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已经死啦。”男人看到自己残疾的儿子，忽然冲乔子药大叫，吐沫横飞。

“怪物，你妈已经死啦，被你气死啦，有你这样的家伙做儿子，能活多久啊。”他这样不停重复着往客厅走。

子药忽然扑了上去：“你不许这样说。”

“我这样讲怎么了？你妈是我老婆，她不好好伺候我，每天还想着你这个小王八蛋！”男人被子药按在了墙上，旁屋的瘸子连忙躲进屋去。

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我也炸掉吗？来啊，我会怕你吗小子？”男人将子药反按在地上，子药伸出了拳头。

“不不，你不能用你的能力了，如果再对我们使用那玩意，你就会被关进监狱，你已经成年了，你会被关进监狱。”

男人忽然得意的笑起来，手拽着乔子药的衣领，又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右手一拳直直打在他脸上，再次将他打回地上。

子药感觉鼻子一酸，便有东西涌了出来，伸手一摸眼前全是红色。

他不能使用力量，那样会被学校开除...

妈妈会为自己难过...

会吗？应该会的吧...

男人的拳脚不断落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觉得多痛，趴在地上不想起来。

光亮似乎暗了一瞬，子药睁开眼，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领着一个小孩走进屋来。

“你们...”

女人松开了左手七八岁的孩子和右手的竹篮子，萝卜柿子滚落一地。滚到子药的身边，沾上了他的血迹。

“爸爸，加油!”那个放学回来的傻儿子扔下书包，高兴的在两人旁边拍手蹦跳着，似乎眼前血腥的打斗是无比有趣的游戏。

“你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滚！你这只怪物！”

“别打啊...别打！”

女人拉着那个疯狂的男人，男人狠狠的瞪她一眼。

“你不是说这个怪物不会回来了吗？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子药坐起来，捡起那颗滚落手边的柿子，看一眼那个瘦小的女人，也不去顾鼻子流出的血迹，再一次冲出门去。

自己的妈，还是老样子。

子药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学校，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似乎有点厌倦了，看看手机的时间，原来自己这样踱步已经走过了一个下午。

这是一条宽阔的大街，右边有一家便利店。

一个面包，一瓶水，一个鸭蛋，一根香肠。

收银员将所有东西都进行扫码，二十一。

子药的手在口袋里捏着钱。另一只把桌上的东西一推，让他们回到了收银台的另一端，只留下一瓶水。

“这些不要了？”收银员皱眉，子药点头。

出了便利店，看到门口有台阶，索性就坐了下来。现在要零工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在找到下一个工作之前，自己还是在学校的食堂吃饭吧。

“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吗？”

声音苍白。

子药抬起头，面前是一位老人。银色丝白发从兜帽里露出来，脸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有七十岁上下，身影挺高，穿着一件破旧的大褂，里面是黄褐色的粗毛衣，带着老人们常带的无檐帽子。

子药看着他，他也看着子药，很久后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是一个面包。

子药看了一眼，是他刚刚没有付款的面包。

“孩子，拿着吧。”

乔子药接过老人手里的面包，撕开包装，就吃了起来，这是他想吃了很久的一只面包，里面有一根热狗，要五块钱一个。

“你是...乔胤的儿子？”老人扶着膝盖坐到子药旁边的台阶上来。

子药继续埋头吃面包，再喝一口矿泉水。一天只有早上吃过东西，他觉得非常饿，面包非常好吃。

“我认识你父亲。”

老人点了一只烟，满意的吸了一口，把烟吐向远处，他的目光也看着那里。

“我和你父亲是十几年的朋友，是很好的朋友。我知道大家都认为你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是坏人。”

“...”

“他只是做了错事。”

老人自顾自说着，子药自顾自吃着。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很多事儿是说不清楚的，有很多事儿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所以大家一不小心就会做错事。这不能怪他们。”

“选择了席徽的研究，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我也是...”

子药看向老人。

...

604寝室里，山胖同学正在给大家表演变大缩小。

只见他的身体缓缓变大，逐渐占据了茶几前的全部空地，将地上的花瓶也挤倒了。

“哇，你这个异能...太赞了。”牙子不吝啬的赞美道；“如果在我们班游泳课智斗大章鱼的是你就好了。”

“我觉得不仅能压死那只死章鱼，浴池里的所有人，应该都能被你挤死。”看着海马投来的不满目光，牙子转了个弯说。

“我还变不了那么大...”山胖同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门厅忽然有响动。

“子药！你又回来这么晚。”牙子还没等人进来便说。

“既然多吃一些就能变大，那你试没试过一直吃一直吃...”

乔子药同学如往常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几个人继续聊着天，但萧却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跟上楼去。

敲门，没有人应，便推门进来。两个月了，萧已经习惯了和乔子药的相处方式，就是横曲直入。

“你还好吗..”

房间里亮着灯，乔子药却整个人趴在床上，把自己埋在灰色的床单里，一动不动。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黑棉袄，还有一条单薄的红裤子，和他今天出门时穿的不一样。

身上到处是灰，衣襟还有一点干了的血迹。萧更确认了，他进来的时候脸有点肿。

萧关上门，也不走过来，就靠墙站着，屋子里安静，楼下的声音仿佛很遥远。

“你不爱说话，不擅长和人相处，这些，都没关系的...”

萧说了一半，口袋里有东西忽然震动。

萧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竟然是云笑，有点意外，看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乔子药，就在他房间接了起来。

“你在寝室吗？”熟悉的清甜的声音。

“我在。”

“出来，来操场，给你个东西。”

“哦...”萧没多想，“等一下”。

萧挂了电话，看到子药还是趴在床上。

“我也不擅长讲话，只是想说...”

“你就这样就好，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但是不要都憋在心里，要是有不公平的事儿...”

“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别让圣德学校的人受欺负。你是异能者。”

脚步声出了门，门被关上。床上的人抬起头，看看自己空荡的房间。

我是异能者...

我是父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