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的时候，神色不复疼痛和颓靡，依旧是桀骜高贵的夜祭言，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他。

他坐在沙发上，默然点燃了一支烟，他是从来不在客厅抽烟的，因为时刻都会有人关注着他。

可今天，他很想抽一根。

烟雾从烟头上慢慢萦出，一圈一圈，直到将他整张俊脸都笼罩在烟雾之中，可他并没有去吸一口，只是任由它燃烧着。

就像他的心，一点点燃烧着，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只剩一堆飞灰。

医生背着医药箱下来了，看见他在那，高大的身躯萦出一种孤寂冷漠的气息，他稍一迟疑，还是走过来禀报:“夜少爷，顾小姐已经退烧了。”

夜祭言点点头，神色淡然从容，丝毫不见发现顾烟姗发烧的狂乱与失控。

医生离开，佣人给顾烟姗盖好被子，收拾了一下房间也相继离开了。

夜祭言直到手中的香烟快要燃至他的手指，他感觉到热意，才将烟头重重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走上楼，每一步都是沉重有力的，就像踏在人的心间，让人恐惧又怜悯。

进了房间，顾烟姗睡得昏沉，可是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夜祭言站在床边凝着她，清明的眼眸慢慢凝成可怕的冰霜。

……

顾烟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佣人告诉她夜少爷有急事出国去了，只怕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顾烟姗听了别提多兴奋了，她巴不得夜祭言一辈子不要回来，她永远不想看到他。

夜祭言不在，她整个人就像只欢脱的兔子，十分有精神。

哪怕夜祭言仍旧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出去，她也仿若活在了天堂。

一天天，她的病好起来，整个人生龙活虎，完全摆脱了之前病恹恹的样子。

夜祭言通过远程监控看到她的生活状态，差点没气死，她没有自己果然活得更好，他几次因为她欢脱的笑容摔碎了监控器，可是事后自己又忍不住去看。

她明媚耀眼的笑容就像一束耀眼的光照耀了他阴暗的内心，让他上瘾，欲罢不能。

一个星期那么短暂，很快就过去了，顾烟姗正抱着一把吉他在房间里弹奏自己编写的歌曲，管家就不打招呼地打开门，“顾小姐，夜少爷说他今晚会回来，让你好好准备以下。”

熟悉的话语让顾烟姗手中的符键戛然而止。

她的脸上不复笑容，而是被一团恐惧支配着。

“他就要回来了吗？”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管家确认。

管家认真地点点头，“顾小姐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我先去忙了。”

漂漂亮亮？顾烟姗恨不得自己变得丑陋的魔鬼，能吓死夜祭言最好。

她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椅子将吉他搁在角落里，看来要如法炮制了。

她走到门边，将门反锁死，紧接着就拔掉了监控摄像头的插头。

没了监控摄像头，她整个人就觉得毫无束缚，开始放飞自我。

她到了浴室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拧开花洒冲凉。

放下警惕的她浑然不觉暖光灯开关内一个针型摄像正一闪一闪亮着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