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绝望中却带有傲慢的脸庞，看不出半点惧怕之意，饶是全身已浮现多处伤口，整个灵狐看上去如若血人般恐怖。

她双手掌心的冰球，逐渐膨胀，砰的一声，四散开来，漫天的冰锥如暴雨般疾驰而下。

整只死灵大军都在攻击范围内，舍生忘死的他们，怒吼着拼尽全力的想要击杀对面的灵狐。

对于那些袭来的攻击视而不见，身躯从最开始的凝实，到现在的极度虚幻如若将要消失的影子。

秦川背靠着还未结冰的茂绿树木，竭力催动吞天术，周围存有的灵气蜂拥而来，他便如浪潮中心形成的漩涡。

可由于灵气稀薄，他体内又多多少少有来自于灵狐的冰霜阻挡，不论是伤势还是罡元的恢复速度，都到了低谷。

冰世界蓦然传来无数道咔嚓声，轰然支离破碎，旋即崩塌。

灵狐无力的垂下双手，不禁流下了惋惜的泪水，喘着粗气的她低着高傲的头颅，周身十米也只有寥寥几个死灵站立，但都身影模糊，几乎要消散。

为首的女子更是如此，甚至已能透过她的身躯，看到后面的事物。

秦川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心头疑惑于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从战况上来看，至少还需十几乃至几十分钟才能分出胜负，可竟在瞬息，一切的一切都破碎了开来。

而他也没感知到任何的力量波动。

“呵呵，”灵狐的冷笑里满是虚弱，她咳嗽着，嘴唇渗出淡淡血丝，“没想到，当年那件你们没能使用的神物，最终还是用在了我的身上。”

“不过，你们想要就此杀死我，未免也太痴心妄想了吧！”灵狐说着，缓缓抬起了头，澄澈的眸子始终没有改变，见不到一点的杀意和痛苦。

她那煞白的面庞，在各色光华的映衬下，显得凄美异常。

不断流淌的血，染红了十米内的地面，被极度的寒冷，冻结为冰。

秦川神色凝重，灵狐身上的气势正在暴涨，这片奇特空间的天空，竟有乌云密布，轰鸣的沉闷雷声于其中炸响。

灵狐居然想要以重伤濒死之躯渡武皇雷劫，本质为死灵的几人，自是不敢再对她动手。

那样会招来雷劫的无差别攻击，反而是帮助灵狐渡劫了。

“被困于这一隅之地数千年，我几次尝试过武皇雷劫，当然不会毫无建树。”雪狐嘶哑的低吼道。

“反正现在我都要死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拉着你们一同下水了。”她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极冷的冰寒。

不好，须得尽快离开百里距离！

可是，来不及了！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灵狐的疯狂超出了他的想象。

纵使心中的警钟大鸣，他却若石像般伫立原地，不论是手还是脚，都在此时，僵硬异常，每活动一下都尤其艰难。

“早在我看见彼岸花时，就在你体内留下了后手，而今才想着逃跑，我告诉你，晚了！”灵狐悲咽的低吼，几缕黑遮住了她的眼眸。

从最开始，知道有人闯入时，她就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上官海棠依旧处于人事不知的状态中，即便醒过来也对当前局势无丝毫帮助，故而秦川没尝试着去叫醒她。

“凌诗，”死灵女子轻唤出了灵狐的姓名，“你罪孽深重，残害我无数人族修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雷贺，雷辉！布置绝天阵，屏蔽所有干扰，我要亲自杀死她，不能便宜了雷劫！”她一脸的义正言辞，声音里却藏有悲痛。

另外两人点头称是，无太大的情绪波澜，他们本就身死，如今是为死灵，再死一次也不会有丝毫的恐惧。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魂飞魄散，从此不复存在而已。

面对无数生死离别，经受血腥战争洗礼的他们，怎会害怕。

由纯粹黑气构成的符文，没入附近地底，支撑起了银白色的透明光罩。

陡然，秦川不能探知到几人的气息了，哪怕眼中还能清晰的见到几人的身影。

高空雷劫在失去目标之后，便渐渐稀薄，直到完全消散。

咔嚓！

仿佛是骨头破碎的声音，紧绷身体的凌诗，突然软倒下来，眼睁睁看着两个死灵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无法有效躲避。

她嘴唇张合，却无声音传出，随即就见攻击她的两人，化作了冰雕，碎了一地。

为首女子没去看他们，走过去扼住了凌诗的脖颈，缓缓将她提起，随后附在她的耳边，满含沉痛的说着什么。

随即黑光闪过，从后方而来，直直刺穿了两人的身躯。

银白的透明光罩随之破碎，两者身形渐渐透明，最终成了灵力光点，融于天地间。

秦川面无表情的走到灵狐死去的地方，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不由叹息的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留下。秦川面上难掩失望之色，唇边带着苦笑。

他转身回到上官海棠的身旁，用力抱起仍在昏迷中的她，朝着突兀浮现的裂缝处走去。

由于灵狐的身死或是某种未知的原因，此处空间正在缓慢坍塌，若再留于此，只会落入无尽的虚空，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一些懵懂无知的幼小灵狐，从草丛中探出头，迷茫的看着秦川的背影，良久没有动作。

秦川侧头冷冷地瞥过它们，抬起手又放下，此地仅存的几只生灵，也慢慢死去。

留着它们掉落虚空，为未来添加可能的变数。

还不如就此结束，把一切都埋藏在时间的暗河里。

他穿过缝隙，所见皆被刺眼白光填满，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也感觉腿酸脚麻的时候，神识感知中终于不再是无边无际的白光。

再次迈过那道细小裂缝，周遭光影流转，他们重新回到了冰树下，此刻站立于冰湖之上。

充沛的灵气很快地让秦川的罡元恢复如初，而昏迷的上官海棠也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秦川没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反而盯着出口处，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缓缓靠近的人群，正是去而复返的白师姐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