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阳光熹微，沐熹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

门口轻轻响动。

“伯伯，给父王备的礼物今日已经送来了吗？”

“真的送套文房四宝啊？不如多待几天，订尊翡翠。”吴王问，“我觉得你就是送把匕首，也比送这些好。”

沐熹眼角一挑，“算了，就是哪样少才送哪样。他征战沙场的粗人，如今这个年纪，也该握握笔修身养性了。”

吴王哑口……

“不过……”沐熹忽然想到什么，“我今日还有些事情，隔两天再准备走吧。”

吴王捋了捋须，眼睛一斜，幽幽开口，“昨夜里，你房里出来个姑娘？”

“非也……是个半夜闯进来的毛贼……”沐熹腾地脸色一红。

“可知姓名？我去捉来，再来定罪。”

“未问出来。”沐熹低着头躬身行了个礼，“伯伯，倒还真是上心我。”

吴王本已打算转身走人，这下可是不悦，“好歹你也在我眼皮子底下长了十四年，你的安危我能不放在心上吗？人是拿来保护你的，不是用来监视你的。也罢，反正你冠礼已行，今后，我把这些人都给你撤了！”

沐熹脸色更红，“伯伯……莫怪……我……”

“行了，有什么事快去做吧。”吴王长舒一口气，“回了京，谨慎行事。有防范之心是好事，京城里的人，连你爹你都给我好生提防着！”

“伯伯，我知道了。父亲年轻时得罪不少人，也多亏了您才得保全性命。人心叵测，熹儿铭记。”沐熹长揖而下。

***

沐熹端着热茶，透过迷雾看向堂上冷冷清清只有两人。

“沈公子，江管家，你们沈府到真是与众不同。”沐熹说着闻了闻茶香，轻抿一口。

“此话怎讲？”沈樾与他交换了匕首，细细摩挲银纹紫玉，触感冰凉。

“别的人家知道我要来，都将女眷一并喊了出来，想着若是让我瞧上一个，就是飞黄腾达了。你家倒好，连个丫鬟也没有，茶水还要管家亲自倒。”沐熹嘴角一弯，又吹了吹茶。

“沈府并无女眷。母亲死后，父亲未再娶。”沈樾微微抬头。

“家主也不出来见我。可见我这身份，也算不得尊贵？”

“您有所不知家主卧病在床多年了。若是寻常来府上谈生意的，连我家少主的面都见不到。”江流连忙接茬。

沐熹放了茶杯，也不恼，“其实，今日却还有一事。”

“您尽管说。”江流俯首在他面前。

沈樾一双眼倒是好奇。

“我昨夜，见到一个趣人，她说自己姓沈。不知……是否是府上的姑娘？”

沐熹一番话出来，沈樾手轻微一颤，雕刀上的金属铁链碰撞出了声响。

“我府上，并无姓沈的姑娘。”江流接着说，“沈府院子虽大，里里外外却不过三十来人，各方铺子的掌柜皆为外姓，着实不知您说的沈姑娘。”

沐熹一愣。

虽然只是刚刚想到这里是沈府，或许能那么凑巧地打听到。

但……竟有些失落。

“多谢了。”沐熹起身。

“你寻她做什么？”沈樾放了匕首，阔步下了台阶，跟上去。

“嗯……”沐熹果真停下脚步，“想来我父亲的寿礼他不会满意。再送个女子，或许能弥补一二。”

……

沈樾嘴角轻抽，袖里一把短匕首漏了个小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