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科沉默了一会儿，只好回答道：“他有时也听我的。”

“在作案之前，是王伟提出要杀人灭口的，还是你提出要杀人灭口的？”孟浪又问。

李凤科听到这话，忽然感觉脑袋乱了，他还达不到那个境界，无法抗拒朦胧之眼的困扰，因而面对孟浪所问的问题，无法作出说谎的回答，但他又不甘心说实话，便导致他脑袋开始出现乱码。

“我……他……我记得是我提出来的……”

李凤科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是王伟提出要杀人灭口的，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他又想出什么招数，居然承认是自己提出要杀人灭口的？

他的律师见了，更是吃了一惊，心想他是不是剧本拿反了，刚才这样，现在这样，你让他这个律师如何来给他辩护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是王伟提出来的？”孟浪继续追问。

李凤科闻言，表情很痛苦，说道：“刚才我说谎了，是我提出来的。”

哗！

法庭里头一阵骚动，刚刚说到受到刑讯逼供的被告人此时居然说自己在法庭上说谎了，这说明他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刑讯逼供！

公诉人也呆住了，他们正要想着如何举证质证，证明李凤科罪大恶极，甚至担心因为证据不足而导致指控失败，没想到李凤科再次翻供，不过翻的是刚才的供，居然承认一些事情了。

曹云龙的辩护人帮了大忙啊。

公诉人看向孟浪的眼神无比仔细起来，似乎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律师，在之前的印象中，律师是与他们相对立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通过另一位被告人的律师来帮助指控上一位被告人，也是一个提高公诉水平的法子。

“你为什么说谎？”孟浪又问。

“因为我怕被判死刑。”

被告人产生畏罪心理太正常了，李凤科这么讲，完全符合实情。

“吴绍平是谁杀的？”孟浪继续问，他不限于问有关曹云龙的事情了，因为他觉得李凤科这个人太可恶，小黑都跳起来了，想好好整治他一番。

“吴绍平是我杀的。”李凤科乖乖承认了。

“你怎么杀的？”

“当时王伟去杀楼上那两个人时，吴绍平反抗，我一看急了，就拿出尖刀对着他捅，就把他给捅死了。”

“杀完吴绍平之后，你做了什么？”

“吴绍平倒地之后，那三个人冲过来了，我就和王伟上前跟他们厮打，我看一时半会制服不了他们，就跑出去把曹云龙给叫了进来，然后我们三人就跟着他们三人打，我是冲在前的，把老头老太太给杀死了，曹云龙把那年轻女的给杀死了。”

“王伟有没有动手？”

“王伟也动手了，他当时也刺中老头老太太了，我们两人一起杀的，但我杀的多一些，我比他强壮。”

“曹云龙有没有杀老头老太太？”

“曹云龙好像没有，他专门对付那年轻女的，那女的一见到他，就大喊大叫，骂他，他一生气，就冲上前捅那年轻女的了，我和王伟对付那老头老太太，老太太好对付，那老头还挺壮，费了我们半天事才把他给打倒在地。”

“你现在所说的是事实吗？”

“是事实。”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不是事实，是我说谎了。”

“审判长，我的问话完了。”孟浪问到这儿说道。

剧情完全翻转，刚才李凤科避重就轻，态度非常不好，而经过孟浪的询问，突然之间就转变了，大家很惊奇地看向孟浪和李凤科，到底是李凤科突然之间发现了，还是孟浪有什么神奇妙法，能让李凤科转变态度？

没看出来啊，孟浪问的和刚才其他人问的一样啊。

此时，李凤科的辩护律师看着李凤科，目光极为复杂，搞不清李凤科是怎么了，他接下来的辩护工作还怎么做？还有继续辩护下去的必要吗？

当然了，李凤科家人花了钱，他不给辩护也不行。

李凤科被法警带下去之后，曹云龙被带了上来。

一看见曹云龙，吴绍平的女儿就有些情绪激动，而此时吴家的其他非直系亲属就在旁听席下叫嚷起来：“曹云龙，你这个畜生！我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干出这种事！”

吴家的亲属骂将起来，他们实在是控制不了，要说王伟和李凤科一起作案，杀了吴绍平，那是他们无视国法犯了罪，但曹云龙是吴绍平的女婿啊，女婿居然伙同外人杀死自己的岳父，这事简直是天理难容，不管王伟和李凤科两人判不判死刑，第一个要被判死刑的就是曹云龙！

因爱而生的恨，比普通的仇恨，程度要大上一百倍，这不但是犯罪，而且有违伦理，曹云龙的行为，天理难容！

法官连忙要求大家肃静，过了一会儿，吴家的亲属才渐渐平息下来。

公诉人开始对曹云龙问话。

“曹云龙，你在侦查机关的供述是否属实？”

“属实。”

“你与王伟、李凤科两人在案发之前认识吗？”

“认识，他们俩人是我的好朋友。”

“是谁提议要抢劫你岳父吴绍平的？”

“是王伟打电话给我，让他去他那里一下，到了之后，李凤科也在，王伟就跟我讲，他欠我岳父的钱，我岳父催的急，想教训我一下岳父，抢我岳父的钱，我当时没反对，他就说我岳父对我不好，我们抢他，也是为你报仇了，我就同意了。”

“王伟除了提到要抢你岳父的事，还提到什么事情没有？”

“他们两人说完抢我岳父的话之后，李凤科就提出如果我岳父到时候反抗怎么办？王伟听了，就问李凤科该怎么办？李凤科就说，如果我岳父反抗，就把他给杀死，不能让他事后去报警，那样就麻烦了，王伟就点头同意，然后问我，到时候杀你岳父，你同意不同意？”

“当时你怎么回答他的？”说到这儿时，曹云龙停了一下，公诉人看了看他，连忙问。