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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归

作者:豆豆麻麻 | 分类:体育 | 字数:61.5万

第六十三章

书名:雏凤归 作者:豆豆麻麻 字数:4014 更新时间:2024-11-17 04:08:53

宣旨的太监已去,谢家阖府上下都是一派喜气之色,大老爷被罢官了又如何,咱们大姑娘可还是太子妃呢!心中的惶恐已经彻底没了,大姑娘是太子妃啦,日子也挑得好,就挑的大姑娘十五岁生辰那日呢!

瞧瞧,这才是咱们皇后娘娘对大姑娘喜爱的证明呢!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来磕头,外院的管事小厮们也都围到了正屋在前厅磕头,齐刷刷的恭贺大姑娘,青瓷手捧圣旨还在愣神,一点喜气也无,直到袖口被人轻轻拉扯了一下,侧头一看,是谢青雯。

她正担忧的望着自己,怎么了?

轻轻摇头,勉强打起精神对下人们说了几句,又看了一眼绿蝉红檀,从知道太监来宣旨的时候,绿蝉红檀就已经准备好了打赏的铜钱贯,不管青瓷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复杂,这是喜事。

每个人都得了一吊钱,笑的更为乐呵,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蹦,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喜庆呢!攥紧手里的圣旨,青瓷低头跟老夫人说了几句,老夫人点头,“去吧,我把这边安排好了就过来瞧你。”

老夫人也同样明白,这是喜事,总要安排一下。

青瓷边低着头似害羞状同绿蝉红檀往幽水阁而去,旁人只当大姑娘是不好意思,都是善意的笑,沿路遇到一堆人,都蜂拥上来跟青瓷请安说吉祥话,往常从明静院回幽水阁只要半个钟,这次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

回到幽水院直接关了院门,嘴角一直强撑的笑意这才落了下来,低头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圣旨,怎么会突然就赐婚了?一点风头也没有的。按理说,谢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哪怕外人对祖父的评价是好的,这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谢明安为何会辞官这件事,还没把原因闹出来。

如果没有晏君这件事,谢明安辞了也就辞了,可这太巧合了,哪怕皇上不说,旁人也会查的,就说杨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谢明安名誉扫地。而自己是谢明安的女儿,旁人自然会有猜忌。

这个时候赐婚真的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皇上皇后,到底是如何想的?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缘由,不过这幽水阁的门关得住丫鬟婆子,却管不住乔望舒。乔望舒直直的奔向了青瓷的屋子,进门就握拳弯身,笑得满脸逗趣,俯身,“草民参加太子妃~”青瓷这会子正气头上呢,哪有心思跟他打趣?

白了乔望舒一眼,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乔望舒已经知道了青釉的存在,也知道了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虽然从未谋面,但真的很心疼这个妹妹。做到青瓷身侧,罕见的认真道:“木已成舟,这事不妨往好的方面想。”青瓷眉心聚拢,“这事能有什么好处?!”

言语间嫌弃气愤无奈都有之。

乔望舒直接抬手弹了她脑门一下,得到一个愤怒的眼神却笑了,“我聪明的妹妹去哪了?一个闷雷就让你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乔望舒常年开嗓,声音颇为柔媚,此刻他又故意轻声细语,引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调子走。见青瓷听进自己的话了,缓缓道:“目前的谢家,不足以撑起抗旨的罪名,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既然已成事实,就先不想你心中的坏处,只想好处。”

“你想想,你成了太子妃,谢家这算是起死回生,这是第一个好处。第二个呢,你成了太子妃,话语权更重,如今谢明安又失去了官职,你可以更好的保护青釉。”本就对谢明安不喜,连请安都不愿意,知道了青釉的事情后,更是直呼名字。

“至于第三……”

乔望舒顿了顿,凑近青瓷耳边小声道:“反正还有一年才到大婚的时间,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太子妃的身份带来的好处太多,多到可以让人成长,也多到可以办很多办不到的事情,哪怕……是抗旨。”

青瓷怎么可能嫁给太子?太子已经知道了青釉的存在并且对她一见钟情,青瓷绝对不会做别人替身,更不会做青釉的替身!

不过,乔望舒的想法倒颇和公子玉有些相似,说句残忍的话,青釉的生命也不剩多少年,乔望舒的想法一直都是乐在当下,如果青釉也喜欢太子,就算前路艰难,太子愿意风雨阻挡,为何不成全他们?

总好过短暂的生命什么也没留下!

所以这第三,本来想说一年的时间足够青釉和太子互相了解,说不定到时候是青釉嫁呢?不过这话没敢跟青瓷说,知道情况后就了解青瓷是把青釉当眼珠子护的,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肯定是火上浇油了!

青瓷自己也清楚,现在被赐婚,对自己对青釉对谢家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当下心里满满都是不愿,本来,可以送青釉回江南的,现在赐婚的圣旨一下,老太爷老夫人如何能回江南?

大婚要准备的事情繁多,家里的主事之人不能走。

总觉得这一年的事情,变化太多了,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办,所以就一门心思的抗拒。现在被乔望舒一点一点梳开慢慢来谈,逃避的心思散了,该想想以后该如何办了。

“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会突然赐婚的?”

这是青瓷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答案,乔望舒倒是已经有了,“是因为杨家。”

“现在谢家势弱,而朝堂中,一直都是谢杨两家分庭抗议形成一个平衡,如今这个平衡被打破了,样家的心思太明显,明显到皇上都明白他们不会给谢家喘息的时间,所以皇上要拉谢家一把,不能让平衡消失。”

青瓷这才惊醒,是了,今天二叔还说在朝上被弹劾呢……

不过,以后到底要如何办,自己不想嫁,也不想青釉嫁!!!

烦躁的把手里的帕子扭来扭曲的,嘟着嘴,颇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乔望舒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觉得还挺有趣,看了一会才伸手把被青瓷揉的不成样的手帕给抢了,“你现在也不要想太多,先缓缓自己的心情,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青瓷破罐破摔的懒靠进椅背里。只能这样,现在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思考事情的时候也带了偏激,这个时候不宜做任何的决定,等冷静下来思路清晰了再做考虑。

起身,“我去看看青釉,你自便吧”

说完就抬脚往外走,这过河拆桥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乔望舒失笑摇头。

这两日谢明安一直在秦婉人处,一是逃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的下人,二是调查秦婉人到底有没有对自己下那狼虎药,第三,则是为了找青釉!没错,这事一出谢明安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转移青釉。

结果那边早已人去楼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青瓷这一年看着乖巧,实则一直防着自己呢!知道这件事后甚至都没有继续深查秦婉人,连秦祖佑也没心思去收拾了,这三天一直都在查青釉到底在哪!青釉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她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没有青釉,那家里,就真的没有自己的一席之位了!

当初青瓷给青釉换地方的时候,本也没想过能瞒谢明安一辈子,这几天下来,谢明安确实有些眉目了,已经有了几个大概的地方,正在一一查访,不确定具体的位置。今天听到赐婚一事,谢明安眼睛都红了!

必须要马上知道青釉的位置,只要青釉在自己手里,青瓷就还会听自己的话,现在她是太子妃了,自己好好揣摩,回朝堂的日子指日可待!

青釉挽着青瓷的手送她出门,脚边一直跟着那只白色的小猫,它一直都跟在青瓷的身侧。“外面可有掌灯的婆子,有人在等姐姐么?”青瓷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绿蝉红檀要处理家里的事情没有跟来。

现在已经夜幕浓重,外面黑凄凄一片。

青瓷回道:“别担心,外面有婆子等着我呢,灯笼也是早早备好的。”

今天在青釉这里呆了一天,多年的习惯,在青釉身边就不能想其他的烦心事,一旦想了,脸上难免有痕迹,被青釉察觉了不好。所以现在,心情真的算好了几分,不像早上那边的烦闷了。

青釉刚送到内院门口青瓷就不让她送了,“先回去吧,春日的夜风也重,你吹不得太久,进去吧。”“恩。”青釉先是乖巧的应了,然后又小声道:“姐姐,找到那个人了吗,你帮我说谢谢了吗?”

青釉不懂情爱,这可几日,眼里心里都没把那个人给忘掉,青瓷一直没有来,她也不敢跟旁人说。可后面两天明明逛夜市的时间都比以前长了些,还是没有遇到那个人。所以,这就又来问青瓷了。

青瓷眼神闪烁,眨了眨眼道:“还在找呢,找到了我一定告诉你。”青釉不觉有它,低底的喔了一声,失望之意明显。青瓷不能再呆了,再呆说不定直接把太子的存在告诉青釉了,当下勉强笑了笑,“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恩,姐姐路上小心,别磕着摔着了。”

“我知道,你进去吧。”

所以,原来青釉也是情种,这真的是天赐良缘?青瓷一个人在胡同里慢慢踱步,一边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理青釉和太子的事情。这胡同每几日都要走上一遭,连那个地方有水坑青瓷都青瓷,低头不看路也无妨。

只是突然,脚步一顿,鼻尖动了动,好浓的血腥味!

惊恐的抬眼,就见前面似有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形坐在阴影处地上,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这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没有马上靠近,而且抬头看向了不远处胭脂铺的后门,红色的灯笼明显。

如果自己出声,应该可以很快有人来的。

稳了稳心神,没有马上靠近,而是停在了三步处的距离,试探道:“你还好吗?”那人一直没出生,也垂着脸,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青瓷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伸手颤抖着伸向那人的鼻尖。

很轻很浅的鼻吸,但青瓷这次胆子大了许多,至少不是死的!

手还没伸回去就被人猛得一下攥住,像是被千斤禁锢一般!青瓷一怔,那人已经抬头,即便黑夜中也有些泛红的熟悉双眸印入眼帘,青瓷却是直接蹲在他的身边,“少卿,你怎么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摁在他的肩膀上,一片湿润!

这么重的血腥味,全都是血!

公子玉听到青瓷的出声才好似慢慢回神,依旧攥着青瓷的手腕,只是不再用力,而是改为轻握,声音很轻很淡道:“阿姐。”这一声阿姐让青瓷的眼泪一下都出来了,声音太弱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先别说话,等着我,我马上找人来抬你!”

说完就抬脚往胭脂铺的后门跑去,也不知道他伤得多重,自己一个人拖着他走,怕是要让伤口更裂开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上次见面是他还游刃有余的和自己周旋,这次见面怎么就成一个血人了!

公子玉靠在墙上微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看着青瓷跑去的方向,苍白无血色的脸在黑夜下尤为的明显,黝黑的双眸却意外的明亮,定定的看着青瓷的背影,直到青瓷进入胭脂铺的后门后才慢慢合眼。

整个人都被血给侵染,失血过多的无力感袭遍了全身,连抬手都觉得累,有多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公子玉微微喘气,却是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