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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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迁怒无辜
郭毅被他说得越发糊涂,摸着被拍疼的后脑勺,忙就压低声音靠近他问道:“高总管,陛下这……这是怎么了?偏殿里到底有什么要紧东西?”
“有什么要紧东西?”
高得禄转过脸来,白他一眼:“那里头有一个贵妃娘娘,你说是什么要紧东西?”
什么!贵妃和陛下不是一向很好的吗?今儿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你问咱家,咱家问谁去?”高得禄哼了一哼,甩着尘尾低斥道,“少扯你娘的废话了,好生在这里呆着吧。”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若里头当真出了什么事,陛下少不得还得唤他们过去的。
且说周弘治几个大步迈进偏殿里去。
见那内室之中微微亮着星芒一般的烛火,陈盈正拿了一把剪刀坐在烛火之下。
他面色骇然,急急便喝住她:“陈盈!你把剪刀放下!”
放下?
陈盈扭转过头来,瞧着他不知怎的进来了,心中怒火更胜,狠狠地将手上一样东西铰碎,拎着剪刀站起身道:“谁让你进来的?”
剪刀上的刀刃,在烛火的映衬下,低低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周弘治眸色一暗,直觉便道:“这儿是皇宫,朕想去哪里自然便可去哪里。反是你,有话就说话,拿剪刀做什么?”
“我乐意拿什么就拿什么。”
陈盈心里堵着气道,诚然他能管得了天下,管得了整个皇宫,可也管不着她拿什么用什么吧。
周弘治不想她敢这般顶撞,不免恼火道:“朕在你面前,你拿着刀子成何体统?还不快放下。”
“我就不放!”
她拿个剪刀就不成体统了?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她不单不放,正好趁他来,还有件东西要剪下来给他呢。
从此二人两清,她的凝月宫再不许他踏进一步。
哼!
陈盈面色越发冰冷,瞪了周弘治一眼,扯着衣领,不做声拿起剪刀就欲剪下去。
周弘治不料她有此动作,心头大惊,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她的手,便想把那剪刀夺下去。
陈盈哪里甘心被他桎梏,一把挣开他的手腕,捏紧了剪刀,仍是要往脖子上去。
周弘治急怒交加,手上再度使力,扯住了她恶狠狠道:“陈盈,你别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若是胆敢伤自己一下,朕定然让这凝月宫的所有人给你陪葬!还有你们陈家,朕也不会放过一个!”
什么死不死的?
陈盈被他的话语惊住,松了松手,亦气道:“我们两个人的事,与银霜她们何干,又与我家里人何干,你不要迁怒无辜!”
迁怒?他就是要让她明白,他是帝王,想要做什么,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而她胆敢胡闹,就要有胆子承受胡闹的下场!
“你现在把剪刀放下还来得及。”周弘治冷冰冰凝视着她的面孔,即便她态度松弛了几分,可是他攥住她手腕的手,还是不敢放下。
陈盈今儿本就有一肚子的气没能发出去,这会儿又被他攥得疼了,动不了手,只好在底下用脚踢他道:“你先放开我再说!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放开啦!”
他什么时候欺负弱女子了?
看她拿刀这样子,哪里像个弱女子?
周弘治真个是要气极反笑,不过听她说疼,便道:“要朕放开也行,你把剪刀给朕拿过来。”
“给你就给你,一把破剪刀你也要抢!”
陈盈忍不住的哼唧,松了手儿,啪嗒一声将剪刀丢落在地。
周弘治见状,方可宽心的放开她的手,退开半步,呼了口气,低斥她道:“这都是跟谁学来的臭毛病?一言不合,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越发长本事了,朕不过说你两句,你竟敢动起剪刀来。”
“你那是说两句的事吗?世上若有诛心之语,就如你说我的话一般。”陈盈气得直哼哼。
周弘治瞧她把诛心之语都说了出来,也道:“朕若想诛你,凭你今日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何愁治不了你死罪?朕已有心饶你一回,你不思量在宫中闭门思过,反是跑到这里来寻死觅活,可见朕平日里是太过纵容你了!”
死罪?呵,他还真好意思说。
陈盈气到极处,玉面上不由薄生出一层红晕:“臣妾横竖就这一条命,陛下看不耐烦了,尽管拿去,臣妾死不足惜。”
“你以为朕当真不敢?”周弘治猛甩起衣袖,袖间带起的冷风,几乎没扑到陈盈脸上去。他贵为君王,还是头一次被人顶撞到如此地步,且那人又是他一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子。
死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并没什么大不了,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那般刺耳得很。
“陈盈,朕且警告你,不要考量朕的耐性与容忍,你若再敢大放厥词,恣意妄为,朕定然要让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代价!
陈盈冷冷一笑,目光在周弘治面上一扫,还不待他再度开口,瞬时弯下腰去,竟把丢落在地的那把剪刀又捡了起来。
在周弘治陡然睁大的眼睛里,极快的向脖子上剪去。
“陈盈,你敢!”周弘治破口而出,外头听着动静的高得禄和郭毅,彼此相视大惊,忙都急急跑进殿中。
却看陈盈拿着剪刀在脖子间咔的一声,却是把一条红线结的绳子从当中剪断开来,她伸了手一接,原是个铜鎏金水滴玉坠儿。
周弘治本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见她剪了玉坠儿下来,正不知她要作何,忽见她把那玉坠儿在手中攥紧,却将手一扬,直直就把玉坠儿朝他丢来。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便听陈盈恨恨有声道:“这破东西还给你,我不要了。还有这些东西,我就不该犯贱给你做!”她说时,人便已冲到内中的床沿,扯了床沿上的一堆东西,呼啦啦全扔到了周弘治脚下。
高得禄正走至跟前,低眉一瞧,见那地上零零碎碎的全是缎子布匹,不由惊讶起来:“哎哟,这好好地衣服,怎地都剪了?”
可不是都剪了?
周弘治亦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堆碎布,蓦然想起前些日子他过来的时候,陈盈嚷嚷说热,还说她以前在家中热的时候都穿的短衣,念叨着要给他做一件纳凉衣服。
他那时有些困倦,听她絮絮叨叨说着话,不觉就睡了过去,倒一时未曾听得仔细。
如今看来,这些就是她说给他做得纳凉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