分舰队才是。

事实上这两天李察已绘制出了改良型双翼机的图纸，并交给威尔金去制做原型样机。虽然络缌胡船匠拿着图纸时满脸懵逼，但有了西风号的前车之鉴，当李察再开玩笑地说出要不要打赌时，威尔金却像被蛇咬到般的掉头就走。

威尔金是辉帆领的顶尖船匠，以其扎实的造物手艺，那架双翼机的可靠性必然超过某人历代粗制劣造的飞隼。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推进系统。

能储存雷电能量的莱顿盒只有一枚，并且正作为西风号的能源核心。一旦拆下来那艘划时代的飞空艇就得立即停摆，不过在那以前李察还得面临被小渡鸦神枪狙倒的风险。但若是没有莱顿盒，别说用在飞隼上了，就连破解研究都成了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