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雅各前往他的基地，沿途中安德森一直都是刚度警戒状态。

严格来说，他们这些‘管理员’算得上竞争关系；尤其这位美洲区管理员的立场相当摇摆，总让人搞不清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而且别说雅各，就连安德森自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在尽力铲除其他管理员的势力，甚至试图渗透对方的管辖区。所以站在美洲区之中，位于美洲区管理员的监控下，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至于怎么不指望那一位？哦，别提了。从那一位的角度来看都是管理员，就算互相之间起了冲突，也不会偏袒某一方。再说真逼得那位不得不出手的地步，恐怕又跟之前一样是无差别性的攻击。

庞大的力量造成控制精度下降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好比要求你去捏蚂蚁的一条腿把它拎起来，小心别扯断一样困难。

基地的位置稍微有点远，看起来是类似军事设施的地方。到了地方，雅各要求跟安德森私下讨论一些‘小事情’，他不希望其他人在场。

“你什么意思？”

邓肯忍不住开口，认为他们不够格参与重大事项？开玩笑，别人倒不说了，当着boss面你也敢拽，活得不耐烦了你是！

“邓肯。”

安德森低声警告，然后偷瞄一眼蓝贺，看到对方微垂下眼睑，类似‘许可’的暗示之后才答应了雅各的提议。

目送两人走进会议室，蓝贺抬脚就走。虽说不知道他准备去哪里，邓肯跟弗兰还是跟了上去。

“我讨厌那家伙，感觉总是怪怪的，我跟他绝对合不来。”

邓肯忍不住嘟囔。

如果是邓肯所认识的那个蓝贺，肯定会忍不住反吐槽，又不是让你找老婆，根本不需要你跟他合得来好吗！但现在前行的少年只是轻笑一下，对他这样说道；

“你会觉得奇怪，是因为选择的基准不同。”

“选择？”

“嗯，有着高级权限的管理员，并不是按照同一基准所筛选。”

第一个接触到真实界限，有着近乎不灭灵魂的人——亚洲区管理员；

渴望获得强大力量，有着野心跟执着的超能力者——欧洲区管理员；

跟他们两个不同，美洲区管理员获得授权，是因为他的狡诈，跟自由。

不被束缚，不畏恐惧，他有着狡猾又不择手段的人类天性，还有无论何时都紧抓着自信、自我跟自由。

人类最为卑贱的地方聚集在一起，意外充满强大的生命力，也许正是这些丑陋又美丽的地方让人类在生物进化之中显得最为特别。

“难以理解，在我看来只是个讨厌的家伙。”邓肯撇嘴。

“据我所知，他的能力似乎是声音。他能够轻易说服他人，让人信服，与其说是超能力倒不如说是更接近基因上的生物特征。”一直沉默的弗兰突然插口，“声音的语调跟波段都很容易对人进行洗脑，就像是神之子的声音。”

有种说法是耶稣基督的声音有着某种‘力量’，有着统率力，能舒缓人情绪，所以可以轻易说服他人。当然这说法只是猜测，没有任何支持论据。

但，自然之中存在这一进化方向也并不奇怪。为了吸引蜜蜂，花散发甜甜香气；为了获取更有利的生存几率，鸟展露鲜亮的羽毛；那么为了生存的缘故，朝声音方面极端进化——这类可能性谁能说完全没有呢？

“再看另外一个人的能力，恰巧是直接支配人的身体（指安德森）。真让人好奇，当他们两个单独会面之后，最终留下的会的是哪一个。”

是一个人将另一个洗脑，还是另一个将这人的肉体支配？操纵者之间的争夺战，不知最终获胜的会是谁呢！

邓肯脸色一变，立即转头往回走。该死，他怎么没想到，会议很可能是雅各的阴谋，为了操纵安德森！虽说安德森大人的能力很强，但对手使用的是近乎欺诈一般的方式，如果完全不算是超能力的话，安德森大人完全没办法警戒！

蓝贺依然继续前行，对于有人离开毫不在意。

他又走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朝身后的弗兰看去。

“难得把人支开，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你有事想问我，不是嘛。”

弗兰的脚步略一停顿，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真是浪费时间的问题。你不问，怎么知道结果呢。”

也、也对。

弗兰觉得自己被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跟发展弄得混乱掉了。

“我想知道……”

“如果‘降临’现象发生，没有找到足够庞大的‘容器’，会发生什么事。”

前一段时间，弗兰去教会，还有光明会等等相关的地方调查，获得很多情报。

整体总结下来，他得知‘那个’在很久之前已经降临于世，只是一直都沉睡着。

但是，历史之中，有那么几次相关记述，描写‘它’所造成的灾难。

根据他所得知的信息，根据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弗兰已经知道‘它’来自其他的维度，一直试图离开这个维度。它的躯体（容器）是人类的灵魂所构成，它的核心是外世界的某种物质投影在这个维度的某种映射；它——即将从长久的沉睡之中醒来。

但是它已经在这个维度停留太久，成长得过于庞大。它一旦醒来，‘降临’现象一旦发生，那么——

“容器的容量不足的话，溢出的部分大概会直接‘降临’到这世上，可能会制造出一个穿透不同维度‘洞’，造成维度塌陷吧？抱歉啦，我从没这么尝试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尝试，听起来就很浪费能量呢。”

对人类来说，最恐怖的是死亡，而疼痛是其预警，所以人会惧怕疼痛。

对于没有死亡的存在来说，最恐怖的是失去能量，饥饿是其预警，所以它难以忍受饥饿。

“为了制造合适的‘器’，需要将很多人的意识链接起来，形成网状存储单元。简单来说，要将活人的脑波频率强行调整，‘改造’成合适我降临的状态，打造一个临时通道，让我能顺利通过这个维度。”

也就是说，用十万人，百万人的死，来换取这个维度所在世界之中，所有的一切能继续存在。

这已经不算是二选一的题目，应该说，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