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门斯微微松开了握在手中准备关键时候拿来自卫的小银勺子，蔚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费利佩王储，恍惚间记起来了已经被他忘到了脑后的科斯塔。

事情其实是要追溯到当初和马德里竞技的比赛中，科斯塔故意踩踏拉科鲁尼亚队长曼努埃尔，导致曼努埃尔陷入了长达数个月的伤病。克莱门斯在赛后新闻布会上对着所有媒体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

他希望科斯塔在本赛季不会再有任何进球入账。

其实在那之后克莱门斯就已经忘记了这档子事儿了，老队长的伤病在当时确实是气到了道长先生，道长先生那句话虽然没有任何诅咒或者灵符的加持，不过对于一名有过千年修为的道长先生而言言灵之事自然是不容小觑，也是自那之后，马德里竞技的前锋迭戈-科斯塔为了全西班牙贡献了一场又一场跌宕起伏的比赛。

最为出名的就是皮球被风吹跑以及球在半空中直接破掉漏气“pa”在地上的凄惨模样，着实是让不少人都开始猜测克莱门斯到底是不是真的会魔法，不然科斯塔为什么总是那么倒霉呢？感觉就像他脸上的褶子夹住了上帝的胡须一样。

而在后来克莱门斯为了安抚巴斯克斯的心情拿出了自己写废了的黄符贴在球门立柱后面的举动，更是让不少媒体解读为克莱门斯其实是一个会魔法的人，这一点听上去荒诞不羁，但是听在马竞的拥趸的耳朵里却是觉得是那么的真实。

只有真正的每场比赛都关注马德里竞技，才能深刻地体会到马竞这些日子到底有多么的苦逼。

作为马德里竞技的铁杆粉丝，费利佩王储也是有些信了这种说法，原本今天的宴会克莱门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出席的，虽然有着一半西班牙血统，但是克莱门斯毕竟是选择了葡萄牙国家队，而且算起来克莱门斯尚且不算全然的巨星，这样的私人皇家宴会总不会给克莱门斯留下位置。但是费利佩王储却是很固执的加上了他的名字，就是为了面对面的问问这个孩子：“亲爱的托马斯，我希望你可以给马竞一个机会，科斯塔对俱乐部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克莱门斯对科斯塔的最大印象就是那个人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了，而且还和自己是一个经纪人，门德斯也曾经提起来过这些，只不过被克莱门斯堵回去了。

这会儿道长先生端起红茶抿了一口，虽然不如清冽茶汤的甘甜绵长，但是红茶也有一种醇厚的口感，尤其是加入了牛奶以后，显得更加好喝了一些，只是尝一尝就知道用的是上好茶叶，不是克莱门斯在家里用红茶包对付对付煮出来的味道。

撂了瓷杯后，克莱门斯迎着费利佩王子期待的目光，淡淡说道：“下个赛季的科斯塔，和我无关。”

费利佩听得出克莱门斯并不喜欢科斯塔，但是对于这句话依然可以让他松一口气。作为皇室成员，按照道理来说费利佩是不能插入转会事宜的，但是对于王子而言他总是有各种渠道得到第一手的信息，能够在卡尔德隆球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包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在费利佩王子的情报中，科斯塔下个赛季是无法离开马德里竞技的，曾经的切尔西想要签下他，但是门德斯却没有把这桩转会谈妥，显然是科斯塔近乎于无的进球效率让蓝军切尔西十分不感冒。

球员能够留下自然是好事，但是这种留下却不是什么忠诚的证明，而是因为卖不出去了……费利佩王子强制自己忽略这件事情，往好的方向看。

瞧，起码克莱门斯不会继续让科斯塔持续进球荒了不是吗？

费利佩王子立刻显得如释重负，一个球迷的身份往往会让人忽略掉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就比如在现代社会相信魔法是一件多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不过有个心理安慰总是好的，费利佩王子将杯子里的红茶喝完，没有继续倒上，而是笑着说道：“拉科鲁尼亚是一家好俱乐部，但是鉴于他们的混乱，托马斯，选择一个更好的才是适合你的方式。”说着，费利佩王子爽朗的笑了两声，“相信我，马德里是一座好城市，你会爱上这里的。”

克莱门斯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点头：“恩，我知道，我很喜欢这里。”

费利佩王子的眼睛猛地亮起来：“俱乐部也很不错。”眼睛亮亮的，似乎在用每个表情告诉克莱门斯，马德里竞技很好的，来吧来吧！

克莱门斯心里很明白费利佩王子的意思，也只能默默的说句抱歉，面上平静的说道：“我会考虑的。”

费利佩王子感觉自己拿到了两个好消息，十分心满意足，又和克莱门斯寒暄了几句以后就回到了宴会中，准备和自家王妃分享这个好事，再一起共舞一曲，那一定是个十分美好的体验。

克莱门斯也感觉到随着费利佩王储的离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也都马上销声匿迹。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将一直暗自握在手中的小银勺子放到了桌上，克莱门斯神色平静的又倒了一杯红茶，准备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时光。

现在的道长先生已经不再执着与把人生的每一秒都拿出来修炼了，打坐修炼在这种灵力纯洁的地方本就是可以更加简单地运行，被在球场上突然突破而导致差点丢球的事情犹如昨日一般清晰，也让道长先生长了教训，对修炼之事自然是十分谨慎。

要是说以前的道长先生看到月亮就只能想到“赶紧坐下吸收日月精华”和“狼人又要出来了要好好保护大胖二胖三胖”这两件事情的话，现在的道长先生已经愿意放下一切，仅仅是坐在月色下，安静的做一些喜欢的事情。

享受——这是道长先生千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候，克莱门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微微回头，对上的就是卡卡那双琥珀一般干净漂亮的眼睛。

克莱门斯神色淡淡，但是在卡卡接近的时候依然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舞会结束了？”

“没有，只是里面有些闷，我想出来透透气。”卡卡找了个万能的理由，很随意的做到了刚刚费利佩王子的位子上，将面前的茶杯往旁边推了推，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克莱门斯。

刚刚独自一个人喝掉了三杯红酒的卡卡看上去只是面颊微红，酒量不错的巴西人显然还不会因为几瓶红酒就喝醉，但是克莱门斯对于上一次卡卡喝醉的模样着实是印象深刻，故而这会儿也就不愿意怠慢，直接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了红茶放到了卡卡面前。

卡卡也不犹豫，接过来就一饮而尽，而后笑着说道：“味道不错，欧洲人总是这么懂得生活。”

托马斯-欧洲的皮神州的馅-克莱门斯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只管看着卡卡说道：“我没有和费利佩王子决斗，你说得对，现在不流行这些了。”

卡卡笑得眯起眼睛，灯光有些转暗，显然宴会的曲子已经由刚刚的热烈奔放转换到了温柔舒缓，灯光自然也就轻柔很多。温暖的光芒洒在卡卡的侧脸上，克莱门斯的眼睛一直定定的看着他。

明明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克莱门斯却觉得就在自己被卡卡咬过嘴唇以后，世界似乎都不一样了，要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卡卡的时候都觉得他做什么都这么好看呢？

就算现在只是托着下巴坐在那里，灯光下的上帝之子也温暖的让人想要不自觉的微笑。

卡卡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清醒了不少，事实上为什么看到克莱门斯脱离视线以后就会变得不安的原因卡卡比谁都清楚，可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因为比起直截了当的方式，能够安抚自己也给自己带来福利的方式实在是有很多。

“你会跳舞吗？”卡卡看向了灯光变得温柔的宴会大厅，在那里，有和自己孩子玩耍的球星，也有带着娇妻共舞的伴侣，看上去都是其乐融融的。

克莱门斯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以前的克莱门斯是会的，但是现在的道长先生却是对此一窍不通。

“很多事情只要好好学就会变得很精通，跳舞从来都不会很难。”卡卡用手指尖点了点脸颊，笑容温暖。

“嗯。”克莱门斯回答的漫不经心，毕竟在道长先生看来，跳舞就是转圈圈，没有什么意思的，学来也不会有用处。

微微偏了偏头，在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时，卡卡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了克莱门斯身边站定。

坐着的克莱门斯微微抬头看着巴西男人的脸，接着，他就看到了身穿礼服的卡卡微微弯下腰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着克莱门斯伸出去，被仔细打理过的发丝看上去一丝不苟，眼睛则是一直看着金发男人略带惊讶的眼睛。

一身深色礼服的卡卡却显得无比温柔，他的声音堪称轻柔，在这个美丽而又浪漫的夜幕当中，在周围的花朵的注视下，卡卡笑着对面前英俊的金发少年说道：“托马斯，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