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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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陛下要生气
她软语温存,又笑意嫣然,周弘治经她说了两句,心头暗火稍退。只道这才是个正常妃嫔的表现,陈盈那个疯女人都是叫他宠惯坏了,才敢这般恣意妄为。
他觉得自己今夜有必要叫她知道何为恩宠,何为君心,是以便同贾锦霞道:“朕亦有此意,”遂让她伺候着洗漱,脱去圆领窄袖衫你,亦换了一身月牙白的中衣。
贾锦霞伺候他歇下,挥退了一众宫娥,这时方褪去衣裙,只留了内里的小衣,缓步上前落下了藕色花帐,伴着君王一道在床上躺下。
烛火的微光从外头投进帐子里,落了她满身,周弘治稍稍的扭头,便可看到她素雅的容颜。诚然比不得陈盈绝色,可却是比她温婉多了。
陈盈……陈盈……那个女人!
周弘治暗暗咬牙,身子笔挺的躺在床上,半晌不曾动一下。
贾锦霞侧着身子偎在他怀中,知他今夜突然驾临必是出了什么事,便伸着手轻抚着他的胸膛,聊以劝慰。
她是个极为识趣的女子,虽说论样貌家世俱比不得陈盈和甄灵云,但她胜在心思灵透,又善解人意,是以才会在一众妃嫔中卓然而出,登上了妃位。
以往周弘治正是喜她如解语花一般,他到她宫中,什么都不消说,她便知晓他要的是什么。今夜也不例外,她的手一寸寸柔软的掠过他的胸膛,他的臂弯,似要借此除去他满心满腹的不忿。他感于她的体贴,一个翻身便将她搂至了身下,像是要发泄一般,狠狠亲上她的面颊,她的樱唇,她的颈项。
幽芳的气息从她的身上蔓延出来,一点点飘进他的鼻端,无声却不容置疑的抚平了他的焦躁,他的不满。
是檀香!
不是苏合香,也不是桂花香。
不是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即便他想要拿别人替了她,可是闻着这与他宫中一般无二的香气,他却蓦地失去了兴致。
贾锦霞起先还怕他会弄疼了自己,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不想眨眼之间,他便从她身上起开,长叹口气道:“你歇着罢,朕想起来还有些事未曾处理完全。”说时,已经掀开帘子叫了来人。
贾锦霞杏目圆睁,待要拉住他,却又怕惹了君怒,只得在那帐子中期期艾艾道:“陛下……陛下今夜还会过来吗?”
周弘治回眸望着她,许久,才拍一拍她的手背:“若是晚了,朕就不过来了。许久不曾听你弹琴,改日再到你宫中坐一坐,听你弹一曲《雨霖铃》吧。”
“是。”贾锦霞得了他这句话,才似是放宽心,微微含起笑,站起来伺候他穿了衣服。正待要送他出门去,却被他按住,着宫娥好生伺候她歇息,便头也不回地带着高得禄等人离了缀锦宫。
直待銮驾远行,偌大的宫殿中再听不到脚步声,贾锦霞强撑了许久的笑容方如泄洪一般,刹那殆尽,狠狠攥紧了衣服底下的被衾,唤来心蕊道:“去打听打听,陛下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心蕊见她动怒,不敢多问,忙应声是,转身出门便吩咐了下去。
这一夜注定过得不安宁,高得禄现今是越来越琢磨不透君王的心思了。原本从凝月宫那里转道去了缀锦宫,他就觉得事有不妙,这会子又见君王进了缀锦宫没多久,就再度出来回了昭阳宫,这种不妙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其实不单是他,那夜跟着御驾奔波于凝月、缀锦、昭阳三处的宫娥侍从,这几日都在心底里暗暗地稀奇纳罕着。
君王一夜御二女的奇闻,在武宗过世之后,已有多年不曾见了,陛下如何今日会兴起此念呢?
罗劲拍着后脑勺大为不解,高得禄让他说得一阵气噎,也忍不住拍了他的后脑勺道:“别人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陛下若真是一夜御二女,如何到今日还欲求不满一般自顾自的生闷气?
“平日里咱家是白教你了。”高得禄恨铁不成钢。
罗劲让他拍得脑壳疼,忙揉着后脑勺委屈道:“师父,你教我就教我,老这么打我,岂不是越打越笨?”
“笨?你若甘心当个笨的,咱家倒是省了心呢。”高得禄甩着尘尾,啐他一声,眼光掠过他身后那幽深的明光殿,莫名又叹口气。
这些日子但凡是在明光殿当差的,莫不都提心吊着胆,全然不敢似从前那般松散。原因无他,皆因自那夜陛下辗转了两处宫殿之后,脸色就一日暗过了一日,性情也一日躁过一日。宫人们举止间一个不查,都能被他揪住错处,罚上一罚。
他虽说是御前的红人,待遇比旁人要好那么一些,可也只是一些而已。就在昨日,只因为御膳房多送了一道菜来,他多嘴说是凝月宫的娘娘多要了一道菜,是以御膳房才照着她的单子也送到了昭阳宫。起先,他打的算盘是要借娘娘的名头讨君王的欢心,哪料到欢心没讨着,君王一听凝月宫这两日不单过得好好的,于饮食上也吃得日益精致,当即摔了碗筷,只差没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他心里委屈一回,想不通自己这一通马屁怎地就拍在了马腿上,至晚伺候着君王歇息的时候,才隐约有些恍然大悟。必是那夜贵妃娘娘照顾不周,惹恼了君王,是以君王这些时日才会喜怒无常。
老话说,解铃还得系铃人,陛下这般着恼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叫娘娘来把陛下心头这个结给解了才行啊。
可是怎么才能让娘娘来解开陛下心结呢?
高得禄拿着尘尾敲敲手背,单看这两日凝月宫其乐融融的氛围,便知贵妃娘娘定然没把陛下那夜生气离去的事放在心上。若往大里猜测,贵妃娘娘想必正高兴着陛下的离去呢。
这也是叫他纳闷的地方,六宫之中若没了君王恩宠,那日子怕是过得比只猫儿都不如。贵妃娘娘那么心思通透的人,怎会在这侍寝的事上犯起傻来了呢?莫不是人得了癔症,对风月之事也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