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着段清婉谨小慎微的样子，笑道，“怎么了，你怕我？觉得我会吃人？”

段清婉没有说话，但是在心里却忍不住的想着，这个地方，可不就是个随时都能丢掉小命的地方吗？

她可没有忘记，上一世，太上皇是想杀她的！

“其实我的确想过要杀你！”太上皇端着茶杯，淡淡的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段清婉摇了摇头……

“老五生下来没多久，生母就过世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留意这个孩子，皇宫里面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人多，孩子也多，只有能活下来的，才能获得别人的关注！”太上皇自顾自的说着，好像也没有打算要段清婉回答！

“有一天，宫人来禀报，说是老五疯了！”太上皇接着说道，“我就去看看，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才发现房间里面一片血色，几个嬷嬷都倒在血泊里，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

“整个房间里面，只有老五一个人，蜷曲的缩在角落里，他的脚边是半条生鲤鱼！”

段清婉闻言，浑身一震！

尉迟北冥……，他居然有这样的过往！

“当时他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只充满防备的小狼崽子，我刚走向他，他就拿起了一把匕首对着我！”

太上皇回忆着，“后来我才知道，老五生母去世之后，他身边的嬷嬷就虐待他，打骂他，因为跟着这么一个主子，她们得不到好处不说，还处处受人排挤！”

“后来这些人就养成了习惯，在外面受了气，就回来撒气在他身上，一开始她们还知道收敛，后来渐渐的，他们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管他，所以就越发的放肆！”

“从针扎，到藤条，再到烙铁，她们什么样的方式都用过，后来他们还打算将他送给宫中有地位的老太监一起折磨！”

段清婉握紧拳头，宫中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心理难免有些不正常，有地位的太监，会在宫外置办大宅，买女人，买幼童，满足他们的变态需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尉迟北冥小小年纪，竟然经历过这些……

“老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开始反抗，他一鼓作气杀了所有欺负他的嬷嬷！”太上皇接着道，“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没有了这些嬷嬷，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下来，所以他每日夜深人静之后，都会去湖边，抓鱼吃！”

“就这样，整整七天过去了，才被人发现！”太上皇闭上了眼睛，“我现在还记得，他那时的那个目光！”

“凶狠，悲凉，狠辣，还有智慧，所以我将他带在身边！”

段清婉看着太上皇的目光都冰冷了很多，他不是因为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他的孙儿，而是因为他的目光？

“不用这么看我，最是薄凉帝王家！”太上皇淡淡的道，“在皇家，就是这样，你如果没有足够的出色，就是没有人会看到你，还可能会死在这里，皇子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