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萝已经站出来反驳，蓝凌收回了他想说的话。

而武清瀚此刻显然还是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不再说话，紧紧地抱着他哥的躯体。小小看了一眼众人，示意让众人先进庭院内。

而后蹲下来，试着摸了摸武清瀚的头，小声道：“他走得很安心，也很满足。他是为了成全自己而走的，你不要过度伤心了。我想……他应该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知道经过。”忽然，武清瀚有些鼻子发酸的道。

“好。”小小轻声回应着。

夜凉如水，所有人都没有睡意。小小披了一件外衫，走出堂屋，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她发现厉天行也在外面，此刻他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仔细一看，他竟是在喂熊熊吃东西。

小小立即上前，将熊熊抱着的糕点夺走，同时看着厉天行道：“我说熊熊怎么一天比一天胖！原来都是被你喂成这样的！”

熊熊仿佛听懂了小小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它自己，然后又抬眼看向自己的主人，眼神里仿佛藏着一丝哀怨。

厉天行知道是小小来了，听到小小的话，不禁笑了一下，抬起手，逗弄着熊熊，同时说道：“心情好点了？”

什么？小小眨了眨眼睛。这家伙难道是故意的！

“坐吧。”厉天行突然眼神示意道。

小小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石凳，发现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垫子，忽然心里有点暖。

这家伙居然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出来，而且还用食物引诱这只贪吃的某熊，也不知道他坐在这里多久了。竟做好了这些准备，难道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当小小坐下时，厉天行突然开口说话了：“熊熊是一只治愈熊，以后有什么事，不开心的话，都可以找它倾诉，不要憋在心里。”

“当然，如果想找我，我也欢迎之至。”厉天行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小，眼睛里蕴含着某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辗转千回，一往情深。

小小笑了，也开始伸出手指逗弄起熊熊，同时轻声道：“好。”

佳人一笑，厉天行也跟着笑了，忽然感觉就这么一直这样也不错。

“你和绿芜师父去采药？”

“嗯。其实在禁地我们也遇到了这个阵法，当时有点棘手。但是后来我动用大宗师修为将它给破了。”厉天行没有说的是，后面还有一些难闯的阵法和生死险地，最后一一被他们闯了过去。但是他不想让眼前的女子担心，故而闭口不谈。

小小只当真是这样。

就这样，两人都逗弄起了熊熊，彼此都静默了许久。

忽然，小小出声道：“今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万一呢？”

“我们都是大宗师。”

“不，大宗师也难保有一天会出现生死攸关的事情呢？”

厉天行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再转头看着小小那个紧张的小脸，忽然笑了，沉声道：“那就同生共死。你死，我死。”

“不对！我是说，如果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了，要你以命相抵呢？”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小小怀疑似的看向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随后又听他道：“当然是解决难题，救出你。”随即将小小拉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头，小声道：“放心，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在你之前死去。”

小小忽然很感动，紧紧地抱着这个看着不怎么靠谱的人。虽然他没有按照她的要求答，但是小小自己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也很满意。

“行了，别想这些事情，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厉天行目光投向远方。

两人又陷入沉默不语的局面。

过了一会儿，厉天行低头一看，只见他的小小喘息都很均匀，像是睡着了。望着她倾城的容颜，厉天行低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我会永远保护你，保护你所热爱的东西。”

第二日清晨。

众人开始收拾行李。

而武清瀚早早收拾好行囊，在远处等待小小他们。在武清瀚的身后，是福子等家仆。

见到小小一行人出来，才行礼拜别道：“恕我不能相陪，我要先将大哥的尸骨运回去，还要向爹娘说一下这个事情。”

“清瀚小兄弟客气了。”蓝凌同样执礼回道。

“好，将他带回去好好入土为安为是。”小小点点头。

忽然，武清瀚翻身下马，走到绿芜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跪在地上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道：“二师父，徒儿先回家送兄长一程，等到此事一了，在去找你和小师姐。”

绿芜有些疼惜的伸手扶起了他，安慰他道：“想开些，也许他在天上注视着你呢。”

武清瀚点点头，而后看向小小，小小则冲着他笑了笑：“小师弟，一路顺风，到家记得给我们传递消息。”

望着他们疾驰而去的身影，小小也转头，向着众人宣布道：“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谢谢药王谷的款待，有时间我会再回来看看的。”小小对九香虫等小童说道。

出了药王谷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看到公孙野和公孙榜的身影，两人都各自托小童带来了同一句话：“江湖不改，后会有期！”

一辆行驶在路上的马车缓缓沿着某个方向前进。

“你怎么坐进马车里了？”小小抬起手，指着某人，控诉道。

“我怎么就不能？谁规定男子不能坐在马车里。对吧，绿姨。”厉天行抬起脸，冲着绿芜笑道。

绿芜看这两个小家伙说说闹闹自然是感到十分开心，她秉持着不偏不倚的作风，点了点头。

“绿芜师父！”小小忽然有些怨念地喊道。只是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厉天行就已经将她的腰身搂了过去，同时伏在她耳旁轻声道：“这点小事，就不要跟绿姨抱怨了。”

小小顿时伸出手掐了厉天行一下，厉天行只是笑笑，丝毫不将这些事情当回事。

最终，厉天行被小小赶出了马车。

就这样，一辆马车和两匹骏马在道路上疾驰，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而这个方向……

如果是江湖中人，一眼就知道，这赫然是通往啸鸣山庄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