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走回房间的路上，杨扉牵着凯蒂的手，女人突然侧头。

“有没有…，觉得很突然？”

“有一点吧。”杨扉也转过头来，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他也明白了萨尔的感受，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把全世界的温柔都给她。

“就算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也不怪我吗？”

“因为我相信你。”杨扉摇头，随即很宠溺的摸了摸女人的头。

“谢谢你。”凯蒂说完，像大多数小女生那样，两只手抱住他的胳膊，两人向前走着。

凯蒂的这一面，是好姐妹罗拉都不曾看见的，女人也一样，只有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显得小鸟依人。

来到房间门口，她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搂住杨扉的手。

“你们终于回来了…”两人刚进门，坐在床上的罗拉就露出一副善意的笑容。

“怎么了？”杨扉看着这熟悉的笑容，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

“经过晚上和厨师长的深入交流，我的厨艺又上了一个台阶，快尝尝我新调配的西芹葡萄薄荷水。”罗拉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两杯墨水颜色的饮料。

“西芹…葡萄…薄荷水。”杨扉有些结巴的重复了一遍，这究竟是多么丧心病狂的配方。

“那就尝尝吧。”凯蒂从桌上拿起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递给杨扉，随即还偷偷朝他眨了下眼。

接过杯子，杨扉轻轻晃了下，乌黑的液体比今天喝的红酒还要浓稠，而且那种乌黑，是光线照射上去，都不会有反光的那种。

还是老规矩，凯蒂捏住鼻子，杨扉则是长痛不如短痛，一饮而尽。

入口后，酸、涩、辣三种味道不断冲击味蕾，不过相较之前，确实好了一些。杨扉只想知道，罗拉这么调配，厨师长真的不会流泪吗？

不过想归想，杨扉还是朝女人伸出拇指。

“好了，我们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见杨扉喝完，罗拉随即微笑着下了逐客令。

杨扉闻言耸肩，又看了眼凯蒂，这才转身走出门外。

甲板上的海风在夜晚格外有些寒冷，杨扉拉上夹克的拉链，这才掏出根烟点燃，搭在栏杆边慢慢抽了起来。

海水在轮船的行驶下被荡开层层波浪，极光照耀在波浪上，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脑子里现在全是凯蒂的模样，杨扉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可能初恋的人们，都是这样吧。

“年轻人，借个火。”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杨扉身旁响起。

转过头，才发现，空荡的甲板上，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戴了顶黑色礼帽，正拄着手杖看着他。

杨扉掏出火机，随即递给男人。

“很不错的品味，谢谢。”男人将手杖放在栏杆边，才取出一支烟点燃，又看了眼手中的蓝宝石打火机，这才还了回去。

“是吗，这不是我的，我也买不起。”拿回火机，杨扉也看了一眼，随即装回口袋。这枚火机正是萨尔从疯狗别墅带走的那枚，被他拿了过来，也算是个念想。

“哦？”男人和杨扉一样，两只手搭在栏杆上，听到杨扉这么说，不由的勾起他一些兴趣。

“是我一个很好的兄弟的，他不在了。”杨扉说着，也只是简单提起，他不太想掀开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很抱歉。”中年男人绅士的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歉意。

“没事。”杨扉摇头，又取出根烟。

“甲板上还真有些冷啊。”中年男人望着身前的海水，慢慢吐出口烟。

“那也是自己选的不是？”杨扉接过话，同样看着海面。

男人没说话，只是侧过头来，笑了笑，觉得身旁这个年轻人，说话还挺有意思。

“从极夜之都来的？”男人问道。

“嗯。”杨扉点头。

“那地方还不错，去过几次，不过我还是喜欢有光的地方。”

“您是从？”

“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查德·摩根，现在定居雪城。”男人说着，从上衣的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杨扉，随即伸出手。

“杨扉，我来自极夜之都贱民街。”接过名片，杨扉随即和男人握手，并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很高兴认识你。”中年男人闻言，并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些尊敬。贱民街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三个字，杨扉在这条船上能毫不避讳的说出口，不在乎自己的出身和别人的眼光，这样的心性是在太难能可贵，只有不忘本的人，才会得到尊重。

“我也是。”杨扉说着，看了眼男人递来的名片。

斯宾顿拍卖协会副会长，虽然不知道这个协会是什么来头，但看这个头衔，已经不低。

“好了好了，聊得很开心，我得回里面了，毕竟是自己选的嘛。”中年男人笑着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随即拿起手杖，朝船舱的位置走去。

“对了。”男人突然回头，看向杨扉。“到了雪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背面有我的电话。”说完男人转身进了船舱。

杨扉转过名片，背面果然有一串烫金烙印的数字。

将名片装进口袋，杨扉掏出第三根烟，随即点燃，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自己才能回去。

……

凯蒂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不断用毛巾擦拭着还没干透的头发。

床上的罗拉翘着腿，手上拿着已经燃烧了半截的女式香烟。

“不是戒了吗，怎么又抽起来了？”望着罗拉抽烟的样子，凯蒂想起，为了害怕抽烟破坏味蕾，这女人都已经戒了半年的烟了。

“说说吧。”罗拉将手中的烟在身前的烟灰缸中摁灭，抬头看向凯蒂。

“说什么？”望着女人的表情，凯蒂大概能猜到，不过还想继续嘴硬一下。

“你和他。”

“你怎么发现的？”

“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IBM前任教官。”罗拉说着，手掌狠狠朝脑门上拍了一下。“眼神，眼神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其实两人进门的时候，罗拉就已经发现了猫腻，虽然凯蒂和杨扉进门前就已经分开，但是进门后的这段路，人与人之间在心理上是有安全距离的，他们已经打破了普通朋友所能接受的安全距离，再加上两人不经意对视所流露的眼神，罗拉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事实。

“对，我和杨扉在一起了。”凯蒂见瞒不过女人，坐在沙发上，很干脆的承认了。

“你脑袋被门挤了吗？你是谁？他……，好吧，我承认就算他很优秀，他们能同意吗，一个贱民街出来的穷小子？”

“我自己的选择，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我不管你啊，他们要是有一天找你男朋友的麻烦，你可别怪我。”在说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罗拉刻意加重了语气。

“罗拉，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吗？”凯蒂抬头，眼神里有些失落。

“怎么可能！算了算了，我也能理解，凭他的努力，只要五年，实力就能俯瞰整个极夜之都，你呀，都不和我商量。”女人说着，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哎呀，别生气了。”凯蒂知道罗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作为她最好的姐妹，自然是尊重并支持她的选择。

“不生气…不生气了，你别过来了！”说话间，凯蒂已经扑向床上的女人，伸手挠她的痒痒，罗拉被挠的发出一串串“咯咯咯”的银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