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旭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轻蔑，还有来自心底的嘲笑，似乎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闫永昌心底一寒，

“柯旭，别冲动，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不要为了我，断送了自己。”

他红了眼，恳求道，

“钱……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放过我吧！”

柯旭玩味地看他，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从口袋掏出一条帕子，有些泛黄，表面还沾染着黑色血斑，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他提着放在闫永昌面前晃了晃，

“不是要证据吗？这就给你，认识吧！”

很普通的一条帕子，左侧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商标，上面用丝线绣着‘闫永昌’的名字，虽被血污了大半，但依然能看得清。

闫永昌不敢置信地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柯旭讥笑，缓缓站直，很轻蔑的看他一眼，将帕子重新叠好，放回口袋，

“上面的血，知道是谁的吗？”

闫永昌哆嗦着摇头，没有半点在外叱诧风云的样子，

“不，我不知道。”

柯旭不在意，他挽起袖子，用极轻极缓的声音，

“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

他缓缓转身，对站在身侧的光头点头。

光头接到指示，连忙把录音设备按了开关键。

柯旭微微笑了一下，拿过事先准备好的钢针，大约有十五厘米那么长，直径一毫米左右，他弹了下钢针，

“嗯，这事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大餐，好好享受吧！”

他没有用很血腥的手段，只是在闫永昌的手臂之前的痛穴上，慢慢将钢针插入，那种痛是入肺腑的，十分钟不拔针，则其痛一个星期。

钢针缓缓而下，一点点入肉。

“啊啊——”

闫永昌衣服瞬间湿透，爆出凄厉的哀嚎声。

柯旭‘啧啧’两声，

“承受力太差，我为你感到羞耻。”

闫永昌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他好痛，痛的感觉内脏都要爆掉了，

“啊，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闫永昌本能得叫喊。

“哦？可以放过你，不过你得把当年做过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嗯？愿意吗？”

柯旭手下的钢针又下去了一寸，没有毫不留情。

“我，我说。”

柯旭满意了，他将钢针拔了出来，

“就从给我爸下药说起，不得遗漏，不然……”

他的语声倏然变轻，

“你就只能疼到死。”

闫永昌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往下掉，他哭咽着，

“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郑西元搬了把椅子进来，放到柯旭身后，

“先做一会，故事应该很长。”

柯旭‘嗯’了一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伸手拿过雪茄烟盒，从中挑了一根，点燃，

“说吧！”

闫永昌咽了一口口水，

“我……当年很喜欢你妈，追求过很久，比你爸还先认识她，可她选了你爸，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有什么好，我不甘心，就给你爸下药了，他不是要守身吗？我就让他守不成。”

柯旭吐出一口烟，神色不明，

“然后呢？”

闫永昌陷入回忆，表情有癫狂，

“然后……我就告诉了你妈，一点一点的将细节掰开讲给她听，当时她还不信，呵，后来我把夜店女找来对峙，她才信，但我没料到她会疯，哦，不对，应该说精神分裂，她有时候还是清醒的，比如她在我身下的时候，认出了我。”

他笑得扭曲，

“我没杀人，她是自杀的，就算判刑，也做不了几年牢，柯旭，你录下来有什么用？”

光头气得牙痒痒，走过来，一脚把他踹翻，

“人渣！”

柯旭将口中的烟慢悠悠的吐出，

“你知道她是怎么断气的吗？她半个脖子都割掉了，大大的口子，皮肉翻卷，满屋子都是她的血，午夜梦回，你也怕的吧！求神拜佛这么多年保佑你了吗？”

柯旭眼中浸出了些许血红戾气，抬手拈起一根钢针，弹了过去，准确无误扎进郑西元的痛穴，

“想死吗？我成全你。”

这次他没留情，半根钢针都扎了进去。

闫永昌痛的连哀嚎声都发不出，只能伏在地上抽搐，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不过半刻，闫永昌声息越来越小。

柯旭没有因为闫永昌的昏迷而拔针。

倒是光头察觉到了不妥，柯旭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而现在他显然是真想让闫永昌死。

他过走来，伸手拉了一下柯旭，没想却柯旭一手挥开了他，他往后踉跄了两步，

“老大，为了这样的人，断送自己不值得。”

柯旭手指颤了一下，

“判不了多久刑。”

他的父母，他的家，全都是因为闫永昌……毁了！

“叮铃铃——”

郑西元看了下来电显示，

把手机递到柯旭面前，

“孟九的电话。”

柯旭愣了愣，接过手机，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孟九懒洋洋地声音，

“柯旭，你怎么落荒而逃了，人家都洗好澡了呢！”

听到孟九叫他，柯旭条件反射地就回了句，

“我没有！”

孟九笑着追问，

“那你还来吗？我等你哦！”

柯旭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孟九眯着眼睛重复，

“我说你要不要滚过来。”

听到这话，柯旭只木木地应了下，

“来。”

那边孟九听了，用又轻又魅的声音，

“嗯……那我给你留个窗。”

密室里一片安静，柯旭缓缓转头，

“光头，把针拔了吧！”

他还有孟九，还有她，自己不能为了这么个人渣，把自己废了。

光头咳嗽一声，

“好，那什么……你要走吧！这里交给我。”

郑西元尴尬的别过头，忍着笑，

“老大，我们不是故意听的，实在是这里太过安静，手机声音又大，我们……是被逼的。”

柯旭嘴角抽搐了几下，

“没所谓，不用刻意强调。”

他停顿了下，视线重新落在闫永昌身上，

“把录音丢给相关部门吧！运作一下，让他在里面……好好忏悔，不要再出来祸害人了。”

他始终相信，人只有在很苦难的时候，才会真心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