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曾经咱们三人各自维护着天地之气，明明可以相处得很好，你又为何突然心生叛逆。毁了这一切。”古阳激动道。

“哼，相处得好，那是你跟暖星间相处得好吧。”凉月不屑道：“你们二人相知相守，收世人爱戴，还给你们起了神名，盘古、女娲，我呸，他们压根就忘了还有我的存在。”

“所以你只是为了让世人记住你，你才惹了这许多祸事？”古阳好奇道。

“当然了。”凉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有一丝得意和欢喜。

“从前暖星就说我太傻，看不出别人说得话是真是假，那时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信了。”古阳盯着凉月的脸认真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戒备，对我们敞开心胸。”

凉月被古阳一脸认真地盯着，眼神下意识地开始闪躲。

古阳叹了口气道：“果然，暖星说得不错，你根本不会说谎，只怪我当时太多粗狂，竟连你这如此拙劣的谎言都看不穿。”

“谁说我说谎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二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就是不想世间人只记得灵气、妖气，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邪气才是最厉害的。”凉月还在挣扎，但言语间表情却早已出卖了他。

古阳无奈道：“事已至此，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早就随着我和暖星而去，你还强留人间做什么。”

“我当然要留在人间，好不容易打败了你们，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上古邪物，让天下人都来敬仰和崇拜我。”凉月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更像是在试图遮掩什么。

古阳走到凉月身边，好似兄弟般搂住他的脖子道：“你这小子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是为了暖星吧。”

凉月眼睛盯着地面许久不说话。

“暖星当初为了确保你不会危及人类，牺牲了自己，她早已身形俱灭，你是找不到她的。”古阳说话中语气凝滞，似乎在强压心中之气。

“不，暖星她没有形神俱灭，我当时拼尽全力在她的灵魂飞散时注入了邪气，护住了她的魂。”凉月争辩道。

“这怎么可能，咱们三气互相牵制，你又怎么能在她的妖气中注入邪气？”古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凉月。

凉月的表情很是坚定，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真的有可能吗？”古阳的声音低沉，不像在问凉月，倒像是在问自己。

凉月见古阳的表情有所动容，立刻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当初的那缕邪气，如果我能彻底唤醒那邪气，就能查到暖星的魂魄在何处了。”

“真的吗？”古阳开心道：“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

凉月指了指天笑的身躯道：“就是这个身体残留了那缕邪气，我想等我占有了这个身体的全部意识，就可以探出暖星在何处。”

“这不行。”古阳立刻出声制止道。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想知道暖星在何处？”凉月不解。

古阳看了看天笑说道：“你没发现他身上有妖气的存在吗？他是蛇族后代，也就是暖星的后代，暖星如果在，是一定不会让我们伤及她的后代的。”

凉月苦涩一笑道：“是啊，当年就是因为我一时气愤失手误伤了几个蛇族中，暖星就跟我置气了很久，她太在乎蛇族的那些人了。”

“暖星何止在乎蛇族人，她对谁都很在乎。”古阳补充道。

“没错，她除了自己什么都在乎，所以才会牺牲自己保护他人，真是个笨蛋。”凉月越说越激动，低着头，泪水打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练功房外已是深夜，墨月还在等候。练功房的禁制可以隔档一切事务，墨月同样也听不见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掌门怎么这么久，会不会出事了？”墨月很想进练功房一探究竟，但是脑中却浮现了掌门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今晚我会全力救治天笑，你们谁都不可以打扰。这关乎天笑性命，切不可大意。”

想到这儿，墨月狠狠拍了下墙，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耐心等待。

练功房内，掌门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坐姿，天笑也一动不动地躺在石床上。

石床与石凳之间，一道黄光和一道红光中，古阳和凉月还在为之前的话题争执。

凉月眼中带泪地喊道：“什么蛇族不蛇族的，我不管，我不在乎，我就是要知道暖星在哪儿。”

古阳看着越发激动的凉月努力安抚道：“凉月你别激动，难道你还想重蹈当年的覆辙吗？”

古阳的一句话提醒了凉月，凉月大口喘着气，想让自己平复，同时委屈道：“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们都知道。”古阳轻抚着凉月的后背，为凉月顺气。

“你……”凉月体会着古阳的手法，想起以前暖星也常这样为激动的自己顺气。

“都是血月的错，要是没有它，暖星也不会死。”凉月突然抽泣道。

“血月现在如何了？”古阳一边为凉月顺气，一边试探地问道。

第16章 凉月与血月

凉月努力平复，将意识送入玄冥幻界。玄冥幻界中上古邪物立刻感知到了凉月的意识，空洞的双眼缓缓睁开，暗黑无底的双眼仿佛又感知一般，正对着凉月的意识。

“胆小鬼，你来了。”上古邪物发出了之前的恐怖声音。

这一句，便将凉月的意识吓回了练功房。

“他，他比我想象地还要厉害。”凉月低声道：“时隔多年，他似乎又强了些。”

古阳眉头紧锁道：“你还能压制他多久。”

凉月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压制不住他，他总是想来就来，我也无法控制。”

凉月说话间，他和古阳都回忆起了当年那血腥的场面。那是血月第一次出现，之前他们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还有血月的存在。

那日是暖星的生日，对于一个已经活了几百年的神来说，生日早就腻了，也不会特意去过。但是古阳坚持要和凉月为暖星庆生。暖星很是开心。

神殿内并不如凡间好玩，威严的上古神殿空留下他们三人，暖星平日是最勤快的，无论怎样都会将神殿内漂浮的一片片白云抹净，为一根根褪色的柱子重新上漆。用暖星的话，神殿就是他们三人的家，他们不知道神族的寿命有多长，但是只要活一天，就要踏实地好好过。

“暖星，你实在是太宠你在人界造得小人了，他们迟早会惹出乱子。”凉月拨开白云看着人界的芸芸众生抱怨道。

暖星笑道：“他们不像我们可以活那么长时间，我的妖力有限，多亏了古阳才能让下面的人类和蛇族过得如此安稳。”

“又是古阳，其实没有他，你找我，我也能帮你。”凉月趁古阳在外殿布置悄声说道。

“你？你那邪气被你控制地时而强大，时而爆弱，要是等你辅助，恐怕人类都死光了。”本该在外的古阳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凉月和暖星中间，调皮地说道。

“古阳，你一大早都在折腾些什么？”暖星看着古阳双手满是灰尘，不满道：“你这手可别碰我刚擦过的白云，你快去银河边界洗洗干净吧。”

古阳将双手灰尘往凉月身上一抹坏笑道：“你看这不就干净了。”

凉月的一身白衣就这样被弄脏，顿时心生气愤：“暖星，你看他。”

暖星却被古阳的这一举动逗得忍不住发笑，凉月低头发现古阳有意将两掌擦在自己胸前，搞得自己胸前两边一边一个手掌印。

“呵呵呵，古阳你也太会闹了。”暖星止不住笑意地说道。

“你，你们欺负人。”凉月最爱干净，一见衣服被弄脏，立刻生气地要跑开。

“喂，去银河洗衣服时别忘了顺手提桶水回来。”古阳在凉月背后喊道。

暖星看着古阳好奇：“你这么懒，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手弄脏，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古阳不说话，只是看着殿外越发想笑。

暖星顺着古阳的目光走向殿外，殿外摆满了凡间的小玩意，好似一个无人的街市。暖星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发亮。古阳挠头道：“还想等一会儿在给你惊喜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给发现了。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自己却一日都没享用过，我想让你感受一下你亲手制作出的美好。”

“古阳。”暖星眼内泛着晶莹，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先别激动，这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我可是观察了下面很久才一一琢磨出来的。”古阳走到一台机器前，一脚踩踏下去，机就飞快的旋转起来。

“你那么爱擦白云，想必是很喜欢它们了，也应该让它们报答你一下了。”古阳神秘一笑说道。

“白云有不少活物，如何报答。”暖星不解。

古阳脚上加快踩踏，手中的木棍飞快地翻滚着，不一会儿一大团洁白的就出现在暖星眼前。

“暖星，给你，快尝尝。”古阳将手里的递给暖星。

暖星接过，她在望向人间时曾见过有人吃这个，而且吃得很开心。她当时还十分好奇，背着古阳和凉月偷偷舔了舔白云，这白云虽然看着飘逸白皙，但味道却不好，有点像被秋日雨水泡过的棉絮。凉月当时还纳闷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如今她接过古阳手中的，轻轻一小口舔过去，那绵密的甜瞬间包裹了她的舌头。

“好甜啊。”暖星开心道：“这个也太好吃了。”

“你若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给你做。”古阳看着暖星吃着高兴，自己也格外开心。

此时刚在银河洗完衣服的凉月提着水回来，他知道古阳肯定还在布置他的生日惊喜，于是直接提着水桶直接朝殿外走去。

殿外暖星正在卖力舔着手中的，这味道虽好，却太容易溶解，神殿的殿外被太阳的光辉直射，很快就开始溶解。

暖星可不舍得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这么没了，于是她拼力将往嘴里塞，无奈她的嘴实在太小，糊了她一脸，很多还沾在了她的发丝上。

“暖星，我来帮你。”古阳见双目被挡住，还在拼命拉扯自己头发上粘住的。

“疼。”古阳急脾气，一个用力扯得暖星直喊疼，

“这样下去不行，这糖实在太黏了。”古阳灵机一动道：“暖星你别动，我有办法。”

暖星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听从古阳的指示，乖乖站在原地。

古阳伸出舌头，将挂在暖星头发上的糖一点点舔净。

就在古月帮着暖星舔糖时，凉月刚好来到殿外。

“古阳，你在做什么。”凉月激动冲到暖星身边，一把推开古阳。看着暖星发丝上残留的晶莹物质，凉月怒道：“你，你竟敢……”

“凉月，你误会了。”古阳摆手道。

然而不等暖星将拿下，凉月本来蓝色的眼眸突然泛起了血色。

“凉月，你怎么了？”古阳本能得将暖星拉到身后，关切地看着凉月。

暖星也察觉到事情不妙，她将丢在一旁，用妖气将周边的东西悉数化为了白云。

凉月此时已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他瞪着红眼，浑身发出令人恐惧的红色邪气。

“你不是凉月，你是谁？”古阳在对方身上察觉不到凉月的气息，警惕地问道。

“哈哈，凉月？我才不是那个无能的废物，我是血月，邪气们正在的主人。”红眼的凉月随着邪气的巨大，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原本白衣瘦弱的凉月，被邪气充斥着整个身体，体格瞬间暴涨，比眼前健硕的古阳还要魁梧许多。

“暖星，这里有我，你快离开。”古阳察觉大事不好，急忙转头对身后的暖星说道。

“古阳，你也要小心。”暖星的声音却是从古阳的头顶发出，只见暖星手持一道妖气，正飞速冲向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