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话，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又回来了，背后还传来老头子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去送，你还去……”

“哎呀，你睡你的，外面冷，你怎么这么多话呢！”老太太满是责备，但是说话却满是爱意。

老太太满是抱怨：“这老头子就这样，睡觉的时候吧，说什么都听不到，不过你若是走来走去，他耳朵就可灵了！真是的……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儿子搬到城里的时候都差不多带走了，就是有小孙子那年成婚准备的礼服，我们老两口没有舍得扔掉……”

“啊……”

喜服，这……

“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们洗漱一下先凑合一下吧。”

顾元歌笑了笑：“多谢奶奶了。”

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这已经是来自他们的好意了，顾元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收下。

里面又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怎么回事！到底是谁？”

“我都跟你说了没事没事……”老太太也有些不高兴了。

这时候，老爷子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了，赶忙把一件衣服披在老太太的身上：“这么冷，你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哎呀，我没事的！你看看你在年轻人面前这是干什么呢，多不好意思啊……”老太太脸上微微上升一坨红色。

“那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我们借宿一夜。”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说完，老爷子把老太太搀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走，还一边数落：“你看看你，明知道自己的腿脚怕冷，还不多穿一件！”

“我这不是帮人家找衣服呢！”

“你帮人家是帮人家，自己也不能受冻啊！病了可怎么办，你以为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你这糟老头子自己不也是穿的太少了……”

“还不是因为你……”

顾元歌和夜渊湛回到房间都能听到老两口斗嘴的声音，顾元歌忍不住笑了笑，心中也觉得温暖了几分。

“怎么，羡慕了？”

“是羡慕不来的。”顾元歌说道。

爱情如此难得，能相守到老的，又有几个呢？如今他们虽然生活不是十分富裕，却能够陪伴在最爱的人身边，这种事情，真是羡慕不来。

夜渊湛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你先去洗漱吧，我睡在这边就行了，屏风放在这里。”

“嗯……”

顾元歌也太累了，简单的洗漱一番，就睡着了。

半夜，冷风呼呼的吹过，顾元歌醒来的时候，灯被窗外渗透的风已经吹灭了。

凭借依稀的光亮，看到夜渊湛裹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桌子上，心头微微一动。

他这样的身份，应该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顾元歌走过去，正要摸摸他冷不冷，却忽然被抓住了手。

“母妃……母妃……不要离开我……”

顾元歌慌忙抽回自己的手，这时候，夜渊湛也醒了，迷迷糊糊的：“你怎么醒了……”

“有点睡不着，没什么……”顾元歌看了他一眼：“你睡你的，若是冷了，可以去床上睡一会儿，我也睡不着。”

“这么冷的天，你睡不着也不要乱走。”

夜渊湛拉着顾元歌坐到了床上，顾元歌看向夜渊湛，几分戒备：“你要做什么！”

“既然睡不着就一边一个，这样靠一下，你我都暖和。”

说完，夜渊湛用被子把顾元歌给围了起来。

“这样，暖和一些了吗……”

顾元歌没有说话，拽紧了被子。

“你应该没有吃过这种苦吧……”顾元歌低声说了一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夜渊湛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经历过比这更可怕的事情，这算什么……”

皇宫内斗虽然恐怖，但是毕竟夜渊湛是皇子啊！再怎么惨，在顾元歌看来也只会停留在精神层面罢了，还能真有人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不成？

夜渊湛挑眉看来一眼顾元歌，感受到顾元歌的不屑一顾。

“我知道你在顾家过的不顺遂，但是我也不会比你好多少。”

这是要比惨吗？

顾元歌低声说道：“至少皇上对你是真心，但是顾书槐对我……呵呵，除之后快！”

“但是顾将军对你极好，而太后却时时刻刻想要我的命，这样算是扯平了吗？你没有娘亲，我也没有，只有一个皇后，同样也是恨不得我早点死……”夜渊湛说道：“她曾经专门给我好吃的，让我掉以轻心，然后吓得我噎住了，差点丧命，若不是二皇兄帮我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只怕我早已经顺了他们的意，死了千百次了……”

“所以你就一直心中感念，一直到如今？”顾元歌看向夜渊湛：“真是没想到你如此单纯。”

这话说得……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夜渊湛看向顾元歌：“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

“你不是！”

夜渊湛都没有说完呢，顾元歌直接打断了夜渊湛的话：“你绝对不是！”

夜渊湛眼前一亮：“哦？”

“你知道有一种动物叫做变色龙吗？会伪装成为周围的颜色，让人看不到他，这种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进可攻，退可守，而你……就是那个变色龙！”

在皇上面前，他费心费力，让皇上安心，让皇上觉得还有希望。

但是在太后和皇后的面前，他就故意吊儿郎当，仗着皇上的宠爱，为非作歹。

在世人面前，更是浪荡放纵，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让夜恒毅对他放松了不少警惕。

夜渊湛认真的看着顾元歌，眼眸之中的光亮，一点一点被点燃。

四目对视，又是在床上，虽然彼此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毕竟是有些尴尬，顾元歌率先别过头去：“我知道你不容易，只是没有想过，你也经历这种……”

“我还被关进笼子，被丢在冰上，那些人，多的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