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担忧成了现实，周泽宇试了不下十次，遇到卖片的概率是60%，留的还都是同一个账号，大概是工作室批量挂机操作钓凯子。

庆幸的是在正常对话情况下，体验过程良好，达到了预期值。

“不过好像只能单纯的聊天，这种互动模式有点粗浅。”周泽宇想要迅速消弭陌生带来的紧张感，照目前来看是行不通的。

“尽快优化功能，这周内能更新吗？”周泽宇问。

“这我得给相关人员确认过才知道。”王兴杰对工作量也拿不定主意。

“了解清楚情况，等下给我准确的答复。”周泽宇回过神，发现电脑收到了视频邀请，是集团那边发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多半是董事长有要事吩咐。

他摆正身子，将仙人掌挪到摄像头外，又搬来几沓文稿装门面。

“董事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周泽宇招呼说。

肖枫煮着现磨咖啡，领口有些残渍，不紧不慢道：“我给视娱带来了新伙伴，合并事宜由王峰负责洽谈，你去对接业务就好。”

“新伙伴？是哪家公司。”周泽宇颇感好奇。

“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全民K歌听过吗？”肖枫端起咖啡闻了闻，又放回桌面继续煮。

周泽宇点点头说：“听过，我朋友圈挺多人用这款软件唱歌的。”

“听过就好，可能后续会有不少新伙伴入驻加盟，你这段时间协调好安排，强度会很大。”肖枫透露了点最近动向，但没有细说。

“好的，感谢集团信任。”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去忙吧，等王峰给你通知。”肖枫把事情交代完，中断了视频连接。

合并这么大件事，周泽宇居然为所未闻，可能是集团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提前把消息放出去，亦或是自己最近的关注重心不在这方面上，不小心遗漏了也说不定。

总之，自己终归是知情人了，身为一个可靠的执行者，周泽宇要做的只是贯彻指令。

周泽宇喊来助理问话道：“兴杰，咱们要和全民K歌合并了，你知道吗？”

“表示完全不知情。”王兴杰木讷地摇摇头，一脸茫然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泽宇回答道：“董事长说已经让王峰去处理收尾活了，我负责整合业务。”

王兴杰的茫然陡然间变成了惊讶，“这么快吗？我还以为八字没一撇呢，结果连价码都谈妥了？”

“谁知道呢，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周泽宇摊了摊手。

“说实话，我只知道有全民K歌这款软件，但不知道真实的数据情况。”

好奇心驱使王兴杰去查了查全民K歌的家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以为这种线上KTV软件不过是小众产品，用户死撑几千万，没想到全民K歌光是月活跃用户就接近1.5亿，累计注册用户更是突破了4.6亿大关，比视娱还多。

不看流量的衍生变现能力，光是评判其体量本身，全民K歌已经有QQ微信一半的水平，甚至可以和炙手可热的抖音快手不相上下。

“本来还觉得是人家高攀我们，现在发现….”周泽宇顿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王兴杰补充说：“我看了下全民K歌近期的咨询报道，有提到上市招股，但高层未对此做出回应。”

“这种软件还能上市？我靠世界真奇妙。”

即便对方拥有过亿的活跃数据，但APP的局限性也很明显，单纯的唱歌难以创造令人满意的收入，未来的盈利模式存疑，周泽宇是心知肚明。

王兴杰见怪不怪道：“美图秀秀一个靠瘦脸美颜的APP不也上市了，估值百亿呢。”

“我去，长见识了，好吧。”

周泽宇越发觉得创业行当的水很深，难怪谢天辉早年被人称作散财童子，混迹于此的人实在太会说故事了。

“我很难想象，一个闷头发大财的软件，为什么想不开要和我们合并。”

王兴杰所言非虚，以全民K歌单现有的数据，靠自身实现上市只是时间问题，虽说天花板上限低，但好歹估值也有几十亿，高层套现离场实现财务自由轻而易举。

“我们又不差，妥妥的潜力股好么。”周泽宇显然没有理解到王兴杰的意思。

“周总，你看，这里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王兴杰把全民K歌的股权架构摆在周泽宇面前，指了指其中最显眼的一处。

“鹅厂….”周泽宇百思不得其解，以小马哥的尿性，鹅厂主导的产品鲜有外人染指，如今竟然拱手把胜利果实相让？

排除掉枫叶开出了极其优渥的价码令人无法拒绝这个选项后，只剩下小马哥红尘出窍这个可能性。

“不对，还有一种。”周泽宇在内心底否定掉自己的猜想，联想起枫叶强势进军互联网行业以来的种种行为，周泽宇笃定这是集团的一次选边站队行为。

相比于阿里的强势而言，温和的鹅厂更符合肖枫对其价值观的认同，不干预日常事务，我给你导流，你帮我赚钱，大家各司其职，互利共赢。

肖枫在电话视频中所说的后续事宜可能也和鹅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渠道打通？数据共享？周泽宇没有接触过其他领域的业务，知之甚少。

王兴杰见周泽宇沉默不语，便斗胆问：“周总，你有想到些什么吗？”

“我像打工皇帝吗？”周泽宇憋不住笑说。

“咱们又准备换东家了？”王兴杰诧异道。

“不见得，视娱发展势头挺好的。”周泽宇收回刚刚的诳语。

“高层的想法还是不要过多揣测，毕竟眼界达不到那种高度，难免会有失偏颇。”

周泽宇不敢肯定自己的设想无误，反正事情不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任由它走到哪一步顺其自然也落个舒心。

王兴杰说：“既然要合并，必然会迎来一波组织架构调整，如果是我们主导的话还好说，可以保证基本框架不变。”

“应该不是我们拿钱出局吧，我老家的房贷还没还清呢。”周泽宇指望靠视娱上市打个翻身仗，可不想栽在这种小山沟里。

“即使出局，想挂个职转个岗还是没问题的，就是地位大不如前，以前是一把手，现在是中层管理。”王兴杰说起了行业现状。

“没事，有钱发就成，要求不高。”周泽宇咧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