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练习生，并不是大学毕业才进去，而是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看到明星的光鲜亮丽，就不顾一切的一头扎进来。

可能挣扎到二十多，他们才发现……自己只是基数、是被淘汰的弃子。

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没有学历，唱跳也一般般，只能不停的去参加选秀。

但这种路子，依然只有极少数运气好，和自己一直坚持努力的，才能东边不亮西边亮的得到机会。

至于回炉重造，再回高中念书，去考大学？

不说绝无仅有，至少绝大多数都没有这个魄力，或者勇气。

几年的失败，消磨掉了锐气。

书本上的知识也差不多忘光了，再想补，估计得从初中开始。

李子涵倒不是这种。

他在华夏音乐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偶然看到公司招练习生的宣传。

看到描绘的美好前景，就过来报名了。

正因为是科班生，所以即使李子涵进来的时候，年龄比其他人大，但也靠专业素养，更快就崭露头角。

其实就跟陆霄他们这次比赛一样，一关关PK。

内部选拔，只有晋级到最后，才能出道。

即使出道了也要PK，跟公司里其他出道的人比，谁崛起的快，谁就能够获得公司更多的资源去推。

李子涵有一股倔劲儿，之前没有学过舞蹈，为了练好，别人练他也练，别人休息了他还在练。

就算是养蛊，他也是养得肥肥胖胖的那一只。

流量明星的舞蹈，短时间的努力还可以在歌的遮掩下，不那么显眼，而且给他们编排的舞蹈，都是流行化、简单化。

但表演就不行了，没有那种灵气和天赋，只能靠多年的磨炼。

但流量的花期很短，把你推出来了，如果不持续曝光，就很容易枯萎，哪有时间给他们打磨。

所以，不管他们会不会演，能不能演，公司都会歌手、演员两手推。

能成就成，不成就换下一批。

在这种模式下，李子涵也参演过一些影视剧。

靠着剧不错，演的角色契合，他在剧组也跟别人学习、揣摩，才稍微站稳了脚跟。

但这次被公司推着上节目，还是显出了短板。

所以在10进5的时候，他被淘汰了。

公司当然不甘心，于是才有了复活赛的四张天使票。

其实他原本只是想做个歌手。

但他们就像被牵着绳子的木偶，从签下合约的那天起，就身不由己。

在会客室见到陆霄，江顺和徐宇都热情的迎了上去。

他们当然眼馋陆霄的能耐，但可惜陆霄油盐不进，根本不跳槽，他们也没辙。

不过，能带李子涵一把，他们也同样求之不得。

知名度高一分，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当他们跟陆霄说了李子涵的情况时，陆霄愣了一下。

“你们应该知道李子涵马上就有比赛，怎么还安排他去商演呢？”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次比赛演好了，知名度提升，难道不比几场商演值得？”

面对陆霄的问题，江顺苦笑道：

“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没办法，都是老客户，人家找到头上，我们实在拉不下脸拒绝。”

但陆霄却摇了摇头：

“不瞒你们说，我上午才去的云海，程晋今晚上就跟我一起回东海，而且他们已经租了排练室。”

江顺和徐宇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云海这么拼。

他娘的，为了抱陆霄的大腿，现在都这么卷了吗？

陆霄又道：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还在上大四，马上就要毕业汇演了，我真的抽不出时间在京城排练，毕竟两下兼顾。”

说着，陆霄又歉意道：

“当然，这是我的问题，如果李子涵真的走不开的话，我只能跟节目组说，要么我不参加了，程晋和李子涵组队上。”

听到陆霄的话，江顺和徐宇脸色就木了。

这……

既有心动，但也有不安。

心动是没了陆霄，李子涵并不比程晋差，那就不用担心被遮盖光芒。

不安，则是没了陆霄，他俩唱跳还行，但表演的话……好像更容易拉胯。

这个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清楚，不是所有的曝光都是好事，如果暴露了短板，引发群嘲，还不如不上。

陆霄则是以退为进。

就像他说的，因为兼顾毕业大戏，希望别人配合他，这的确是他的问题。

所以，他只能这么说。

上这个节目的初衷早就超额完成，所以总决赛上不上都行。

既然节目组让他走到这一步，那就全力以赴的做好。

但如果凑合着上，那还不如算了。

排练两三天，上台是会砸招牌的。

江顺之前想让陆霄两难，最后来京城排练，但现在，轮到他两难了。

犹豫了一下，他讪笑道：

“要不几位稍事休息一下，我们先出去商量商量？”

陆霄点了点头：“没事，两位请便。”

他们出门后，江顺一脸郁闷：

“这陆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徐宇默默道：“人家现在有这个资格。”

“可是——”

江顺还想说什么，徐宇打断道：

“再说人家自己也说了，这是他的原因导致的，所以如果不行的话，他就放弃，程晋和子涵上。”

江顺无语的望着他：“你特么能别拆我台行么，我知道这些，就是想发发牢骚不行啊？”

徐宇伸了伸手，做了个您请便的手势。

江顺揉了揉自己的胖脸：“怎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呢？”

徐宇打量着他：“要不你改个名字，江你太美？”

江顺瞥了他一眼，没搭腔，然后道：

“我给周导打个电话，看看子涵他俩单独上行不行。”

电话拨通后很快就接了：

“江总，怎么了？”

“呵呵，周导，是这样的……”

听完江顺的话，周牧沉默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李子涵跟着陆霄排练的结果，结果就这？”

江顺嘴动了动，但还没说出话，周牧又道：

“这么说吧，现在不光我们节目组挺陆霄，包括任敏儿背后的鼎盛，还有陈友围背后的天朗，他们都希望陆霄上。”

“为什么？”江顺蹙眉不解。

“反正就是那句话，有陆霄才完美。”周牧笑了起来：

“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江总也是行家，个中滋味，相信你肯定能明白。”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回头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