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只是看着许娇，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二妹妹。”许娇一听到这句话，心下便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正准备开口反驳些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许清在那里说着。

“若是没记错的话，六岁那一年我也才被允许跟着现如今的丞相夫人一同去宫里的宴会，甚至于六岁之前都没有人知道我许清才是许家大小姐。”

“二妹妹则是从两三岁，便也是被许丞相和丞相夫人带着进了宫，不知道拿了多少的赏赐，得了个才女的名头罢了。”

只两句话，也就让人看出来了所谓的对比。

李氏的脸色倒也跟着苍白了不少，毕竟许清字字句句都是扎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就让自己想要反驳都是有心无力。

“似乎你们都忘了，我娘也是丞相正儿八经娶了的妻子，我也是这丞相府真真正正的嫡女。”说完这句话之后，许清倒也是垂下眼睛看着许娇，声音之中多了些许的讥讽。

“商贾之女也能为人妻室？”不知道那个贵女说出了这一番话，倒也引得许清看了过去，只是平静的说着。

“商贾便也不配为人妻室，只能为人奴隶才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许丞相当年也是三书六礼合过之后也才娶走了我娘，如此还不够？”

许清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暗色，盯着那贵女说了下去，“若是如此都不算是娶了妻，那一拜天地便也不算是禀了天地？二拜高堂便也是没有跟双方长辈说明？”

那贵女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些仓皇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倒也是跟着多了些许的后怕。

“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商贾之女不配为妻，但是我娘家中祖业加起来不知道够吃几辈子的，你们敢说你们有人就不贪图这些？”

许清笑着，看向周围的贵女的眼神也跟着越发的凉薄起来，只是让人心里也跟着多了不少的冰冷。

“从前年幼不懂事的时候，二妹妹不知道跟我要走了多少金钗银钗，如今却也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不顾念丞相府的人，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就算是想要如此颠倒黑白，自然也是要先问问我不是？”许清看着许娇，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只是她控制的很好，像是在阐述别人的事情罢了。

许娇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似乎并没有想到许清会如此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就是算准了她不敢说出来，自己才会做那些事情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许娇早也就因为发愣错过了最好的解释的机会，所以现在连解释都像是苍白无力的证词罢了。

“若是要按照二妹妹这般说，那也就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了。”

李氏这时候也才跟着反应过来，只是抬起手掌轻轻的擦掉了自己眼角的眼泪，眼神之中多了些许解释的意味。

“清儿，你实在是想的太多了，娘从来便也是把你当成亲生的，只是你从来都不把娘当做你真正的娘不是吗？”

李氏上前几步，倒也跟着想要挽着许清的手，只是许清冷笑一声说着，“倒也不必说这些话，毕竟丞相夫人在府中可不是如此对本王妃的啊。”

“暗处的时候，甚至还听过丞相夫人唤我小贱蹄子呢。”说罢，许清也不再看眼前的李氏，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冰冷。

“清儿！娘哪里就会这般喊你！娘就算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也都是先紧着你给的，就连娇娇也都得排在后头，你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只管说出来叫娘清楚些就是，别让娘...”李氏便也是要捂住脸哭了起来，只看上去可怜的很，叫人觉得她实在是有着一副慈母心肠才是。

可惜，许清也是记得很清楚。

熙儿当初药石无医也是因为许娇，若是就让许娇这么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也才是最叫人觉得麻烦的一件事。

“是吗？丞相夫人何必装模作样，毕竟我如今不过是将委屈说出来罢了，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也可以等着时间证明不是？”

“若夫人对我实在是好，恐怕便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若是夫人暗中对我有过出手的念头，便也是我实在警觉。”

许清嘴角的笑容冰冷，让人身上也跟着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意。

“若是夫人现在发誓，赌上你们李家和许家所有的荣耀，若是先前苛待或者恨不得我死便也是叫两家后半生飘零覆灭，不知道丞相夫人敢还是不敢？”

“若是敢的话，只管说我今日说了胡话，此事也怪我未曾查明便也是说了出来，可若是不敢的话，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李氏心里倒是暗骂一声死丫头，自己若是发了誓叫神明听到了，李家和许家覆灭了也才算是真正的大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的眼神之中也是跟着多了些许说不出来的意味，而后便也是捏紧了自己的手心。

旁边的庆阳长公主只冷笑一声说着，“怎的，丞相夫人不敢吗？还是说于心有愧，所以才缄默不言。”

听着庆阳长公主的话，李氏只能赔笑。

许清并不打算纠缠，只找了个理由回到了熙儿的身旁。

熙儿方才可是在一旁的看自己娘亲，那幅孤高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爹爹，跟爹爹当初那冰冷的侧脸一样，只有对着自己才会软了神情。

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是对于许清的依赖更是多了几分，而后便也是拽了拽老太妃的衣角，轻轻的笑了起来。

许清瞧着熙儿笑起来的样子，冷硬的心里倒也像是冰雪化开一般，温柔了不少，只是捏了捏熙儿那张柔软的小脸说着。

“熙儿，这么久了，可是想过娘亲？”

熙儿自然是认认真真的瘪瘪嘴，随后眼神之中跟着多了些许说不出来的意味，而后便也是格外认真的说着，“自然是想娘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