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瑛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术，见到秦术神色自然，方才开口跟云贤子说着话。

这般模样，让云贤子略有些心酸，这可是自己的徒弟啊，现在却要看另一个人的脸色，印象中，武瑛对自己都没这般恭敬过。

“诅咒？！一个囊括了整个人族的诅咒！”听着武瑛的话，云贤子悚然一惊，一股凉气自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他看了一眼边上镇定自若的秦术，干笑一声：“前辈，这个诅咒解决了？”

秦术奇怪地看了一眼云贤子，“若是真的这么容易解决，万族不都成了笑话了？”

见到云贤子脸色发白，秦术难得宽慰一句：“放心，这诅咒针对人族天才，你连金丹种子都察觉不了，诅咒于你而言，等同于没有。”

闻言，云贤子差点一口血喷出，但看到秦术一脸认真的模样，一时间竟是难以分辨这真的是安慰还是讥讽。

“那武瑛……”

“在分神之前，都会安然无恙。”秦术回道，旋即想了想，又道：“其实就算到了分神，用你们的功法也会没事的。”

“我们的功法也有问题？！”云贤子再一次震惊了，他的功法来自于不死仙朝，这样超然的圣地，功法竟然会有问题？那天下人族有几本功法是没问题的？

“不算有问题吧，只是为了让你们能不至于触发诅咒，顺利修炼而已！“秦术轻叹，创造出这等功法的那位，也算惊艳才绝了。

昔年的功法，金丹种子是关键，而那等诅咒之下，摆明了要绝了人族修炼的天赋，凡是修炼皆是要被灭杀灵魂。

可这样一本在秦术看来，毫无灵性、充满匠气的今法，却成功绕过了金丹种子，为人族保留了修炼的希望。

云贤子听懂了秦术的言外之意，“那我的分神契机，只能修炼灵魂功法了？”

“你若是不想面对诅咒，便只能如此了。”秦术摊手，而今的他再强，也不过是金丹而已，有些事还不能彻底解决。

云贤子沉默片刻，半晌之后才看向秦术，目光灼灼：“前辈能庇护我吗？”

“你要选择重修突破分神？”秦术有些惊讶了，询问道，“为什么？”先前的云贤子可是犹豫不决的。

“我想要看看昔年祖上的荣光！”云贤子回道，这一刻他的脸上有着荣耀留存。

秦术一愣，旋即有着笑容自嘴角弥漫至整个五官，自得悉人族没落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糟，觉得前一世的努力尽数化为了泡影。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昔年一世的努力，融入了而今人族的血骨之中，即使诅咒在身，也终将渴望荣耀！

“好！”秦术答应了下来，“除非当年施展诅咒的黑手本体亲临，否则你想死都难！”

“那就多谢前辈了！”云贤子施礼，做出决定的他此刻显得十分的洒脱，心念一动，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萎靡起来。

“……”秦术愣了愣，半晌都没开口，他自然是能看出，这个云贤子果断的异常，硬生生将体内元婴震散了。

秦术望着云贤子整个人萎靡地全身摇摇欲坠，嘴角溢血，不禁咂咂嘴：“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我有办法保住你的元婴……”

云贤子霍然抬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一双因为剧痛而满是血丝的眼睛，“你……你说什么？”

“你不必自毁……”秦术还没有说完，这云贤子双眼一翻，“咚”地一声晕倒在地上，这其中一小半是因为自毁元婴的剧痛。

更多的是因为秦术的真相打击。

“前辈，你何必戏弄老师呢？”边上，武瑛娇嗔的埋怨了一句秦术，她自然清楚，若是秦术想要阻止云贤子自毁元婴，一定可以拦下的。

“你这老师，可不太老实，就是这自毁元婴，他也要想清利弊，希望因此拉近和我的关系，未来得到我的庇护。”秦术哈哈大笑，说着的话若是让昏迷的云贤子听到，一定会大骇。

因为秦术几乎洞悉了他在先前犹豫时，想到的一切。

“我这是在帮他，不破不立，重修之后，他在修炼一路上走的会更远，不会再去祈求别人的庇护！”

秦术说话间，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只余下一段话在空中萦绕，“图道子，背上他，我们上路！”

图道子应了一声，像是抗麻袋一样将云贤子抗在肩上，堂堂武国大国师，在此刻，宛如杂物，在图道子的肩上来回晃悠着。

当太阳西斜时，云贤子才幽幽转醒，感受着此刻体内前所未有的虚弱，一时间不禁悲从心来，当着徒弟武瑛的面，不断嚎哭。

等到秦术不耐烦的一脚给他踢出马车，与图道子作伴时，这个老家伙才堪堪消停。

可没过半晌，云贤子又进来了，满面震惊，“前辈，不知道那位道长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待在修炼中的图道子身边时，他才发觉，这个长得丑陋不堪的道士，修炼起来吞吐灵气的速度简直比他全盛时都要快上数十倍，简直就像是一个黑洞在吞噬灵气一般。

这让他惊诧不已，好不容易套出这套功法来自于秦术，便进入马车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下一等一的功法！”秦术回道，他这是实话，毕竟这是那位灵祖创造的法。

闻言云贤子一双老眼都亮了起来，“前辈，我既然重修，那本有问题的法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后面的话秦术不听也明白了云贤子的意思，这老东西没了修为之后仿佛解开了束缚一般，越发的不要脸了。

“你想学？”

云贤子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充满了荡漾，“可以么？”

秦术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当然可以！只不过修炼前做些准备罢了。”

“什么准备？”云贤子的声音中带着迫不及待。

“自毁掉肉身，以灵魂修炼，就可以修行图道子的功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