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到考场了，陆远道：“今天考的是英语，你的强项，考个好成绩啊！”

“不说这个还好，中国的英语考试跟我在美国说的英语，很不一样啊！”

陆远：“那你有没有一科是可以考好的？”

妹妹：“我尽力。”

她背好书包下车。

陆远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把车子掉头准备回家。

久违的小圆球出现了。

它已经长成一个婴儿模样，忽然出现在陆远的副驾，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兄弟，我准备走了。”

小小的人儿却会说话。

“你去哪儿？”

“投胎啊！”

陆远纳闷：“还真有投胎一说？”

“也不算是投胎吧，就是我马上算是一个生命了。”

陆远认真看了看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原身的意识？”

小圆球：“真的不是！”

它在副驾上翘着二郎腿，“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应该冷静一下，回望这一路，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陆远：“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徐婧婷走？她是不是我的死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要管其他人，想想你要的是什么，什么可以舍弃，什么万万不能舍弃。”

“不要过分追求完美，没有完美的人生。”

小圆球说着，慢慢变透明。

它朝陆远笑着：“记住我说的话，不要过分追求完美。”

说完，便彻底消失了。

这或许就是系统跟他的最后一面，却像个高人，只留下一句话，没有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做。

陆远坐着发呆。

“不要过分追求完美。”

他在想小圆球走之前反复留下的这句话。

他在过分追求完美吗？

正在想自己到底哪里过分追求完美时，电话响了。

是欧阳靖的电话。

“陆远，听说你妈妈病了，这么大件事你怎么没说？”

他们在不同的城市，而且也都各忙各的，也没机会说。

他回：“是病了，但现在问题解决了，正在康复休养中。”

“哦，我过来看看阿姨，正好跟你聊聊公司的事。”

“那你赶紧过来，我明天又得回剧组了。”

“嗯，今天下午的飞机，晚上到，一起吃晚饭。”

和欧阳靖通完电话，陆远去了公司。

虽然这段时间没来公司，但李秘书兢兢业业，每天都会把公司的主要事件提炼给他，让他知道公司情况。

不得不说，李秘书是个超合格的秘书，无论是业务还是做人方面。

可惜，她还是念旧，肖晴柔回来后，她又准备去投奔肖晴柔了。

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李秘书正在跟一个男生说话。

男人高高瘦瘦，有一米八五这样，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看起来干净整洁。

见陆远进来，李秘书介绍道：“陆总，这是接替是的秘书。”

陆远听助理说过，给他新配了一个男秘书，叫李帆。

李秘书说道：“陆总，下午公司开周例会，您参加吗？”

他是临时回来，事先并没有安排会议。

“参加吧，反正有时间，听听会议也好。”

李秘书让李帆去拿会议材料。

李帆走后，陆远问她：“还是打算回去跟肖总？”

“嗯，肖总新公司刚起步，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陆远笑笑：“说实话，你工作干得太好，我习惯了，要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行。”

李秘书也笑了笑，“感谢陆总的认可，我手把手教李帆了，他悟性不错，学得很快，相信也能做好。”

“不过你去肖总那儿，我也放心点。”

李秘书顿了顿，回道：“陆总，谢谢您。”

没由来的一句谢谢，陆远问：“谢什么？”

“不是您给肖总提的思路，估计她还在国外醉生梦死吧，现在她特别有干事激情，也比以前更加快乐。”

“希望她能一直这么下去吧，钱赚多赚少其实都无所谓，主要还是要开心。”

李秘书的脸上闪过一丝讪笑，被陆远看到。

“怎么？你不认可？”

“有时候到了那个位置，已经不是赚钱和快不快乐的问题了，就像现在，您手下几千员工，您能不管他们吗？您能不为公司未来发展做规划吗？”

陆远有一刻恍忽。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洒脱。

包括上次想扔下一切带卓欣然走的时候，觉得丝毫不费力，可以说，想走就走。

只是最后没有成行而已。

陆远问：“有什么不可以？公司难道少了我，就不能运转了？”

李秘书笑：“以后您会懂的。”

李帆正好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李秘书接过，把文件递给陆远：“陆总，这是今天下午会议的议程，您先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陆远翻开看了看，发现有一个议程是讨论收购影视公司事宜。

他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收购影视公司了？”

李秘书愣了一下，“这是徐总提出来的，说是已经跟您商量过，现在只是前期探讨，如果您今天没有参会，我晚点也会把这个内容汇报给您。”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的累了

“哦……”

看了看其他，抬头道：“公司刚投资了新材料、又投资了彩妆和护肤品公司，还收购影视公司，这步子会不会扯太大了？”

“徐总应该有所考虑吧？”

陆远继续看，看到还有一个议程：讨论下季度主推剧以及对艺人的宣发投入。

里面有林若云和她的新剧，但是并不是主推。

而且下一季度艺人的宣发投入里，李诗瑶和江筱筱、林若云都不在前列。

“主推这里，我之前不是说要推李诗瑶和江筱筱吗？她们的剧准备杀青，要提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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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书迟疑了一下，回道：“徐总觉得诗瑶和筱筱都热度不推也很高，她希望把资源放到新人身上。”

陆远皱眉：“她们是公司的支柱，不推只会让竞争对手占领市场，徐婧婷她到底懂不懂？”

“这些只是前期讨论，最后定夺还是在您，所以我没有反对加这些议程进去。”

他自然相信李秘书。

只是徐婧婷这种越俎代庖让他很反感。

李秘书在还好，他不会漏掉重要事件，但新来的李帆这么年轻，估计分分钟被她拿捏。

他说道：“你们先出去忙吧，我再看看。”

之前他曾想过把公司给徐婧婷，自己带卓欣然一走了之。

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他真的走了，徐婧婷所有的气都会撒在跟他有关的人身上。

当初是为了帮李诗瑶实现愿望怂恿她来的这个公司，包括江筱筱，也是觉得她前景很好，还有林若云，她们全都是因为他，才签了这家公司。

现在合约在手，徐婧婷想怎样就怎样，她们的日子估计很难。

再想想方思雨，现在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情敌，暂时联合，等没有共同敌人了，说不定就开始对付她。

想到这儿，他直接把自己觉得不妥的那几个会议议程砍掉。

随后让李秘书进来拿文件通知下去。

没过多久，徐婧婷就来了。

“听说你砍了几个我主张的会议议程？”

陆远正在喝咖啡，澹澹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我是觉得对公司有利才那么做，你有意见？”

陆远放下咖啡，问道：“我也是为了公司利益，才删掉的，怎么？不行？”

徐婧婷压抑住情绪，好不容易才冒出一个字：“行。”

两人一个沉默，一个生气，僵持了很久。

陆远终于泄气。

“你想要的是不是只是我妻子这个身份？”

徐婧婷愣住，傻傻看着陆远。

“是不是一定要成为我妻子你才会放过我？”

徐婧婷终于反应过来。

她知道，这已经是陆远最大的让步。

她缓缓点了点头。

“我给你给你这个身份，但是只是身份，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再干预我。”

徐婧婷总算听明白了，他为了自由，为了解决她，不惜用妻子这个角色来稳住她。

他最多只能给她有名无实的婚姻。

徐婧婷心中一痛。

这么久了，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不过她不在意。

人生还这么长，法律上的关系才最稳固，而且，她和陆远成为法律上得夫妻，那么清高的卓欣然真的受得了么？

未来还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陆远再爱她，给她的也只是外室，她才是胜利者！

她点头：“好。”

陆远澹澹道：“我会找律师拟好协议。”

他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

徐婧婷后来说什么，他没听进去，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注意。

想了许久，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接妹妹，而是去了卓欣然那儿。

“怎么回来了？”

陆远面色凝重。

他说：“我有事想跟你谈。”

两人在阳台上坐着。

许久，陆远忽然问道：“徐婧婷来找过你是吗？”

卓欣然点点头。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

卓欣然心中忐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做好了失去的准备，可此刻的卓欣然，却很害怕陆远会跟她说分手。

陆远低着头，“对不起，欣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卓欣然咬着嘴唇。

“我们能走吗？”

“我曾经真的想放下这一切带你走，可现在牵扯太多，我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

卓欣然大约知道陆远的决定了。

她回：“我理解。”

陆远转向她，握住她的手，“欣然，我想跟你商量……”

好像和难以启齿。

陆远纠结再三，还是说了。

“我跟徐婧婷假结婚，给她一个名分，她答应以后再也不干预我。”

卓欣然忽然笑了。

“你觉得可能吗？”

她感到绝望，没有名分的时候都理不清楚，等到有名分了不是更加理直气壮？

陆远坚定道：“我确定！你放心，只是名分而已，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任何公开、私下场合都只带你，好吗？”

那她算什么？

在别人眼里又是什么？

卓欣然内心在哭泣。

就在她想不顾徐婧婷的威胁，跟陆远一起面对时，却遭到了沉重一击。

她心中情绪翻江倒海，脑里闪过无数画面，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都归于平静。

“你既然做决定了，就这么做吧。”

陆远抱住她，“对不起，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或许是他懦弱，或许是他无能，总之，他真的累了，不想跟一个女人继续斗下去。

既然她想要的是面子，是得到那个名分的满足感，那就给她吧。

“我发誓，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可他远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的名分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卓欣然沉默着。

仿佛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周围是冰冷刺骨的江水，她想挣扎，却又无力，想放弃，却又被什么东西牵扯住。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抱有奢望，如果知道他们关系的那一刻就决然离开，也不会伤到这个程度。

陆远还在说着：“我到时候把公司迁走，到别的地方买个大房子，离她远远的，好吗？”

卓欣然没有回话。

陆远眼眶通红看着她，“或许有一天她想通了，我们再结婚，好吗？”

可笑的是，自己的婚姻不受自己控制，不受父母控制，而是受另一个女人控制。

卓欣然望着远方。

有时候自己想再多、做再多，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夏天的这个时候，日头最大，阳光最辣，刺得她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

她叹道：“一切随缘吧。”

不刻意去忘记，也不刻意去挽留，一切交给时间。

她木然回到房间。

陆远在身后叫她，她也没听见。

那些美好的记忆终究成了钻心的回忆。

陆远担心她，一直默默陪着她。

直到欧阳靖的电话进来。

“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此时卓欣然刚刚入睡。

虽然是傍晚，但她哭了很久，苦累也就睡了。

“我让司机去接你了，接到你会直接去吃饭得地方，我在吃饭得地方等你。”

他给卓欣然留了张纸条，告诉她跟去欧阳靖吃个饭。

他打电话时，留纸条时，卓欣然都知道，只是假装睡着而已。

免得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