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所爱之人，坚持过什么事。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再重要。

蓝贺知道自己对干涉的压制其实已经接近极限，他甚至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只要稍许松懈主导意识就会被完全取代。

之前的犹豫与纠结，现在看来都无聊可笑。早知会演变得如此，更为果断就好了，现在觉悟这点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弗兰，需要请你帮我个忙。”

“尽请吩咐。”

弗兰修士半跪下来回答，如同任何一位骑士面对自己所效忠的君主一般虔诚。

“计划缩短，一个月之内必须让所有仪器运转起来，哪怕数量跟覆盖范围还远远不够。我需要你在此之前将另外两名管理员带来。”

弗兰有些犹豫，时间太短了，对方也不一定会待在原地等他过去。

“我会给你加派帮手，交给你了。”

“我想请问，”弗兰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您是想吞噬他们吗？因为之前的召唤失败了，只能用他们做替代品？”

本来应该将死神从其他纬度召唤来，之后再吸收，但是意外被打断了，所以演变成不得不将管理员当做替代来补充能量的情况。弗兰虽然不理解其中原理，但是从目前状态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测。

“有些微妙的差异，不过，那是一早约好的事。”

人生之中总有那么一次吧，为了获得什么，不惜用所有的一切来做交换。

四肢，头脑，血液，躯体乃至灵魂，将遥远未来的可能性全部舍弃掉，只为换取一样东西。以为发自内心的强烈信念跟决心，换取了奇迹降临；实际上，付出与回报根本无法相比。

人类与神灵之间本就不对等，谈什么公平交易，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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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贵一接到汇报，世理教那边又有了动作。

教主行踪不明，圣女卡翠娜成为新的精神领袖。不过根据情报，教内事务实际是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另一方面，雅各议员手下的那些势力依然在活动，在各个地区建立可疑的信号塔跟基站，同样雅各议员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其中穿针引线的似乎是一个来历不明叫做露娜的家伙。

听说安德森失踪，江川贵一隐约觉得不安。就算现在是敌对势力，江川贵一也算是安德森的老朋友了，对于安德森对权利跟力量的掌控欲江川贵一再了解不过。如果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那个世理教所依仗的怪物作乱的话，安德森没有站出来巩固自己地位，或者借机扩大世理教势力之类的，实在不太正常。

再联系到雅各那边的事，江川贵一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推断——这两方面的势力恐怕都已经被吞并，现在被人暗中操纵，进行某种阴谋跟布局。

说起来最近世界各地都出现所谓的‘活死人’，跟末世电影似得，很多人离奇死亡，成为类似僵尸的存在。中国军方之前手忙脚乱，就是为控制此事的发展事态抽调很多人，结果还是纸包不住火，被民众发现了端倪。为了避免社会恐慌，以新型流感病毒肆虐为名，中国方面加大人力处理此事。

江川贵一认为，就算跟中国军方沟通肯定也没结果，而且鉴于国籍，甚至会以为他是有其他企图制造混乱。倒不如看看王凯的进展如何，实在不行他就找人自己去各个据点搞破坏，直接把那些仪器炸了，看他们还能怎办。

拿定主意，江川贵一就去找王凯，没想到却意外遇到其他人。

“我不是让你们监视，有异动立即报告吗！”

江川贵一忍不住踹一脚给自己跑腿的小弟。

“唉？可、可是，他们说是亲戚，我以为……”

小弟哭丧着脸，一个小孩的组合还有两只狗，狗狗们正happy玩耍的组合，怎看都很正常啊！

“你胆子倒是很大，还真不怕死。”

江川贵一打量一下正跟王凯商讨什么的小鬼，打断他们的技术宅在线交流活动。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难道不是你先来投诚的？我都已经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你真该感谢我是个大度的伟人。”

如果可以，江川贵一真想拔刀砍了这嘴贱的孩子，可惜的是他忍住了。跟小孩计较太跌价，而且他的确有事想从这小鬼身上了解。

“那女的被抓了，小鬼完全被控制，安德森也下落不明，就算你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真这样，你也不会浪费时间跟我聊天。”陈子芹毫不客气的回嘴，“老规矩，先交换情报。之前你跟卫钟不也是这么合作的？”

江川贵一挑眉，也就是说之前卫钟的行动完全被这小鬼刺探的一清二楚？真是个可怕的小鬼，现在才十几岁，再过几年，恐怕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对手。

实际上，去爬藏山的阶段，陈子芹也不算完全失联。他一直用移动通讯设备跟金首脑沟通，了解最新情报。跟江川贵一的交流也仅仅是补充及证实这些情报的准确性，让他能有更全面的了解。

“明白了，你想的的确没错，直接爆破要比设置什么反洗脑装置靠谱。但是你无法掌握对方装置部署的确切地点。而那种仪器，哪怕只有一台，也能进行广域影响。”

江川贵一沉默，没错，如果给他充足时间，他的确能查出来。但实际太紧，他不能确保没有一处漏过。

陈子芹随手拿过桌旁的一个魔法，看都不看上面散乱的图案，就将它拿在手里拧转。

“但是并非不可行，对方为什么一副时间紧迫的样子，赶制各地的基站？我想，这东西的发动有时间限制，不在某事某刻之前，甚至必须是同一时间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仪器跟仪器之间一定有一个链接跟控制的中枢，找到那个，植入病毒使其失去效应，是最有效的方法。”

没错，研究对抗对方仪器的装扮或许还要很久，但只是开发一款针对某核心设备的病毒，花费的时间就短得多了。这种方法也比江川贵一逐个攻破的计划可行性高，更有效率。

“去哪里找能做到这种程度病毒的黑客？”江川贵一问。

陈子芹冷笑：“哼，这只是小意思，从以前的病毒里找一两个改进一下就可以。问题是发出中枢命令的装置，导入病毒的话必须实际找到它，找到数据口置入病毒。”

不一定需要陈子芹或者哪个懂电脑的实际到场，只要制作一个能切入链接的病毒棒，一切都ok。问题在于要找到那东西的物理位置。

“而且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只布置一个。被毁掉的话需要有备用的仪器能随时上线，与主机不同，备用机应该是放在其他的地方严密保护。就算找不到主机，能找到备用机，也足以给这种网络连锁式仪器造成致命打击。”

陈子芹的话给了江川贵一不小的启示，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对方的活动重心怎么跑到雅各议员的势力范围——毕竟世理教是更为听话好用的工具，那么在世理教控制范围活动，不是更安全？

现在看来，雅各议员的势力范围里应该准备安置，甚至已经安置一台控制主机。

以此类推，世理教的大本营欧洲应该还有一台备用机。

安德森的失踪说不定也跟这有关系，江川贵一虽然还是有点混乱，但总算抓住了一点头绪。

“我实话实说，恐怕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也会展开调查，采取行动。但是他们一定无法想象到他们的对手是谁，甚至会想出直接投射毁灭武器这种蠢主意。”

“啊？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江川贵一忍不住接话。

“哼，这就跟为阻止氢弹爆炸去投射原.子.弹一样愚蠢。”

陈子芹忍不住撇嘴，此时他已经将魔方拧好，所有的颜色都朝向一面。他将魔方放在桌子上，红色一面对外。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必须先将全世界的毁灭性武器暂时控制起来。这要花费我不少精力。”

江川贵一毛骨悚然，这小鬼，好像轻描淡写的说了什么恐怖的话！

“我会尽快将病毒交给你，让你或者你的手下可以随时使用。”

仪器被破坏，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

“之后呢？我不觉得没有仪器协助，那怪物会坐以待毙。”江川贵一问。

“不是怪物，把它当做一种现象，跟落雷一样。尖端效应下，落雷会更喜欢高处细尖的金属，但这不代表没有它，雷就不会落下。”

干涉降临于主位面是难以避免的现象，说什么阻止也太过愚蠢。为了阻止流水与瀑布勉强建水坝，就算获得眼前利益，还是给未来造成如地基塌陷，板块崩裂等灾难性后果。

人力的确能改造自然，但改造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也要人自己来承担，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那么卫钟呢？她还在对方手上。”

如果陈子芹说出什么放弃卫钟的话，江川贵一倒觉得这小子比干涉更像可怕的怪物了。

“你知道吗，扑克牌里总有一张画着小丑的丑角牌。跟别的牌不一样，没办法凑成一对。”

但，却是整套扑克之中最厉害的王牌。

能否获胜，不在于你是不是拿到这张牌，而是什么时候打出它；不管它在你手中，还是对手的手里，关键在于出牌时机。

“你知道吗，扑克也好，象棋也好，那个笨蛋都完全不擅长。”

所以我不会输。

只是，也说不上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