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长公主瞧着荣阳郡主那模样，到底也是跟着叹了口气，毕竟自己还是向着这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所以也只是约法三章的说着。

“荣阳，若你要任性自然也可以。”庆阳长公主拿起自己手中的帕子，把她脸上那些泪痕一一擦了个干净，而后便也是轻声说着。

“但是你必须跟许娇断绝来往，否则你再想做什么，娘都不会纵容你！”庆阳长公主最讨厌的便也是许娇和背后的丞相夫人，当初自己还跟先前的丞相夫人算是手帕交。

原本最重要的就是士农工商，所以商人的地位也是最为低下的，可是对于庆阳长公主来说，当初的丞相夫人也实在是跟自己兴趣相投。

她会送自己各式各样巧妙的金簪，甚至还有不少押镖所拿回来的奇珍异宝，更不必说那手掌大小的夜明珠，也是在库房放了不少。

“荣阳，你年纪还小，娘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跟你说明白。”庆阳长公主原本也是想让荣阳自己撞了南墙，这样也才会晓得如何回头。

但是现如今也只能跟荣阳慢慢的说了，“娘从前，跟丞相府夫人也是手帕交，那时候的丞相夫人并不是许娇的娘李氏，反倒是许清的娘钟氏。”

“钟氏原本只是个商贾的女儿，所以在这一堆夫人小姐之中自然是格格不入，甚至瞧着也并没有什么夫人小姐敢去亲近，毕竟商人的地位太过于低下。”

“在这些夫人小姐的眼里，那便也是低贱。”听着这句话，荣阳倒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说着，“商人怎么就低贱了！那些人好歹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的！”

听着这句话，倒是让丞相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惜，不如人愿。”

“当时的钟氏也在生辰宴上送给了娘一个精巧的机关盒，里头装着的是上好的翡翠，偏偏这样也还是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说钟氏送的实在是太过于低贱，这种东西你皇帝舅舅赏赐的不少，如何还能够拿得出手？”

庆阳长公主只是剥开了一粒葡萄，而后送到了荣阳的嘴边，眼神之中多了些许怀念的说着。

“娘自然也是反驳了回去的，随后还把那件东西好好拿起来把玩一番，自此也就跟钟氏成了朋友。”

“只是没过两年，钟氏忽然也是暴毙，旁人说钟氏是难产而亡，但是娘并不这么觉得。”荣阳吞下去了那颗葡萄，感觉到葡萄的味道从嘴里蔓延而来，眼神多了些复杂。

自己的娘身为长公主，必然是不会说假话的。

那么真正说了假话的，也就只有自己所谓的朋友，许娇了！

“你说，一个前些日子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不过几日便也是真正的暴毙了？”

“这种道理无论是放在哪里，也都让人觉得实在是解释不通！”庆阳长公主说罢，也并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只留下荣阳郡主一人思考去了。

见着自己的娘离开了这里，荣阳也只是多了些许的沉思，似乎是在思考着方才庆阳长公主说的那些话。

若是将自己代入到自己的娘身上，倒也觉得这件事情也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蹊跷。

钟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了事，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的丞相夫人对钟氏下了手，那么也就说明许娇必然也不是无辜的人。

就算能够明白这一切，但是对于荣阳郡主来说，她也实在是原谅不了许清伸手打自己的那一巴掌，更原谅不了许清带着雪狼吓唬自己的行为。

但是荣阳郡主心里也清楚，自己先前跟着许娇不知道欺负了多少次许清，每次看着许清对许娇摇尾乞怜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快意的很。

只是自己跟许清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如今却也是要如此，实在是有些过了。

就算是将自己当做许清，狠狠打一巴掌也是应该的，她原本也是可以用更厉害的手段教训自己，可惜许清从来也都不屑于用这些。

廊柱之后。

庆阳长公主身边的云嬷嬷倒也跟着露出了些许说不出来的笑意，而后只是开了口说着，“公主，只怕现如今小郡主应该也是明白了您的意思，对钟氏的死因有了怀疑。”

“先前本宫倒也是派人查过，只是钟氏实在是死的太过于扑朔迷离，竟然也没能够查出来。”

“但是那航王妃先前生小世子的时候，本宫却也是查到那许娇准备动手，自然是不能让荣阳一错再错了，先前能够利用荣阳博得旁人喜欢。”

“之后若是再做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荣阳自然也会想尽办法瞒着本宫，那时候可就是无论如何也都无法挽回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倒也让眼前的云嬷嬷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而后很快的便也是跟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公主说的不错，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便也是不必再说些什么了。”云嬷嬷说罢，也只是看向了前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罢了。

但是对于云嬷嬷来说，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地，只是偏偏也不能够说出来的。

航王妃如今能不能够躲过去的话，也就只能瞧着自己的了，毕竟明面上能够看出来那许娇是在明处对航王妃下手。

但是难保会有人在暗处偷偷窥伺着，云嬷嬷自诩看人很是准，所以也觉得钟氏并不像是钟家的孩子，只是有点像是西域的人。

说到底，因为西域的人长相大多艳丽多姿，所以云嬷嬷才会如此怀疑，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自然也是不必再多说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云嬷嬷也只是轻轻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睫，而后一句多余的话也都没有再说了。

庆阳长公主瞧着眼前的荣阳，到底也是跟着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只是慢慢的说着，“荣阳长大了也是好事，总归是不会再被欺骗了不是？”

“罢了，到底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若是插手，到也才显得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