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三人一起抵达老宅。

苏凤婉醒来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爹爹，娘亲，还有祖母，他们怎么站在床榻边守着她，她莫不是已经死了。

她心里想着，嘴里便不自觉的问出声，“我死了吗？”

叶静娴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流下了。

“婉儿，爹爹对不住你。”苏远道语气中充满愧疚。

徐文黛拍拍他的肩，“老大，把婉儿接回去吧。”

“你们……..真的来了？”苏凤婉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站在床榻边的人。

叶静娴握住她的手，“娘来了，娘再也不会离开了。”

苏凤婉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来，“爹爹，对不起，女儿不该让你们担心。”

苏远道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自责无比，“你再休息一会，休息好了，爹带你回家。”

她摇摇头，“我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你们又不要我了。”

徐文黛心里头也难受，“傻丫头，你是苏家的子女，我们怎会不要你？”

苏凤婉低下头，没再说话。

叶静娴转头对着苏远道说，“老爷，您绝不能轻放过那些贱婢，婉儿即便是犯了错，那也是苏家的小姐，在可任由他们如此欺负!”

房外。

一群丫鬟垂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为首的虎婆抖的最厉害。

苏远道走出来，“来人，把胡木芳拖下杖责五十，逐出老宅。”

两个丫鬟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不要……不要，老夫人救命啊！”

苏凤婉眼中浮起一抹得意，很快又被隐去，“爹爹，我们快回家吧，女儿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苏府，花园。

苏瑾裳陪着周淑慎坐在凉亭中看戏。

她犹豫一番，问道，“娘，您可知祖父的下落？”

周淑慎看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女儿有些好奇，女儿自懂事起便未见过祖父。”

“你祖父大约是在某座庙里吃斋念佛。”

“祖父为何要出家，你们这么多年怎得未去寻他？”

“怎未寻过，你祖父有意隐藏下落。”

“裳儿，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这些年坊间关于公公的流言蜚语从未少过。

苏瑾裳摇头否认，“没有，女儿只是听叔母提起过。”

“你叔母说这个做什么，她该不是在你祖母面前说了？”

她点头，“祖母那日动了很大的气。”

周淑慎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殷氏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傍晚。

苏远道三人带着苏凤婉从城郊回来。

为了迎接苏凤婉，各院的人全都去堂屋一起用晚膳。

苏瑾裳一见到她，便道，“妹妹，你怎得消瘦了如此之多，可真是让姐姐心疼。”

她微微一笑，“劳姐姐挂心了。”

苏远道见她们感情好，道，“爹爹还担心你们两人会生分呢。”

苏凤婉笑道，“爹爹多虑了，姐姐待婉儿就如同亲妹妹。”

“姐姐还曾说过，无论婉儿做错什么，她都会原谅婉儿。”

苏瑾裳笑里藏刀，“若是妹妹想要害姐姐的性命，那姐姐是断断不能原谅你的。”

“我……”苏凤婉垂下头，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蓄满泪水，“姐姐，婉儿对不起你，婉儿在老宅一度后悔，甚至想要以死谢罪。”

“婉儿不求姐姐原谅，只求姐姐别恨婉儿。”

苏瑾裳屏蔽她的话。

殷烟柔看热闹不嫌事大，“裳儿，婉儿都给你道歉了，你做姐姐的大度些原谅她。”

叶静娴也说道，“婉儿的事，全怪姨娘没有教好她，婉儿昨夜割腕了，身子很虚弱，裳儿若有气，便冲姨娘发。”

苏凤婉站起身，向着苏瑾裳跪下，“姐姐别冲着母亲出气，婉儿一人做事一人担。”

苏瑾裳仍一口一口吃着菜，中间还给周淑慎夹了菜。

苏清乐的声音响起，“祖母，乐儿不明白，一个女子心思该有多恶毒，才会想到给朝夕相处的姐姐下毒。”

殷烟柔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威胁，“臭丫头，这好好的，你又胡说什么呢。”

苏清乐看殷烟柔，“到母亲这里便成了胡说么？”

徐文黛清咳两声，发话，“好了，都吃饭吧，婉儿也起来吧。”

“姐姐不原谅婉儿，婉儿便不起来。”苏凤婉苍白的脸上的满是倔强。

苏瑾裳又吃了一口气，“好妹妹，那你便一直跪着吧。”

苏凤婉脸色一黑。

众人各自吃着菜，唯独她一人在那跪着。

跪着也不是，起身也不是。

“起来吧，婉儿，你姐姐还在气头上呢。”叶静娴拉着苏凤婉站起来。

饭后。

冬苑。

苏瑾裳待在房里看书，一阵敲门声响起，“姐姐，你在里面吗？”

“快去。”

竹箬连忙熄灭蜡烛。

苏凤婉见房内的光亮没了，笃定苏瑾裳是故意躲着不见她。

“姐姐!”她这次敲得更用力，声音也更大。

敲了许久未停，苏瑾裳走去开门，“妹妹不睡觉，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想给姐姐道歉。”她说着往里头看去，“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苏瑾裳回绝，“有话直说，不过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言说。”

苏凤婉没想到她把话讲的如此明白，“你我姐妹之间非要如此么？”

“姐妹？”苏瑾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苏凤婉，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把我当成姐姐看过？”

花儿走进来，“小姐，你身子尚未好全，还是快些和奴婢回去吧。”

“你先出去吧。”

花儿离开后，她又换了一副面孔，对着苏瑾裳道，“我是从未把你当姐姐看过，你成日只会吃喝玩乐，有何资格当我姐姐？”

苏瑾裳想到什么，“婉儿，我不知你对我怨恨如此之深，若打我骂我，能让你解心头怨恨，那你便打吧。”

她抓起苏凤婉的手，便要往自己脸上打去，“婉儿，我知道我样样都不如你，可我我真心把你当成妹妹来看待。”

“你别假惺惺的了!”苏凤婉想甩苏瑾裳的手。

她抓的更紧，“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凤婉挣扎的更剧烈，挣扎之中往苏瑾裳脸上扇了一耳光。

她捂住脸，可怜兮兮的问道，“婉儿，你为何打我？”

苏远道闻声而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