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绵站到队伍里，矮矮的身材挤进合唱台就不大看得见了。

孟老师发下新的合唱谱，赵梓臻收回目光扫了几眼谱子，先弹了起来。

“Bass部先起。”

今天练的是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第一乐章改编的混声合唱。

“doremire...”

弱起，Bass声部低沉的声音把氛围一下子圈起来，仿佛回了作曲家那个晦暗而挣扎的王国。

“脚踩命运，迈着阔步……”叶思绵念了遍歌词。

钢琴弹到此处，让人把心都揪了起来。她看向男孩子，秀气的人此刻似乎全身心投入了音乐，发丝随着身体的起伏颤动。

收尾处一个渐慢，而后一段钢琴独奏。

延音踏板把钢琴丝的颤动拉得老长，发出一点点暗哑的声音。

仿佛呜咽。

看似柔和而温馨的选段，不过是绝望里静默无声的回忆。剩下那一点点温存，随着延音缓缓消逝。

“我很喜欢这个曲子。”曲落又打开了交流屏，“他弹得，好棒啊……”

“人类的音乐，和我们的音乐不一样。”叶思绵擦了擦莫名湿润了的眼睛。

“这就是情感的魅力啊。”

“我也有的……”叶思绵低了头，“你看见那边的控制盘没有？我的人情值就是控制情感的……”

“难怪是负值，像你这么优秀……”曲落若有所思地走过去瞅了瞅。

“别过去！”叶思绵后悔死了。

曲落饶有兴致地查看起了对面的控制板。

两个失败的任务记录闪着巨大的红光……

“没事，谁没有点黑历史呢？”曲落看故事看得起劲儿，还不忘了安慰一句。

“曲落？你今天状态不对啊？”孟老师猛地点了名儿，惊得叶思绵一抖。

“你唱的时候注意看一下指挥。”孟老师和颜悦色地说，“今天你不仅音量小了很多，而且几乎没有强弱。注意一下。”

“哦……”叶思绵紧张地拿起谱子，旁边的人伸手在她谱子上标了几个大大的小于号。

“哟……”

“不对，女中再强一点。”

老孟拿起了搁置在谱架上很久的指挥棒，充满激情地敲起来。

“强！再强一点！”

“诶诶，不对，渐强，慢慢渐强。”

老孟又望了望女中，眼里说不出的失望。

“女中一会儿单独留下来再练一会儿。”

……

“曲落，都是你！你今天怎么老是唱错啊？老师都说了那里要渐强你听不懂吗？”

“害得我们都八点了还不能走！”

“数学好了不起啊？你这破嗓子根本就不配留在合唱团！”

白衬衫的男孩从钢琴后面出来，那堆叽叽喳喳的女孩立刻噤了声。

男孩冷冷地瞧了曲落一眼，“你够狠。”

叶思绵没搞清这个攻略对象啥意思，拿起书包勒开那些女生追着他就走了。

“她……她和男神什么关系啊？”女甲一脸懵。

“这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拼了命地想往男神身上贴呗！”女乙嗤之以鼻。

“曲落以前也没这么奔放吧……”女丙呆了。

“她不要脸，我们年纪都传遍了。你要是不信，下次下课以后来我们走廊走走？”女乙挽起小学妹的胳膊，掐住女甲的手腕，把她们带出了练习室。

“woc你个曲落够狠！”

铁门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